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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鬼家(1 / 1)

唐宁飞速眨了一下眼,眼里女人恐怖的死人脸又重变得正常,即使呈现着怒容,也难掩她的生动,似乎刚才那一幕只是唐宁现的错觉。

是中害蛊让他看到的幻觉吗?

还是他又不正常了?

又想到了妈妈车祸的样子?

唐宁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了,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心脏,他自认为自己做好的准备,那些勇气、坚强、冷静通通化为了岌岌可危的玻璃,他强自己的披上的大人盔甲轻而易举就被拽了下,他瘫软在椅子上,像个束手无策的孩子。

门传了敲门。

上一秒还在冲唐宁发火的女人闭上嘴,她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强压怒意,而后她抽几张餐巾纸唐宁擦了擦眼泪,只是怎么擦都擦不完,“好了,别哭了,让你去吃饭不?!”

她一下子凑得那么近,近到唐宁看见了她的白头发。

一根刺眼的白发就生在她长长的黑发中。

妈妈怎么有白头发呢?

在妈妈起身开门的那一刻,唐宁近乎崩溃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指缝流。

真的好像

甚至比记忆中更为清晰鲜活的妈妈,连一边气一边他擦眼泪的力道都那么像,他以为他已经不记得那些关妈妈的事情了,可是在被触碰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记得。

生气的语气,生气的表情,生气的力道,生气的妈妈

妈妈,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气了,妈妈,不要生我的气。

“你好,请问你是?”妈妈对面的客问道。

“阿姨好,我是唐宁的朋,我过找他。”林蕴答道。

“哦哦,你就是小宁今天要一起去玩的朋啊?你多大了呀?你们今天要去吃什么”妈妈站在门口和林蕴念叨,林蕴神经高度紧绷,他一边应付着妈妈,一边朝这间有些老旧的房子里望去。

这是一所老旧小区的普通房子,房间不大,装修很老,光线不太好,才下午整间屋子就很暗了,林蕴看到惨白灯光下的唐宁抱住脑袋,整个人都在不停发抖,在唐宁一旁坐着的俊秀男生伸手,墙壁上的手影子一瞬间变得很大。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男生温柔地抚『摸』着唐宁的脊背,似乎在安慰着什么。

“宁宁!你朋找你了!”女人回过头喊道。

林蕴。

是林蕴了。快去见他。

唐宁坐在椅子上已经没有了力气,他的脊背被温暖的手抚『摸』着,男生温柔道:“好了,别哭了,阿姨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快去和你朋玩吧,要我送你吗?”

唐宁颤抖地摇了摇头,他艰难地站起身,看着这间和他曾经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一模一样的家。

他看到墙上贴着的身高尺,看到最显眼的墙面中央贴着的奖状,上面是唐宁小到大上学得到的奖状,小到有幼儿园的阳光宝贝奖,大到有初中的学习之星最大进步奖,更大的高中就没有了,高中的唐宁太笨了,总是拿不到更好的奖状。

在所有奖状的最上方,贴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唐宁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他不停地皱眉,嘴角有些抽搐,数不清的回忆包裹着他环绕着他,记事起和妈妈有关、和这个家有关的回忆似乎一瞬间都压在了他的肩上,重到他想直接跪下。

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扶住了他,那个名字里带有“安云”的男生轻道:“你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不。

唐宁不断地摇头。

他要去,他要离开这里,现在、立刻、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

在那个男生的搀扶下,唐宁踉踉跄跄走到了门口,越是靠近门边的女人,他颤抖的幅度就越大,脑海一片空白,思绪都凝结成冰,妈妈站在家门口看着他,嘴里念着他的名字:“宁宁,去好好玩,钱够不够?”

女人口袋里拿了一个有点旧的钱包,她数了一下钱,里面取了两张百元大钞,想了想,又添了一张,接着拿了几个硬币,是坐车要到的。

她将这叠钱交到唐宁手中,“记得早点回家,去吧去吧。”

唐宁握住钱的手不断在抖,在高中毕业前,他每次和朋去玩,妈妈每次他两百,在毕业后,每一次的零钱增加到了三百。

这笔钱或许对别的家庭说不算什么,可唐宁是单亲家庭,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自那之后,妈妈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在她能力范围内总是唐宁最好的,而她对自己总是很苛刻。

只有在唐宁回家的时候,妈妈才买贵的菜,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番茄炒蛋和青菜就能吃一整天。

那么多的菜,他一口都没有吃,妈妈一定很难过。

他怎么能一口都不吃呢?

