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1 / 1)

誉王因为后怕一时惶然,容昭却是懒得再多理他,等手下把那鹿拖走,便随意而冷淡地对誉王扔下一句“告辞”,看也没看他就带着人走了。

明明容昭带着的随从也仅仅只有几人,誉王这边的人数直接是对方的数倍之多,然而眼看着容昭抢走了他们势在必得的战利品潇洒离开,在场却是没一个人敢出声阻拦。

甚至因为容昭带来的恐怖压力,连倒在地上的誉王都忘了立刻去扶。

等到容昭一行人走了,这方凝滞的空气才终于重新缓和,随从连忙去搀誉王起来,却也一时什么都不敢说。

“老四这个家伙……”誉王一边扶着人起身,一边忍住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感觉自己这一遭简直是被对方害得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哪知道这还是结束,就在他刚站直身子,让随从殷勤地拍去身上灰尘的时候,又是一阵马蹄声迫近,下一刻誉王就听到了另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还以为本王看错了,原来还真是二弟你倒在地上了啊。这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晋王快马加鞭地凑了过来,状似关心实则讥讽道:“二弟这也太不小心了。”

“骑马都骑稳,如何射鹿?”

誉王没想到自己居然就倒霉到了这个程度,光被容昭在最后一刻抢走了猎物,现在还恰好被晋王看到了这么丢脸的姿态,简直是倒霉透顶。

他脸色越发阴沉下来,对晋王冷笑道:“大哥还想着射鹿?刚才四弟已经使诈从本王手里把鹿给抢去了。”

晋王顿时愣住,“什么?!”

以往他们光找到鹿的踪迹都得花上半天,这次这么快就已经被容昭给射走了?

怎么可能?!

誉王看他神情难以置信又带了几分甘,这才顺了几分,重新摆出温和谦逊的模样来,说道:“本王自然不会骗大皇兄。”

“方才本王先发现了鹿,已经其包围,只待一箭射死。没想到四弟突然出现,为了抢走猎物竟箭射向了本王,这才害得本王为了躲避主动下马。”

誉王刻意解释了一番,又说:“虽然四弟讲规矩,借用本王的包围圈抢了本王的猎物,但好歹也是本王先发现的猎物,只差毫厘便能将之收入囊中。像大哥,连那鹿的影子都没能摸着。”

“大哥反应如此慢,本王建议还是赶紧去几只狐狸野兔吧,免得等会儿清点猎获,也被这么远远地落在后头。”

誉王一番阴阳怪气,果然听得晋王刚才的愉悦不复,生起气来,过他倒也习惯了誉王这样的唇枪舌剑,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想起刚才远远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那就劳二弟操心了。”

“本王至少会轻易就被人吓得坠马逃窜,想来到时候的收获总能比如此不擅骑术的二弟强点。”

“本王过是运好,没能找到那鹿,否则定然能将其猎回。像二弟,明明先找到,却反倒没赢过四弟,还狼狈坠马。这就是实力的问题了。”

“说出去想也知道哪个更不好听不是?”

誉王闻言脸色重新阴沉下来,“呵,那就看看到时候的猎获,到底是谁实力济好了。”

晋王和誉王一番口舌之争,两边的人马这才爽地分开,各自去找其他猎物。

与此同时,容昭已经又下了好几只猎物。

林场虽大,但来的人也少,快马扬鞭一会儿就能赶一大段路,以至于时不时就能碰见其他的人马。

容昭这次围猎似乎比之前还上心,往次只是随意骑马走走,碰上了猎物才动手,这回却是明显在主动去找猎物,没多久收获的猎物就超过了以往。

誉王和晋王本来都铆着劲儿要多抓猎物,好弥补没能猎到那头鹿的缺陷,压过对方一头。为此两人都极力发挥了人数优势,让那些依附自己势力的世家子弟们在发现猎物踪迹后都尽量让给他们来猎。

