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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雪豆抗议。

敖初真握着沉香木,眼中带有一丝狂热,手在微微颤抖,像是握着无价珍宝一般。

再抬起头,他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肩膀放松,眼神里全是倨傲与不屑,仿佛看着蝼蚁一样看着他们,满是距离感。

无凌悄悄捞走了雪豆。

“沉香木本就是我送给师父的东西,现在落回了我手里,天经地义。”敖初真缓缓道,手指微动,破碎的囚笼恢复完好。

他站在囚笼里,在雪豆震惊的目光下,一掌劈碎了已经完全枯败的沉香木。

囚笼之外,雪豆带着仅存的一丝希望,看着逐渐凝形的魂魄。

他吸收了整个沉香木的力量,在虚空中一点点现出轮廓,先是身形,再是面庞,最后是发梢。

雪豆呆住,师父……

这个魂魄俨然是他最熟悉的敖从筠。

敖初真面色未变,上前一步就要牵他的手,可只能虚虚一握,魂魄没有实体,并不能真的握住。

“师父,你回来了。”

雪豆有些迷惑,敖初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现在难道不应该震惊地说,为什么是你吗!

不过,很快他就把心思全放在了师父身上。

师父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默默站在那里,温润如玉君子风度,只有一点不一样,眼睛有些发红,似乎带了点戾气。

敖初真又道:“师父,你看看我。”

敖从筠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虔诚如斯的弟子。

他伸手扇了他一巴掌,魂体穿过他的身体,没有一丝声响。

雪豆呆住了,“啾?”

敖初真笑了,“二十年了,师父的残魂在此,半个字都不同我说,现在能打我了,徒儿很欣慰。”

雪豆听懂了,又似没懂。

那个凶魂也是师父的残魂,那么……

无凌摸摸他的脑壳,抬头道:“你当初夺走他的修为,害他性命一走了之。”

敖初真转过身,“原来你一直知道。”

他眼神停在雪豆身上,“这只鸟崽是裴暮雪?”

雪豆一惊,缩了缩软毛,为何人人都能揭穿他的身份!

敖初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迷恋地拂了拂敖从筠的脸庞,虽然摸不到实体,“没错,我是夺了师父的修为,害了他的性命,那又如何?他死了,我会寻各种方法令他重新现世,单单是魂体陪着我也好,若是腻味了想碰触他,也可以将他附在傀儡上。死了又如何呢?”

敖从筠转过头,怒道:“孽徒!”

雪豆第一次见师父发这么大火,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同门师兄居然满腹歪理,搁谁谁不气。

“师父,你不死我就得死,既然我们两人必须只能有一人存活,那么我自然会选择我自己。我死了,你不会替我召魂,不会再想见我,我们只能阴阳相隔。你死了,我会用最好的办法留存你的魂魄,我们依然能日夜相伴。”敖初真说完,叉着胳膊看着敖从筠走到囚笼边缘,徒劳无功地伸出手,又被弹了回来。

“啾!”霜骨剑砍在囚笼外,震了几震恢复平静。

无凌道:“敖从筠是山水盟之人,他的魂魄不能留在此地。”说着,他蓄起了招。

“在黄尘暗界,我说了算,”敖初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转头,眼中隐约一丝无奈与痛苦,“师父,你明知道我的感情,依然不肯放过我。我那么爱你,你爱我么。”

敖从筠不回答,打出那无声的一巴掌后,完全无视了敖初真的存在,对方说再多话都不能激起他心中一丝波澜。

雪豆不能理解敖初真的所作所为,爱师父还要杀他,简直不可理喻。不过既然知道了杀害师父的凶手,今日一定不能放过他。

霜骨剑刺破囚笼的一角,加诸在上面的术法瞬间消散,霜骨剑冲了进去,直直刺在了他的胸前。

同时,无凌的山水修谱也砸在了敖初真身上。

敖初真吐出一口血,前胸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他毫不在意,一脸如常地转过头,“师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山水修谱的呢,发现我身份的那一刻,有过犹豫么?”

敖从筠没有回答,再度走到囚笼外围,不愿和他多待一息。

“啾啾啾!”

快出来!

雪豆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师父面前,敖从筠虚虚摸了摸他的呆毛,冲他一笑,“原来你另外一个形态是这般模样。”

敖初真话说了一大箩筐,除了一句“孽徒”外什么都没得到,此时瞠目欲裂,“你出不去的,放弃吧。你只能留在这里陪着我,就算你再厌恶,也只能每天对着我的脸!”

一言落,黑气聚拢而来,敖初真的伤口一瞬完好,囚笼上的符咒增多,敖从筠眼中红色变浓,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师父,我把你在意的人都杀了,裴暮雪也好,同你一起前来的徒弟后辈也好,他们一旦死在这里,没人知道你的下落,你就能永永远远同我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

第85章

古城之外。

“你们两个跟上,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磨磨蹭蹭等会又遇上了。”寻古兰停下来,无奈转身提醒。

水无涯走在应如是身前,不慌不忙道:“刚刚我们两人合力施展山水修谱,本可以一击退敌,你退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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