脑海里的思绪好像要割裂成了两分,一分让他快点走,还有一分叫嚣着让他回去吃饭。

“好的!阿姨,那我就先带唐宁走了!阿姨再见!”林蕴拉住唐宁的手,把浑浑噩噩的唐宁往拽。

唐宁踉跄了一下,和靠在门边的妈妈擦肩而过。

他已经比妈妈高了。

他很早就比妈妈高了,都不需要墙上贴着的身高尺去量,在一次妈妈送他门上学时,就笑着对他说:“宁宁长得可真快。”

“路上小心,你们两个注意安!早点回!”

妈妈的叮嘱越越远,唐宁僵硬地站在楼道里,克制不住地回头看,看到妈妈仍然站在门边望着他。

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看过妈妈了,他的妈妈生的好看,却很少打扮自己,生前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影像,他只能看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照。

他脑海中总是记得妈妈是很好看的,可是现在再看一看,岁月的蹉跎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少女时期纤细的身形变成了劳动『妇』女的粗壮。

“快去玩吧。”妈妈这样挥着手对他说。

唐宁的心好像骤然空了一大块。

小到大,他的无数次离家都是在妈妈的注视下。

他留妈妈的永远只有背影,到最后他想回过头去追上妈妈的身影时,才发现他们之间隔着一截无跨越的生死。

唐宁终崩溃到大哭。

林蕴拉着往楼下走,他哭到视野模糊,哭到心脏抽疼,他一边哭一边下楼梯,每一步都在远离他的家,远离他的妈妈,远离那做梦也闻不到的饭菜香。

他想要回头,林蕴强按住他的头,力拽着他往下走。

好漫长的楼梯,到那狭窄又陡峭的楼梯走完后,已经快要瘫软在地的唐宁呆呆站在老旧的小区口。

“你还好吗?”林蕴的神情格紧张。

唐宁一句也说不。

他好像沉浸在了一场诡异的梦里,是噩梦,也是美梦,是现实中永远也看不到的梦,让他几乎不愿意醒。

“听着,唐宁!我知道阿姨已经去世了,现在你看到的只是卡牌游戏捏造的东西!它不是你的妈妈!你冷静一点!不要被卡牌游戏『迷』『惑』了!”林蕴抓住了唐宁的肩膀大道。

唐宁急促地喘息着,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那不是妈妈,冷静一点,那不是妈妈,那不是妈妈,不是妈妈,妈妈,妈妈已经死了。

我的妈妈已经死了。

我早就没有妈妈了。

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眼眶滑落,泛起病态『潮』红的脸上蜿蜒而下,滑过了唐宁不断哆嗦着的唇瓣,他尝到了咸湿的味道,这是他泪水的味道。

他一字一句对自己复述道:

唐宁,你早就没有妈妈了。

痛到极致的心脏好像一瞬间失去了知疼痛的能力,唐宁迟缓地抬起头,看了满脸都是担忧和凝重的林蕴。

“你还好吗?”林蕴再次问道。

他看着林蕴,林蕴的眼中看到了糟糕的自己。

不要变成a级副本的猪队,唐宁,这是卡牌游戏的a级本,这不是你在做梦,也不是你的幻觉。

真的不是我的幻觉吗?

唐宁力咬了一下舌尖,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身娇体弱状态下的痛觉被放大到了无数倍,唐宁混沌的大脑终清醒了过。

“我”他呆呆道:“我还好。”

“你真的没问题吗?”林蕴再一次严肃地问道。

一个神智不清的玩家在a级副本绝对是自寻死路。

唐宁迟钝地点了一下头,他轻道:“我现在没事了,刚刚有点我现在缓过了。”

“好,很好。”林蕴抓住唐宁的肩膀,认真道:“你在现实世界,有钱、有事业、有猫,还有你的王子的影子。”

开心,影子。

他已经有家了,他已经有自己的家。

“那些才是真的,这些都是假的,你记住了吗?”林蕴再一次重申道。

唐宁力点头,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力到指甲要嵌入掌心,只有这样真实的、时刻存在的疼痛才能将他飘忽不定的思绪拉回现实。

时间紧迫,林蕴没再安慰唐宁,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群聊,然后沉道:“大家约在咖啡厅见面了,咖啡厅是离我们个人的家都很近的地方,我是开车的,我们直接过去几分钟应该就能到了。”

他拉着唐宁朝停车的地方走,唐宁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过头,朝着老旧的居民楼看去,在四楼的一个窗口,他突然看到了一张带着血的女人脸。

那是面目狰狞的妈妈。

他们遥遥相望,唐宁浑身一颤,伸手力攥住了脖颈上的钻戒。

是错觉吗?

