太阳偏西了,杨玉郎和瘦高个两人余兴未尽的走出怡红院,一路上聊起风尘女子的万种风情滔滔不绝。
傍晚时分,瘦高个和杨玉郎回到草庐,屠夫早已在家等候。
“二弟,山西头那边情况怎么样?”瘦高个问道。
“一个小村落,二十多户人家,过的是粗茶淡饭的生活,没有多少油水。”屠夫说道。
“既然如此,今晚我们就去东面界牌镇,那里有一个怡红院,**存了不少银子,我们就去捞她一把。”瘦高个说道。
“对!我听里面姑娘说,**这几年赚了七八万两银子,黑心得很,不如今晚去教训一下。只是怡红院里夜晚也很热闹,我们不好下手。”杨玉郎说道。
“怕什么?我们三更之后下手,怡红院应该不会想到有人打她们的主意。再说,她们都是一些女人,看到我们手里明晃晃的大刀片子,说不定吓得尿裤子。”屠夫说道。商议已定,哥们三个做好准备,趁黑来到山东头洼地,换上夜行衣,蒙着头,手里拿着大刀向镇子里走去。
杨玉郎第一次干这种事,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和瘦高个、屠夫不同,他把脸涂成大花脸,就像从幽冥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手里拿着一根两尺长的木棍,跟在他们俩身后。
“三弟,你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进了院子不要乱说话,一切有我们俩应付。你的任务就是把怡红院所有的真金、白银和各类首饰打包带出来,我们在门外汇合。”瘦高个叮嘱道。
“小弟明白,但愿我们此次行动一帆风顺。”杨玉郎呐呐道。
来到怡红院门外,三个人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直到三更时分,怡红院里灯火熄灭,院内静悄悄的。
街道两旁的各家店铺全都打烊,没有一点动静。
“大哥,可以下手了吗?”杨玉郎问道。
“再等一下,大家刚睡下,一旦闹出动静,就会前功尽弃。”瘦高个说道。
“那——怎么办?”杨玉郎问道。
“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动手,二弟、三弟,你们俩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后面看看。”瘦高个说罢迅速离开,去了后院。
半个时辰过去,瘦高个走了过来,悄声说道:“后面门墙不高,我们翻墙进去,**就住在后院那间屋子。”
“擒贼先擒王,我们先从**下手,她的钱最多。”屠夫说道。
“行动!”瘦高个说罢带着屠夫和杨玉郎来到后面门墙下,一纵身跳了上去,屠夫也纵身跳上去了,只有杨玉郎尝试了几下跳不上去。
瘦高个索性跳下去打开门让杨玉郎进来。
三人进了后院,直奔**住的那间屋子,撬开门闩走了进去。
瘦高个点起蜡烛,他们三个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打包卷走。
虽然动静很小,还是惊醒了**,她大声喊道:“有贼——抓贼——”
屠夫一时火气上来,挥刀砍下**头颅。
杨玉郎见了这一幕,吓得面如土色。
怡红院所有的人听到喊声,全都惊醒了。
屠夫和瘦高个见动静闹大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们来到每一个房间,将那些企图抵抗或逃走的男男女女全部杀光。
杨玉郎虽然害怕,当他看到这么多金银财宝,也就顾不上害怕了,他把每间屋子所有的贵重物品全都打包带走。
怡红院男男女女二十余人一个不留的被瘦高个和屠夫杀光。
等到街坊邻居赶过来,他们三人早已逃之夭夭。
对门兴隆旅舍的老板和顾客来得最快,大家来到怡红院,发现大门敞开,就知道不对劲了。
大家进了大厅,只见大厅桌椅乱七八糟,留下了带血的脚印。
“不好!怡红院可能被人血洗了。”店老板意识到这一点,他在大厅里等到镇长和地保都来了,才敢去楼上探看究竟。
来到楼上一看,只见每间屋子躺着尸体,地上新鲜的血迹和脚印一片狼藉。再看每间屋子都是翻箱倒柜,所有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
“天啦!是谁丧尽天良杀了这么多可怜的女人,难道他们和怡红院有过节?可是我在镇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和姑娘们得罪过嫖客。难道他们是冲着钱财来的?要是他们有一天抢劫我的客栈,我该如何是好?”客栈老板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吓得面如土色。