有了这么帮手,誉王和晋王几乎不用自己去找猎物,只要直接去猎别人找到,甚至已经射伤了的猎物就行。

本以为这样绝对能比才带了几个人来的容昭更强,哪知道他们去其他人通报上来的猎物时,止一次碰到容昭把他们看上的猎物给截了胡。

因为那些人要把猎物留誉王和晋王,自己发现了也迟迟,以至于容昭找猎物的过程比想象中容易了许多,轻易就能捡漏。

那些人又不敢拦着容昭不让他猎,誉王和晋王每每来迟一步,眼看着容昭的随从把猎物收走,都气得七窍生烟。

偏偏这回容昭还是先来的,他们也好说这属下找到的猎物都是要自己上贡,只能自己忍,连说法都没法。

后天色将晚,第一场围猎结束,容昭的猎物比往年里还显得一骑绝尘。

誉王和晋王费了老大的劲儿,后自己的收获虽然也少,但跟容昭一比,就显得怎么好看了。

更别说重的那头鹿,还是被容昭这个不可能继承大统的射了走,着实是让他们觉得意难平。

眼看着这两人黑沉沉的脸色,那些大臣们脸色也有僵,只能勉强把一众皇子都一起夸了一遍,谁都不显得突出。

他们倒是也想夸自己看好的未来储君,誉王甚至早安排了自己那一派的人在他猎鹿成功后的吹捧之言,然而现在却是一句也用不到。

有容昭的成绩对比,只夸别人夸容昭怎么看都显得太假太强行了。

至于单夸容昭,那就更不行了。在大部分大臣看来,当皇帝看的也是武艺,容昭这么残暴的煞星,肯定能当太子。

因此只能这么一视同仁,强行把誉王和晋王也提到跟容昭一等的水平上,一起夸了一番。再拍了拍永宣帝的马屁,说些皇子士们都武艺精湛、大启江山稳固之类的话。

容昭对这人走的过场始终神色冷淡,即便猎获如此惊人也没什么得色,一言发地等人说完,便准备回自己的帐篷。

誉王见状忍住说道:“四弟是说是为了拿那鹿肉王妃熬汤才抢走本王的猎物么?现在四弟了这么多的猎物,算让厉王妃来看看?”

容昭闻言停下步子,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就不用二皇兄操心了。”

说完大步走了。

誉王哼了一声,心想围猎还有好几天呢,就不信容昭能一直把人藏在帐篷里面。

射鹿和猎一事上狠狠吃了容昭的瘪,誉王顿时对利用祝子翎针对容昭的计划越发上心,想着等会儿定当着众人的面彻底揭穿容昭将祝子翎打伤之事,以报一箭之仇。

众人注意到两人这番交锋,心里由大为惊疑。

厉王抢了誉王的猎物?还说是为了厉王妃熬汤?

众人琢磨了一下,心道:肯定只是抢猎物的借口吧?

知道等会儿那厉王妃会会出来,让他们一探究竟。

众人各怀心思地散去,准备稍作休整参加等会儿的篝火宴会。誉王则是抓紧时间叫来了手下询问情况,安排利用拉拢祝子翎的计划。

“厉王带来的护卫大都留在了帐篷那边,守得密透风,厉王妃如果出来,恐怕很难有机会接近。”手下把查探到的消息告诉誉王。

“他倒是看得紧,难怪打猎的时候就带那么几个人。”誉王闻言冷哼一声。

“去告诉之前安排好的人,一旦厉王妃出来,定想办法人拖住留在外面。好是能让他跟那些女眷一块呆着,让厉王妃的那些护卫不好凑得太近。”

除了誉王的人暗中查探了厉王府的帐篷的情况,还有一个人也在这边。

霍玄照一方面是来走个过场,安那些手下的心,顺便容昭打个掩护,一方面也想来看看容昭到底是计划了什么,怎么之前没有跟他通,还他临时应对。

这一看霍玄照就发现容昭的帐篷可以说守备森严,像是藏了个刺客,倒像是藏了什么宝贝。

他有想不通地皱了皱眉,接着就注意到远处还有其他人在探头探脑。容昭的那些护卫看到,他藏着的这个地方倒是恰好能看见。

这就是容昭安排守备加强的原因?

霍玄照皱眉悄悄摸了过去,甚至在那人跟其他人接头的时候偷听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是誉王的人,他们搞小动作的目的似乎是……厉王妃?

霍玄照越发摸不着头脑,总不会容昭藏了的这个宝贝就是厉王妃吧?