他已经快要分不清了。

“快上车!”林蕴打开车门冲唐宁喊道,唐宁走进车里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阳台上已经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盆盆漂亮的花。

他们家养的花,盛开的那一面总是朝着屋,因为妈妈说这样唐宁回家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家里的花。

“快点!”林蕴催促道。

唐宁坐上了副驾驶,他颤抖着手系好安带,通过车镜看到了自己哭到通红的脸,脸上都是狼藉的泪痕,每一道都是他曾经拼命藏好的伤痕。

车子启动,冷风灌了进,吹得唐宁微微发抖。

“我和你简单说一下我那边的情况,我应该没告诉你过吧?我爸在面养了很多的私生子,现在那些『乱』七糟的人都聚在家里,一个个看起都很想要搞死我,所以我刚进副本就跳窗跑了。”

林蕴开车的手很稳:“我觉得我的家不太适合请人做客,这个副本的存活条件是起码去三个玩家家里做客,儿我们到了咖啡厅,去问问别的玩家的家是什么样的。”

唐宁嗯了一。

他想或许这个时候他应该安慰一下林蕴的家,可是语言总是苍白无力,他好像连自己也安慰不了。

唐宁开口说的音还带着未褪的哭腔,“你知道母亲的故事这个童吗?”

林蕴思考了一下,“小时候看过,大概是一个母亲的孩子被死神抱走了,为了询问死神的踪迹,母亲为夜神唱歌、鲜血暖和了荆棘、将自己的眼睛献了喜欢珠子的湖泊、最后乌黑的头发和守墓的老太婆做交换,最终到了死神的花园。”

“然后呢?”唐宁问。

“死神花园里有一朵花就是她的孩子,死神让她看到了孩子的命运,如果挽回孩子的生命,她的孩子过得异常苦。”林蕴轻道:“所以她让死神将她的孩子送往了幸福快乐的国度。”

唐宁沉默了一儿,他将卡牌的设定说了一遍,小心翼翼的语气:“这是不是意味着,妈妈是好人,保护我?”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林蕴叹了一口气,“死亡,母亲,孩子与爱,唐宁,如果阿姨是鬼,那么厉鬼和常人的爱是不同的。”

“是爱,也是将你拖进死亡的爱。”

唐宁沉默了很久,轻轻嗯了一。

冰冷的风车窗灌了进,吹干了他脸上的泪,好像也灌进了他的心里,破了个洞的心,被风吹呜呜的响。

唐宁伸手,按照曾经纪连韫教他的方,一下又一下锤着胸口,每一次的刺痛都能刺激到他恍惚着的大脑。

“对,你屋子里另一个人是什么,也是你现实中的家人吗?”林蕴问。

“不是,我不认识他,但他名字里有yun。”唐宁说的音很轻,他看着天边的流云,看着窗熟悉的景『色』,这些风景和他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都是那么相似,但还是有一些不同,有些是然陌生的东西,唐宁猜测可能是卡牌游戏把个人小到大熟悉的环境都糅合在了一起。

“还有呢?”林蕴继续问。

唐宁其实不是很想和系统说,他现在甚至有些憎恶系统。

他觉自己不能再去想了,哪怕稍微回想一下,他都重陷入淤泥里,也许不是淤泥,是飘飘然的云朵。

【系统,那个安云是谁?】

【苏安云,寄养在你家的孩子,你平常叫他哥哥。】

寄养的孩子?

