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剑这当然是在吓唬她。
他早已经把孙小爽当成亲妹妹看待了。
可是孙小爽却主意很正。
这么些天来,一直偷偷练习上网发帖,不声不响,不坑不哈。
一个人静悄悄的酝酿出来了,这么大一件事儿。
这还真是:闷人心中藏着一把火,一烧起来就很旺,不像不闷的人天天在烧火,但是却烧不旺。
不吓唬吓唬她,她肯定不长记性,以后说不定还会整出什么大事儿来。
丁晓剑不怕她干大事儿。
他自己不就喜欢干大事儿吗?可是干大事之前,至少得知会一声吧?
即便就是要抢着承担责任,私底下商量一下,总归更好吧?
孙小爽这下子,确实是吓坏了。
她想要搞臭姚静确实不假,但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把她搭进去的话,她还是不愿意的。
更何况,她毕竟只有十三四岁,一听到自己有可能被管制起来,暗无天日,无形中就非常的害怕。
最终还是这起事件的调查人员,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些人也是没有办法啊!
看着眼前这个真的只有13岁的小女孩,除了感叹面前这个小女孩的早熟之外,无形中对她的遭遇也有了些许同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嘛!
摊上这么一个后妈,确实也挺惹人同情的。
在网上发布、传播这种照片,这种视频,确实不对。可是姚静那样的女人,不该撕扯下她虚伪的面纱吗?
物欲横流的当下,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太多了,人们早已经对这种人深恶痛绝。
可是深恶痛绝归深恶痛绝,更多的是对这种人没奈何。
孙小爽这无异于解了很多人的心头之恨啊!
对于姚静这种人,即便就是做的再过份点儿,很多有良知的人也不会同情她。
调查人员最终对孙小爽的这种行为,所做出的处罚,非常的程式化。
他们非常严肃的对孙小爽宣布:“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八条,制作、运输、复制、出售、出租yinhui书刊、图片、影片、音像制品等yinhui物品或者利用计算机信息网络、电话以及其他通讯工具传播yinhui信息的,处10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并处3000元以下罚款。
情节较轻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
孙小爽,你的这种行为极其恶劣,本要对你做出更重的处罚,但又鉴于,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二十一条,违反治安管理行为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依照本法应当给予行政拘留处罚的,不执行行政拘留处罚。
(一)已满14周岁不满16周岁的;
(二)已满16周岁不满18周岁,以及初次违反治安管理的;
(三)70周岁以上的;
(四)怀孕或者哺乳期不满1周岁婴儿的。
你符合前两条,因你今年尚未满14周岁,根据法律补充规定,对于未成年人的处罚,要根据年龄和违法情节来确定。
综上所述,我们对你做出罚款1000元的处罚决定。
你有没有什么困难?”
这位看起来有点儿面善的调查人员,最后补充的这一句,差点儿把丁晓剑逗笑了。
看起来很有同情心啊!
之所以多此一举,有此一问,好像是很同情孙小爽的遭遇。孙小爽要是说一句:我没钱,我钱全都在我那个恶毒后妈那儿,这位调查人员很有可能恻隐之心大动,替她交上这1000元罚款。
好在,孙小爽惊魂稍定。
还真不敢在调查人员面前抖小机灵。
红着脸磕磕巴巴回道:“我服气!对,对这个处罚决定没有异议!1000块钱罚款,我会尽量想办法尽快交上的。”
丁晓剑更是二话没说,当场就替孙小爽交了罚款。
一千块而已,省的到时候再跑一趟。接下来的事儿还多的很呢!哪有那闲工夫?
这几个调查人员也很好说话,也没说要交罚款到所里交去,到银行营业网点交去,这种拐弯抹角的屁话。麻溜的办好了手续,就离开了。
一切都是程序化的。
看得出来,如果没有这些法律规定的话,他们都懒得管这种屁事儿。
一场虚惊,让孙小爽重回腼腆,怯生生。丁晓剑也暂时顾不上她了,把她交给了自己的老妈刘芳。
孙小爽干出了这么大事儿,对丁有福的案情非常的有帮助,再加上孙建勋已经去世了,人死账消。更何况,孙小爽小时候还叫过刘芳干妈,刘芳刀子嘴豆腐心,还真就按照丁晓剑的交代,把孙小爽当成亲闺女来养了。
一对儿刚刚遭逢了大难的母女,很快就在一起抱团取暖了。
丁晓剑是真的开始忙了。
借着孙小爽这次在网络上的爆料,他必须趁热打铁,趁机把他父亲丁有福的案子翻过来。
作为青年书法家,青年国画家,丁晓剑还是有一定量粉丝的。
尽管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特别用心的去经营,可是至少还有几十万。
影响力初具。
他直接在自己的官微上发表了一篇替自己的父亲丁有福翻案的檄文。
文中引用了孙建勋临死前的音频、视频。
还引用了偷拍到的姚静和王茂荪的谈话。
西艺国画社,鹏飞娱乐,西京文化,包括西艺办,西京美协,余妈,马由页,张碧晨,杨宗纬,赵又廷,张智尧、小热巴、高伟光、黄梦莹、张彬彬等,官微、私微,全部都评论、转发、力挺。
一时之间,青年书法家,青年国画家丁晓剑的父亲被quan贵陷害,成了一个热搜词条。
音频和视频,很多人都已经听过,看过了,京城曹家,大有要被推上风口浪尖的趋势。
………
京城,檀香山疗养院。
一栋别墅后院,一位满头华发气度不凡的老爷子,正在气喘吁吁的挥舞着小锄头,同一片小菜地较劲儿。
老爷子过家家似的挖个地而已,边上一位中年妇人却面带焦虑的看着,紧张的连眼睛都一瞬不瞬。
不远处,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两名医务人员,身着白大褂,手提十字药箱,如临大敌似的,严阵以待。
仿佛老爷子手里头挥动着的小锄头,每一下都能直击他们的心弦。
这两人也不知道老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到底发哪门子的疯?
很多年没见老爷子发这么大脾气了。
他们非常清楚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真不适合干这种体力活儿。
生命在于运动,确实不假!
可是对于一个患有心脏病,哮喘,外加还有某些脾脏类病症的高龄老人来说,干这种体力活儿,运动,那简直无异于作死。
两人身为老爷子的保健医生,当然劝过。
可是老爷子死倔死倔的,根本就不听。
他们也只能在这儿直勾勾看着了。
又过了几分钟,老爷子好像终于锄不动了。
站定身形喘息片刻,扭头望向大门口。
仿佛在等人,却又一直没等来。
于是回过头来,冲着中年妇人非常不悦的吼道:“曹方策还没来!
这都多长时间了?
你再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我老了,说话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