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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旗拆台拆得太厉害,段远怕再待下去就真能见证奇迹:学霸转来一周后因听闻某些“不被主流认可”的传闻连夜转走。
段远惜命,实在不想成为罪人被漫中同学唾弃,于是他拿着锅巴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可他边走边品郑旗的话,越品越不对劲儿,什么叫“和许厌一个班”,这话里带有很明显的指向:学霸和八.九大佬认识,说不定还很熟。
段远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学霸才来一周,怎么可能认识大佬啊!
而且学霸和大佬放一块,怎么看那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
段远想把脑袋中匪夷所思的想法打消掉,可他越摇头脑海中的那个想法就越牢固,挥之不去:学霸都能半路转到他们学校,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而且,想到学霸听到他和大佬一个班后的表情明显不一样了,眼睛都大了一圈。
要是真认识.......嘶!
段远倒吸了口凉气。
操!
他要疯了!
整个人都要碎成渣渣了!
那他和周泽风叽叽喳喳的话不全被八.九大佬听到了,段远揪了揪头发,只祈求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段远脑子一片浆糊,就是这样还在下意识安慰自己,没事,要杀也是先杀周泽风。
他就秉着这个念头,晕晕乎乎回到了家。
而白啄有心想问问怎么回事,可白凛在旁边听着她不好开口。
但白凛的好奇心不比她少,段远那个见证者跑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郑旗:“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他这外号怎么来的?”
看白啄欲言又止担心的模样,郑旗心中好笑,配合她摇摇头,模棱两可:“好像因为被班主任误会什么才有的,嗐,年纪大了和他们有代沟,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没能听到什么惊魂动魄的漫中秘闻白凛有些遗憾,但他还是能平白脑补出一场高冷少年打脸仗势欺人班主任的故事。
由人及己,想当年,他也是别人口中的大哥,思及此,白凛转身对身后安安静静的人说:“妹妹啊,你好好给人家学着点,别老抱着那几本书,多出去活动活动,青春就该这样丰富多彩!要不哥怕你以后后悔。”
除了成绩,一无可吹。
郑旗:“......”
你确定?
只要这个青春“丰富多彩”的大佬开个口,你妹妹说不定就要跟人跑了。
郑旗想起来段远对白啄的称呼:学霸。
学霸好啊,郑旗心中感叹,多配!
回想起刚白啄仅仅是听见许厌名字就明显生动了些许的表情......郑旗心中惋惜,要是许厌身上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了,那样该多好!
郑旗免不了又对始作俑者一顿亲切的问候:真希望许宏建那个王八蛋在外面鬼混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是那种能让他再也回不来的三长两短就更好了。
如果祸害遗千年这条定理不可破,那让他出个车祸,就是成不了植物人,撞成个全身瘫痪也是很好的呀。
郑旗甚至愿意每天吃顿素,只愿许宏建早日脱离人世之苦,能早早地归了西。
白凛拎着酸奶往外走时还给白啄嘱咐:“你什么时候听到别人说记得和哥讲讲。”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白啄在后面轻轻“嗯”了声,本来并没有指望能听到回答的白凛心花怒放。
白啄并不是喜欢听人八卦的性子,能为了他应下来,只能证明这个哥哥在白啄心里真是越来越重要了。
白凛顿时不想回学校了,只想天天送妹妹上下学。
白啄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上,她并不像段远谈论时那么激动,也不像白凛听八卦似的好奇,她脑中只回想着郑旗那句说了一半的话:被班主任误会。
被误会这件事如果在白啄身上,她解释都懒得解释,出现问题,身为班主任首先不私下进行沟通询问而是弄得整个班都知道,那只能证明他打心底里就不信任,既然不信任那就没必要解释。
白啄从来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因为不值得,为这些人这些事浪费时间精力实在不值得。
而且被误会这件事和发生在许厌身上的其它事情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最起码不会伤筋动骨。
白啄知道,但她就是没办法拿那套理论套在许厌身上。
只是听到而已,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下,不疼,但丝丝的痛意让人忽视不了。
一直到把酸奶一瓶瓶在冰箱里放好,白凛才发现他妹妹从那家商店里出来基本就没再说过话。
想到什么,白凛叹口气,他还没离开呢就难受成这样,那以前每次回学校时不会悄默默地抹眼泪吧!
唉,妹妹太粘人了。
临走时他拍了拍白啄的肩膀,安慰道:“到时候放假哥带你出去玩儿,别难受了。”
以为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连白凛都发现了,白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
白啄在书桌前坐了许久,可连书都没拿出来,现在她并没有学习的心思。
抬手按亮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时间::。
还不到八点半。
白啄盯着上面的时间一动不动,直到屏幕重新暗下去,只能从屏幕上看到灯的倒影。
好像又过了许久,白啄才眨了眨眼,收回视线。
抬手,把中午看的化学书拿出来,放在面前,要翻开书本的时候,白啄动作一顿,下一秒,她迅速站身,拿着手机就往门外走。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白啄刚刚好像又犯了以前的错误,理智占了上风,把欲望压在最下面。
其实白啄看不进去书,她想见许厌。
白啄早就发现了,任何只要涉及到许厌的事情都能波及到她的情绪,无论这件事情是大是小。
但白啄从来没有想过改,以前是,现在依旧是。
就算错了,她也不想改。
白啄想,错就错了吧,她愿意。
从白啄租的小区到郑旗家的小商店也不算远,十几分钟的距离,只比到漫中远了一点。
这就意味着到许厌家的也只需要十几分钟,骑车几分钟就能到。
一路上,白啄走得很快,走到郑旗家商店时还在微微喘气。
郑旗正坐在后面扣手机,门帘响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抬头就见白啄走了进来。
她呼吸急促,脸颊微红,像是跑着过来。
白啄深呼吸了下,开口:“您能告诉我许厌在哪儿工作吗?”