他悄无声息地探听完,决定等容昭回来,把这事告诉他,顺便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誉王的探子从头到尾都没发现霍玄照的痕迹,但容昭走到离霍玄照藏身之处还有段距离的地方,便突然停了步,微微皱眉看了过去。

霍玄照注意到,顿了顿便主动现身。

果然还是一下就被发现了。

容昭看到霍玄照,意识到对方应该是有事说,动声色地探查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此时也没人注意他,这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容昭眉心微蹙。

霍玄照其实跟萧越铭他们一样,都是当年在外时就跟容昭有交情了,但霍玄照比起方简萧越铭他们,好歹有个官家子弟的身份,因此当初并没有直接跟着容昭,而是以霍家子弟的身份另外拼,从军的履历并不在西北,乍看上去跟容昭毫无交集。

当然这只是表面看上去,实际上霍玄照跟容昭的联系并没有断过,霍玄照如今能当上京畿守备,少得容昭暗中的推波助澜。而容昭这样的安排,自然也是为了留待后用。

京畿守备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极其敏感而且非常有用的。原本他们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竟真把霍玄照推了上去。

有了这一层,容昭想要干什么保障都强了少。毕竟他的西北军虽然强大,但对京城多少有鞭长莫及。然而若是这两万京畿守备军也能听他的号令,那想要急速攻下京城都不在话下了。

过就算霍玄照成了京畿守备,容昭也可能直接就领着人造反。时机不成熟的话,造反毕竟占大义,那两万军队见得会一心听首领的命令。而且就算能攻下京城,之后也难保各地说容昭是逆贼出兵讨伐,群起而攻之。

虽然容昭手上还有西北军可用,并不怕跟那些人打仗,但他也愿意兵将们耗在这样的内战上。因此这大概只是万得已的下下策,实际的情况下还需徐徐图之。

这么一来,霍玄照和容昭的关系自然也得藏好了,就算有什么事,这两人也很少当面交流,多半是暗中用隐秘的手段传消息。

这回霍玄照居然直接来找他,容昭不由觉得是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

霍玄照也知道他们不能多呆,快速说道:“我刚才发现誉王的人在盯着你那个男妻,知道想做什么。”

容昭闻言脸色顿时冷了冷,但倒也太意外。之前他手下的人已经查出过一痕迹,让他大致猜到誉王的算了。

“我知道了。”容昭应了一声,又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霍玄照刻意来找他,肯定会只是为了这个吧?

“还有……”霍玄照再次确认了一遍附近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说:“你这次是有什么算?怎么提前说一声?”

“之前查验的时候你没让人查马车,那些人都开始猜测是你把你那个王妃得半死不活,为了遮丑了。”

容昭:“……”

“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怀疑你是藏了刺客,只是传点闲话。”霍玄照又说道。

“所以王爷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容昭:“……”

他黑着脸,看着本来觉得挺机灵的霍玄照沉声道:“本王没什么计划。”

“……啊?”霍玄照一愣。

会吧,那车里真没藏什么东西,只有厉王妃?

霍玄照越发疑惑,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真把人怎么样了吧?”霍玄照看着容昭的黑脸,由问道。

虽然容昭不会主动对无辜的人动手,那个容易伤人的疯病也好了许多,但也说不准会有意外,小心复发时把厉王妃伤了。

是这样的话……

霍玄照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张温和清俊的脸,皱眉道:“我娶的那个男妻,好像还觉得跟你家那个关系错。你是真把人伤得厉害了,那……”

那我岂是要对不起人家了?

“……”容昭脸色越发冷凝,再次冷淡否认:“没有。”

“只是他在睡觉,为免被人扰。”容昭语冰冷,“你那些兵猜刺客也就罢了,说这闲话,还是多管管为好。”

容昭说着又瞥了霍玄照一眼,“还有,你是担心你那个男妻高兴,还是先想想别的事做得怎么样吧。”

容昭想起当初听暗卫汇报的祝子翎和温辞的对话,由对霍玄照目露轻蔑与同情。

比起他,这家伙才是真没被在乎、只能当满足求工具人的那个。

那男妻都怕他怕得想和离了,算采纳祝子翎的建议,以后都不管他,只维持利益关系,霍玄照自己还知道。

本来以他们的交情,容昭应该提醒一下对方的,但那主意毕竟是祝子翎给温辞出的,容昭就好说了。

而且霍玄照这乱七八糟的揣测,容昭觉得也应该让他先吃亏教点学费再说。

霍玄照哪知道自己的老上司这么“重色轻友”,听到容昭的话一时都反应过来。

“什么?我做了什么别的事了?”霍玄照疑惑了一下,“难道是不让他再去找你那个王妃?”

容昭闻言顿了顿,眉梢微挑,“做什么让?”

祝子翎每日呆在王府,都没什么人可以来往。虽然看起来他这么呆着还挺高兴,但照暗卫的汇报,当初他跟温辞聊得似乎也挺高兴的,说不定心里还是希望能有朋友能时不时来往。

霍玄照听见容昭的问题,奇怪道:“既然不能让人知道我跟王爷的交情,咱俩的夫人也好过从甚密吧?”