唐宁把自己得知到的消息告诉了林蕴。

“你这几天找个机让他做菜”林蕴皱起眉,“不,还是他有救过你这样的为后,再去让他你做饭。”

唐宁又嗯了一,他虚弱地躺在座位上,眩晕的大脑好像晕车了三天三夜。

很快,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唐宁刚进咖啡厅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白无良,一身白的青年正拿纸巾不停擦拭着桌面,他一旁的姜眠眠趴在桌子上补觉。

除了这两个人,披着长发的曾一双低头坐在桌前,上个副本唐宁时常觉得曾一双阴郁,可当他看到此刻的曾一双后,才发现对方现在的模样才是真正的阴冷抑郁,头不动,只抬起眼盯着进入咖啡厅的唐宁和林蕴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

在认是队后,曾一双又重垂下眼。

唐宁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抽了一下鼻子,曾一双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此刻的白无良拿起第五张纸巾准备擦拭桌面时,埋头补觉的姜眠眠闷道:“差不多得了,擦擦去吵死了。”

白无良停下了擦拭的动作,他看了脸上有哭过痕迹的唐宁,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看你的家也不太好。”

唐宁安静地坐下没说。

“另三个人呢?”林蕴坐了下,“他们怎么还没?我在群里也没看到他们的消息。”

“让我看看。”白无良口袋里掏了一枚单片眼镜,他拿起眼镜布擦了两下,慢悠悠放到左眼,过了一儿才道:“饮食真不错啊。”

“他的父母一直在喂饭他吃。”白无良慨道:“真好,可以做一个饱死鬼上路了。”

唐宁的睫羽颤抖了一下。

在白无良说的时候,又有一个玩家进,那是一位脸『色』惨白的男生,看起二头,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好像被一盆冷水头顶淋过。

这个男生表情有些神经质,他像个孤魂野鬼走到了大家面前,坐下的时候,水珠朝下滴,弄脏了白无良刚刚擦干净的桌子。

白无良不悦地啧了一。

这个男玩家抬起眼,却并不正眼看白无良,神情有点挑衅。

他们该不起冲突吧?

唐宁盯着这两个人,没想到那个男玩家突然转过头,一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唐宁。

令人觉冒犯的注视,好像在被这个人审视剖析,又好像没有被对方正眼相待。

唐宁慢慢蹙起眉头。

紧接着,又是一个玩家推门而入,那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女玩家,她身后背着一个洋娃娃,洋娃娃很破旧,歪着脑袋,唇角带着诡异的笑。

唐宁看了一眼那个洋娃娃,下一秒,洋娃娃突然转动脑袋,像极了真人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

唐宁头皮一阵发麻,他迅速垂下眼,避开了和那个洋娃娃的对视。

已经七个人了。

“现在要交流情报吗?”林蕴问。

白无良放下镜片,“再,还有个人吃饱喝足准备过了。”

是那个吃了npc饭菜的玩家吗?唐宁不动『色』观察着在场的其余位玩家,他发现每个人的状态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异常,包括看起最气定神闲的白无良

对方已经第七次开始擦桌子了。

唐宁记得林蕴和他提到过,白无良虽然有一点洁癖,但并不严重。

唐宁又看了一眼林蕴,确认林蕴没有现太大的异常,他勉强平静下。

有过了几分钟,最后一个玩家终姗姗迟。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

身上充满了呕吐物的味道。

他挨着唐宁身旁的空位坐了下,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得有点晚。”

白无良点了一下头:“人到齐了,那现在也可以商量正事了,我们每个人都简单说一下自己的家,介绍完之后再由我们投票选今天第一天要集体做客的家,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蕴问:“太多玩家一起去做客不提高难度?”

白无良耸了一下肩,“有可能。”

众人皱起眉,姜眠眠淡淡道:“a级本做什么都危险,我们先介绍一下各自的家,介绍完再讨论其他。”

“那就先由我开始吧,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免贵姓白,白无良。”白无良清了清嗓子,微笑解释道:“我的家是三口之家,我,我的父亲母亲,他们有着重度洁癖和强迫症,不喜欢人前做客,如果要进入我的家中,我认为穿上套的防护服能提高生存率。”

唐宁没想到白无良的洁癖还是家族遗传。

“姜眠眠。我的家只有我和我继父,他不喜欢男生到家里做客。”姜眠眠看了一眼曾一双和背着洋娃娃的女玩家,“而女『性』到我家做客也要小心,因为我的继父是一位『色』情狂。”

按照座位的顺时针顺序,轮到的曾一双抬起头,平静道:“我叫曾一双,我的家里有三口人,我,我妈和我爸,我爸喜欢酗酒,有暴力倾,如果在我爸喝醉的时候我家做客,可能受到他的攻击。”