白啄知道许厌的生活费学费一直都是兼职挣的,当时被那两个人一语带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在哪儿。
至于那个家,不吸他的血就算很好了。郑旗回答那个男生时也说“这段时间太忙,累的了”。
“啊,”郑旗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可以。”
白啄这时才笑了下:“谢谢。”
“没,没事。”郑旗结巴了下,“别客气。”
一直到白啄出了门,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再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屏幕上显示的就是“游戏结束”的页面。
郑旗也没心情玩了,点了退出,把手机扔在柜台上。
他咂摸了下嘴,后知后觉,他刚是把许厌卖了吗?
这可不是他故意说的,这相当于被迫,希望冰渣子到时候要迁怒啊,冤有头债有主啊!
但郑旗的笑容里丝毫没有卖人的惭愧之意。
许厌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但郑旗也只是叫过他冰渣子,也没叫过什么别的高大上一听就很牛逼的称号。
像什么八.九大佬,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郑旗只想笑,要不是知道那些同学们没有那个意思,他还以为是许厌哪个对头在故意挑衅讽刺人。
毕竟谁他|妈的见过白天上学晚上兼职、同时还要兼顾恨他的妈妈,懵懂的妹妹和杀千刀的父亲的大佬啊,这不是扯几把淡么。
想到这儿,郑旗就奇了怪了,都是一个妈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怎么儿子像仇人,只有女儿是亲生的呢!
没人不需要亲情,不需要关爱,许厌就是看着再不在意他也是需要的。
郑旗叫许厌冰渣子,是因为冰渣子容易碎,不像冰块那样要死命捂,冰渣子很好捂,见到点暖心的热度可能就化了。
但他父母就是不给,一点都不给。
那种家庭氛围导致冰渣子虽然好捂,但要看缘分,也更需要时间。
比如说段远,他也只是开玩笑时提一嘴,见他下意识拒绝后就不再开口。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总不能把人捆到许厌面前,然后像推销东西似的说:“看,其实也没那么恐怖不是。”
没必要。
但是白啄不一样,郑旗看得出来,小姑娘拼尽全力、浑身散着热气的想要靠近许厌。
甚至是毫无保留地露出心底最温暖、最柔软的部分去拥抱他,像是不怕凉,也不怕扎。
她眼神真挚,情感单纯。
在郑旗看来,青春年少时的爱恋并不都是冲动、不被认可的,甚至有些还更纯粹些。
白啄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好被护着长大的人,和许厌截然相反,明眼人都说不适合。
许家的那些烂摊子,许宏建干的那些破事,就像是钉在许厌身上,钉了十几年,卸都写不下来。
这个少年经历的事情要比一些中年人还要多,还要重。
郑旗叹口气,心里很没谱,是真的怕冰渣子最后会孤独终老,也是真的心疼他。
但除去那些外在因素,在郑旗眼里,许厌足够优秀,配得上白啄。
能有一个人陪着许厌,还是个这么好的女孩,这时候郑旗只想说:去他|妈的不适合!
小学霸,加油啊。
郑旗在心中给白啄打气,要是真成了,到时候你们全家的酸奶郑哥都给包了。
整整一个晚上,郑旗都处在兴奋之中,仿佛马上就能喝到许厌的喜酒一样,哼起了歌,甚至连店门都忘了关。
等不那么亢奋的时候,一看手机,十点过五分了。
郑旗伸个懒腰,觉得他就像一个操心的媒婆,还是个单身的、孤苦无依的媒婆。
“关门!”郑旗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准备回家,洗个澡玩会儿桌游,“回家!”
坐了太长时间,猛地站起来腰还有些酸,郑旗感慨道,老了啊,这才坐了多长时间啊。
郑旗站在柜台面前来回活动身体。
“丁零当啷”。
“要点什......”听见有人掀开珠帘走进来,郑旗活动着腰转身看见来人愣了下“许厌?!”
许厌正走到前面架子上拿泡面。
“晚上没吃饭?”
他有时候没吃饭又要熬夜的时候,总要抽空来吃点东西。
“没吃。”
许厌说着转身往后面架子走,应该是拿酸奶去了。
郑旗站在那品着许厌的表情,摸不准小学霸成功了没。
等许厌拿着酸奶出来的时候,郑旗也没了平时调侃他的心思,忍了又忍,还是问道:“见到了吗?”
谁知许厌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小学霸啊。”郑旗委婉道,“她去找你了,没见到吗?”
看许厌愣了一瞬的表情,郑旗了然,没见到。
郑旗哈哈干笑两声,三言两语把今天的事情概括,努力把今晚的事情解释得合理:“那估摸着也没什么大事,要是急的话肯定就......”
“我今天没去。”
许厌却突然开口打断他。
“啊?”郑旗哑然,“没去?”
这不是凑巧了吗!
看许厌皱眉,郑旗下意识劝解:“那什么,小学霸说不定也没什么事,真有什么事明天就去你班.....诶,你干什么去?”
但只听见了珠帘相互碰撞的响声,郑旗看着柜台上被人舍下的东西,叹口气,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