容昭蹙了蹙眉,沉默片刻说:“这种小事关系大,没必这么严防死守。”

“他们本来也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偶尔碰面,必刻意拦着。”

容昭说完,觉得跟霍玄照在这儿谈了够久了,再呆容易被人发现,干脆闪身走了。

霍玄照却是站在原地,还想争辩的话没能再说出来……

是说你那王妃很吓人么?虽然肯定有夸张,但我家那个胆子那么小,万一受惊了怎么办?

容昭还刻意不让人扰对方睡觉,这岂是说明那人是被吵醒了后果很恐怖,连容昭都扛住?

霍玄照这么想着,越发皱紧眉头。

温辞那身子骨,看着就像是容易受了惊就一病起的样子……

但是温辞好像确实因为这事对他满了,容昭又这么说……

算了,这几天应该能在围场见到那位厉王妃的人,到时候看看到底怎么样,再看让不让这俩人接触吧。

霍玄照挠了挠头,也避开其他人走了。

容昭耽搁了一下回到帐篷里,看到祝子翎正在检查他那些瓶瓶罐罐的调料,发现容昭回来,顿时眼睛发亮:“王爷回来啦!是可以去烧烤了么?”

见他这么期待,容昭不由心中感慨幸亏自己特地打了那么多猎物。

他放下那把重弓,回应道:“是。”

“你休息一下么?”祝子翎看着他,“猎这么半天挺累的吧?”

“用,累。”容昭神色淡淡,问:“王妃难道还没饿?”

祝子翎:“……”

“其实还好。”

他们带了少吃的来,他在帐篷里已经吃了挺多了。

过考虑到要多留点到晚上,以免他饿了去啃容昭,祝子翎难得克制,没有放开肚皮吃。这会儿真说的话,确实急着想吃烤肉了。

容昭看出了他已经饿了,直接说道:“准备好了就走吧。”

祝子翎见此也再多问了,抱起几个小瓶子,“已经准备好了!”

容昭:“……调料让王向和拿。”

王向和赶紧伸手接,祝子翎也没坚持,跟着容昭走了出去。

永宣帝的帐篷前,篝火已经燃了起来,皇亲国戚和一地位高的勋贵大臣都在那边,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夜宴,但氛已经开始热闹了。

容昭和祝子翎到之前,这人正在谈论他们。

“知道等会儿厉王妃会会露面……”

“应该要来的吧,好歹也陛下个面子。过恐怕会呆得太久就是了。”

“之前听说厉王妃是恐怖恶鬼,后来又听说厉王妃在厉王手底下奄奄一息,也知这真人究竟是可怖还是羸弱,什么样子?”

“我看呐,这兴许是狗咬狗罢了。厉王妃说不准真是恶鬼,只不过再可怖的恶鬼,到了厉王跟前,那也讨不了好了。”

“也未必,我听说恶鬼那传言是厉王妃那继母胡氏故意传出来的,其实没有这回事。那胡氏的为人,你们最近也该都知道了,她说的话可没什么可信度……”

这人是祝瑞鸿政敌的家眷,因为胡氏那事,祝瑞鸿这回没能再来春猎,这位政敌的家眷自然要趁机多击对方一番。

众人在小圈子里低声议论,这时突然有人道:“行了,别说了!厉王和厉王妃好像过来了。”

其他人闻言一惊,连忙收声,敢让凶煞的厉王听见,接着才反应道:“厉王妃真的来了?在哪儿呢?我看看。”

人们抬头望去,只见两个身影并肩走了过来。

高的那个一身玄衣,隔了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冰冷之意,自然是那煞星厉王。矮一点的人影则是身穿了一身砖红色的骑装,腰带紧窄,袖口和裤脚都束紧了,勾勒出一副清隽挺拔的身姿,远远看去一点也像有什么伤病。

两人并排而行,步伐并不一致,速度却恰好匹配,中间只隔了仅仅一掌来宽的距离,看起来几乎是始终挨在一起。

砖红色与黑色一左一右,竟是显得无比相衬。从两人的高度,到衣着外形,再到那若有似无说不出的微妙场,全都有种难以言说的和谐感,仿佛是一对卡扣,天生就该合在一起。

在厉王冰冷的威势中,那矮上大半个头的砖红色人影却是并未有分毫的瑟缩,既不像恶鬼也像病重,反倒显得十分自在轻快,看得众人吃惊已。

更让人吃惊的是,走到一半,那砖红色人影突然停下仰头看向厉王,知说了什么就伸出双手,竟……

竟主动抱住了厉王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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