“我叫柏映雪,我的家是孤儿院,我的家人们数量众多,他们每个人的忌讳都不一样”背着洋娃娃的女玩家沉默片刻,轻道:“我不建议大家去我的家里做客。”

唐宁听得有点心惊肉跳,在柏映雪说她的家是孤儿院时,唐宁就受到了一噩梦难度。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男玩家也道:“我叫路雨华,我家里有父母、『奶』『奶』和弟弟,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怪物,我的家人喜欢和人玩游戏,如果游戏输了,他们身上的怪物就惩罚大家。”

怪物?游戏?

白无良追问:“什么怪物?什么游戏?”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巨大的阴影,我的弟弟身上有着一个不停『乱』动的怪物,我的爸爸妈妈身上有着和火山一样涌动的怪物,我的『奶』『奶』身上趴着一个看起很虚弱、但却很强大的怪物。”

阴影?唐宁不禁想到了影子。

路雨华又道:“游戏的,大概是家庭版密室逃脱,我刚刚试着玩了一局,还挺刺激的。”

路雨华说完就轮到了林蕴,“我是林蕴,我的家人数量可能是这里第二多的,家里除了我,还有五位兄弟姐妹和我的父亲,我和兄弟姐妹的关系并不好,我想他们也不欢迎我的朋上门做客。”

林蕴介绍完了自己的家,所有人都看了唐宁,唐宁连忙道:“我叫唐宁——”

路雨华那奇怪的目光又落在了唐宁身上,好像在看着唐宁,又像是在看别的东西。

又了,这令人不悦的眼神。

除了路雨华,其他人看唐宁的眼神也或多或少有一点变化,不过唐宁猜测那可能是人鱼公主牌的缘故,唐宁镇定道:“我的家里有我的妈妈,一位寄养在我家的哥哥,妈妈今天做了菜,一直让我吃饭,如果邀请朋去我家做客,妈妈应该不反对。”

“不过我的妈妈好像是死人。”

这句一说,大分玩家打消了去唐宁家做客的心思,大家纷纷看了唐宁身旁的胖子。

那位胖子开口时呕吐后的酸臭气息嘴里飘了,“我叫周康,我家里有我的父母和一只猫,我们家庭成员的体型都和我一样,我父母喜欢做饭和吃东西,如果你们到我的家里,可能要吃下一大堆东西。”

“那些东西,不太好吃。”周康缓缓道:“但是吃不完,他们不让你离开。”

讲到这里,个玩家们都把各自的家庭情况简单汇报了一遍,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因为每一个人的家,听起都不太好相处。

唐宁一路听下,已经down到谷底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也许a级副本就是这样落落落落落吧。

“曾一双,你爸今天喝醉了吗?”白无良问。

所有人的描述中,曾一双的家难度听起没有那么大,前提条件是建立在她爸没喝酒的情况下,不然一个有着暴力倾的男『性』npc很棘手。

因为你无确定,以暴制暴后,对方不升级难度变成厉鬼。

“刚刚喝完一箱,在发酒疯。”曾一双冷冷道。

白无良点了一下头,“我认为我们可以改天在曾一双父亲没喝酒的情况下做客,你们觉得呢?”

没有人反对。

“你家有防护服吗?这东西可以哪里购入?”姜眠眠看白无良。

不仅是姜眠眠,其他玩家也有些意动,因为白无良的家听起没有特别恐怖,如果一定要在矮子里挑高个,可以选择去他家做客。

“你们想去我家?”白无良支着下巴,“那我得提前和他们说一,因为他们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突发事件,而且对我爱搭不理,今天去问的,起码明天才能回复我。”

“路雨华,你刚刚说你的家类似密室逃脱?”林蕴看了落汤鸡一样的男玩家,“可以具体说说看吗?”