镇长和地保还有那些街坊邻居也一个个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冒烟。
有几个胆大的仔细看了看伤口,都是一刀毙命。他们一致认为是江洋大盗所为,于是商量着去县衙报案。
第二天一大早,界牌镇镇长、地保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联名来太平县县衙报案。
刘县令接到报案,立刻吩咐田师爷带着衙役和仵作去界牌镇现场查勘。
仵作验了尸首,田师爷询问了事发经过,界牌镇所有人都不清楚,只有斜对门的客栈老板提供了一点线索。
“昨天上午,有一个瘦高个和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人去了怡红院,他们在里面呆了一两个时辰,不知干了些什么。
我看那个瘦高个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晚上十一点,我的客栈打烊,到了半夜过后,突然听到怡红院**喊了一声抓贼,我爬起来听了听,后来就没有声音。
我以为没有什么事发生,只好又去睡觉。刚睡下,又听到女人们的喊叫声,怡红院里亮着烛光,我以为是嫖客们所为,也就不当一回事。
后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隐隐约约觉得怡红院出事了,于是把店里的伙计和客人全都叫上,又把街坊邻居们叫了起来。
我们大家来到怡红院一看,就看到了这恐怖的场面。”店老板说道。
田师爷又询问了几个人,大家所说和店老板提供的线索大致相同。
田师爷做事非常精明,又非常认真,他一一做了笔录之后回县衙汇报,并且派了几个衙役在界牌镇周围打听消息。
界牌镇属于太平县的一个小镇,和县城所在地太平镇相距不过四十里,界牌镇发生的这宗案子,田师爷立刻联想到太平镇的那宗案子。
“几个月前太平镇发生了一宗血案,作案之人据说是镇上一个屠夫,这宗血案会不会又是屠虎所为?”师爷怀疑。
“怡红院顷刻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屠虎一个人怎么能办得到?再说屠虎负案在逃,他怎么会来这里?界牌镇和太平镇只有几十里,他不可能在这里出现,作案之人如此凶残,一定是江洋大盗所为。”捕头刘广义说道。
“听说协助屠虎作案的还有一人,此人是他的把兄弟慕容刚,瘦高个子,曾经练过功夫,有一定的本事。慕容刚和屠虎都是练家子,他们深夜潜入怡红院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应该不成问题。”田师爷说道。
慕容刚就是瘦高个,屠虎就是那个杀猪的屠夫,他们二人在太平镇杀了人之后躲到界牌山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太平镇苦主几个月前往县衙报案,刘县令不闻不问,田师爷派出了衙役四处追查凶手,查了一个多月杳无音信,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没想到,几个月后这里居然发生如此惨案,这宗案子使得庸庸碌碌的县令大人不得不着力追查凶手。
县令大人有个绰号,人称‘蟋蟀大王’,肚里没多少墨水,但对斗蛐蛐情有独钟。
他对田师爷言听计从,衙门里的大大小小事物全凭师爷做主。
“师爷,你看——这案子——如何处理?”刘县令问道。
“首先张榜悬赏,不惜一切代价捉拿凶手。与此同时,修书一封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一品神探徐大人前来协助破案。”田师爷说道。
“此计甚妙,听说徐文斌大人年轻有为,聪明睿智,是个名符其实的神探,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侦破此案,捉拿凶手。”刘县令说道。
田师爷忙着写申报文书和悬赏榜文,刘县令在后堂与老婆孩子乐得清闲。
田师爷写好申报文书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又派了两个衙役去大街小巷张贴悬赏榜文。
到了第二天,田师爷又派了十二个捕快分作两路打探消息。
一切布置完毕,田师爷来到后衙向县令大人汇报。
刘县令听了频频点头,夸赞道:“师爷不愧是我的好帮手,有你打点衙门事务,我一百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