虽然密室逃脱听起也没有多安,但路雨华玩了一局还能活着逃,说明其他和路雨华水平差不多的玩家应该也能存活。

“一幢两层小别墅,进去后门窗紧闭,想要就得找到钥匙,在找钥匙的过程中,如果正好进入有我家人所在的房间,门自动关上锁死,你需要在房间里和他们玩一些小游戏,赢了可以得到那个房间的钥匙,但房间里可能只有这个房间的钥匙,没有离开大门的钥匙。”

“如果小游戏失败了,我想得到惩罚。”路雨华还在滴水的口袋里掏了一把带着青苔的钥匙,“我是在浴缸的头发里找到的钥匙。”

“你拿到的钥匙还能继续使吗?”周康问,他显然偏去路雨华的家,如果钥匙能的,只要呆够分钟,他们就可以快速逃生。

唐宁发现路雨华打量着周康的眼神也有点奇怪。

“不确定。”路雨华思索了一下,“如果他们没换锁的,应该可以继续。”

“你家里的玻璃能打破吗?”曾一双问。

“钢化玻璃,防盗窗,我觉得比较难。”路雨华道。

“可以带电锯去你家吗?”姜眠眠问。

路雨华看了一眼姜眠眠:“最好不要,我的父母在更年期,任何噪音都有可能激怒他们,不过你也可以带着试试看。”

“你家里有几扇门?每扇门有几把钥匙?”白无良问。

“每扇门配几把钥匙我不太清楚,通往界的门有五扇,大门,后门,二楼的两个阳台门,还有阁楼门。”

“麻烦大致画一下你家的布局图。”白无良口袋里掏了纸和笔,又取了一张纸:“画之前请先把你的手擦干净。”

在玩家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下,大家很快敲定下要去路雨华家里做客,虽然路雨华的家听起并不安,但路雨华能透『露』的信息最详细,权衡利弊后,大家最终定下今天先去路雨华的家。

做好决定后,众人简单地吃了一点有包装的食物,然后一起上路。

唐宁和林蕴一车,姜眠眠和白无良一车,曾一双与那位背着洋娃娃的柏映雪一车,剩下的路雨华和周康一车。

离开咖啡馆上车的那一刻,唐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跟着他,他回过头,只能看到街道上密集的人流,人人往,车水马龙,要找一道躲在暗中的窥视不亚大海捞针。

“怎么了?”林蕴问。

唐宁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带,“总觉得有东西躲在暗处看着我。”

“我记得你有张卡牌的设定是危险与你如影随形。”林蕴一边开车一边道:“你盯着点车镜,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

车镜上倒映了一道惨白的人影,唐宁的目光一滞,然而当他再去看时,只有后面排着队的车辆。

唐宁『摸』着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的钻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他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东西在跟着他。

“先别想这么多,儿进到路雨华的家里时,你尽量跟紧我。”林蕴停顿了一下,低道:“小心一点路雨华。”

唐宁疑『惑』地“嗯”了一。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很不稳定。”林蕴低道:“一个精神不稳定的队,有时候造成的危险可能比鬼怪还要大。”

这点唐宁赞成,他确实觉得路雨华有点不太正常,别的不说,正常人衣服被淋湿了,应该考虑换一下衣服,可是路雨华直到现在还穿着一身湿衣和湿鞋,路雨华最后和周康一起走,有一分也是残留着呕吐物气味的周康和他不相互嫌弃。

“不过最好还是跟着他一起动。”林蕴又道。

在唐宁更加不解的注视下,林蕴轻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自己家呆的时间肯定要远长其他人的家,这就意味着,虽然我们的家都有各自的危险,但在这家中长大的我们,某程度上已经拥有了一套生存则。”

“比如刚才每个人都能说对自己家庭的分析,在一个完未知危险的环境下,再厉害的玩家可能都比不过原本的家庭成员。”

“路雨华能够完成一次密室逃脱,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宁看着耐心和他讲解分析的林蕴,他抿了一下唇,心里有一点压抑。

其实这次他敢参加a级本,底气自自己有把握能认王子,他之前幻想过自己认卡牌里的王子,就可以让林蕴他们过得轻松一点。

可是卡牌游戏,好像并不只是一张牌就能定胜负。

就像打牌一样,有一张王牌肯定是很好的,但并不意味着抽到王炸,就可以轻轻松松赢得一整场游戏。

如果最开始林蕴没有及时过找他,他一个人在那个家

一下子就溃不成军了。

唐宁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那口浊气,他在心里认真地告诫自己——

唐宁,你接下一定要冷静。

驶的车辆缓缓停下,开了几分钟的车后,他们终开到了一幢两层小洋楼前,这间小别墅门窗紧闭,屋前的小花园没有人打扫,杂草丛生,很是荒凉。

这就是路雨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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