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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还要上节自习课才放学,班里依旧是考场布置,就两三个人围在一个课桌上复习明天的考试。
说是复习,但即将放假,班里大多数人都很活跃,心静不下来,先是互相对了对记得住题的答案哀嚎一会儿,等情绪释放得差不多后趴桌上头凑一起谈天论地,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暑假。
肖茹斐和白啄一张桌子,她前后左右聊了一圈发现她同桌还在低着头解那道物理题丝毫没感受到即将放假的快乐。
“同桌。”肖茹斐趴在桌上,下巴枕在胳膊上微微仰起头看着白啄说,“你不开心吗?”
白啄笔尖一顿,下一秒嘴角上扬,柔声道:“开心。”
怎么可能不开心。
“我也开心。”肖茹斐整个人蔫蔫的,“但我不想考试,只想赶快放假。”
“所以能采访一下吗?”肖茹斐稍微坐直,单手撑着下巴,“这时候怎么能像你一样心如止水?”
“写题。”白啄紧了紧握笔的手,简短道,“写题静心。”
肖茹斐:“????”
“唉,”肖茹斐叹口气,“我好像知道我们的差距在哪儿了。”
别说写题了,她现在连笔都不想拿。
白啄抿着嘴笑了下并未答话,她之所以能坐得住,是因为这里没有让她心绪不宁坐不住的人和事。要是换个地方,她大约也是控制不住的。
“还有今天考试有人打扰你吗?”想到这件事肖茹斐坐直,一脸正色,“实在不行就给老田说换个考场,千万别影响到你考试。”
白啄笑着摇摇头,只是点不算大的杂音,算不上影响。
“没有。”她说,“还挺安静的。”
“真的?”肖茹斐将信将疑,“他们没整出点幺蛾子?没给老师拌个嘴影响到考场秩序?”
“没......”白啄下意识否认,想到什么,顿了下,改了口,“就说了两句,也没影响秩序。”
肖茹斐见她不像说假话才放下心来:“那就行。”
她突然朝白啄靠近,神秘兮兮道:“那你见到人了吗?”
看出来她想聊天,白啄把笔放下,配合道:“什么人?”
猜想她同桌心中也许只有考试不会注意,肖茹斐招了招手,等白啄稍微低头往她身边凑一点,她才用手挡着嘴巴压低声音说:“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融入漫城一中从学校秘闻开始!”
白啄抿了抿唇,佯装不在意般随口问道:“什么秘闻?”
“那考场的每个人基本都有小团体,其中排你前面的那两个人最热衷的就是每周五放学和人约架。”
肖茹斐说:“你注意到每周末放学我们学校对面总会站几堆人吗?那?就是等着放学约小巷子的,像群小学生。”
她说些别人,但白啄微微吊起来的那口气并没松开。
“里面高二还有个三人小团体,热衷于找事,很喜欢和老师对着干,把老师惹得越生气他们就越开心。”肖茹斐想把所有传言都给白啄讲讲,“倒是没什么坏心思,也没什么战斗力,但就是很烦人......”
肖茹斐滔滔不绝,白啄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并不打断:“还有你明天考试注意下考场上坐最后的那个人。”
突然,听到这句话的白啄心瞬间吊了起来。
“虽然看着很帅,”肖茹斐把声音压到最低,“但那是咱学校学生公认最不能惹的人。”
她说:“你以后见到记得离得远点。”
肖茹斐三言两语简短说完随即就转向另外的话题:“还有,和你在一个考场的还有个女生,相当豪气,你以后就知道......”
白啄垂眸想的却是:那可是我用尽全力想要靠近的人啊。
怎么能远离?
不可能的。
一节课的时间过得很快,尤其在聊天时,下课时肖茹斐还意犹未尽:“下次接着给你讲啊。”
白啄点头,接着快速收拾,见她动作,肖茹斐随口问道:“有事急着回家?”
“嗯。”白啄点点头,“要去堵人。”
听到她这么说的肖茹斐双眼发亮:“堵谁啊?”
白啄把书包背好,道:“我们学校最不好惹的人。”
肖茹斐:“......”
她的口水没白费,她同桌都听进去了。
“壮士。”只隔了一秒,肖茹斐就双手抱拳,“祝您成功!”
但她表情很明显的你演得开心就好,白啄顿了下,抿了抿嘴,看着肖茹斐认真道:“我其实很早就认识他了。”
“那太好了。”肖茹斐说着好但语气依旧很不着调,“以后记得介绍大佬给我认识,让我抱抱沾沾气。”
“不行。”白啄想也不想就拒绝,她微微皱眉,“你不能抱。”
肖茹斐:“......”
怎么还拒绝上了。
入戏真快。
肖茹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啄嘴唇微动,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道:“他是我的。”
“......”
怎么还越演越逼真了,她同桌原来还有演戏的天赋吗?
肖茹斐想调笑她两句,但还没张嘴就看到白啄表情认真,并不像开玩笑。
她的笑容僵在嘴角,已经到喉咙口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半晌,肖茹斐才茫然地眨了眨眼,如堕烟雾:“你说他什么?”
她的?
她同桌刚说谁是她的?
肖茹斐双眸迷茫地看着白啄,如提线木偶般毫无感情地吐出两个字:“...你的?”
白啄点头,但还是严谨解释:“现在还不是。”
听到“还不是”时,肖茹斐似是发癔症初醒,她无神的双眸蓦地亮了一度,松口气似的长“哦”一声,才算回过神了。
心想着原来刚是逗她的,吓得她差点就当真了。
肖茹斐僵硬的嘴角刚恢复了些,正准备说些什么,耳边就听见白啄说:“但以后会是的。”
“我不太喜欢...”白啄抿了抿唇,还是把剩下的话委婉说出口,“别人碰他。”
肖茹斐:“………”
说她的占有欲在作祟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在许厌的事情上,她心眼确实小得很,看不得除她之外的女生碰他。
但又不是那种甚至看不得他交朋友的那种占有欲,相反,白啄希望许厌的朋友有很多,所以她又说:“不过以后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肖茹斐:“......”
怕遇不到许厌,白啄说完没再管呆若木鸡的肖茹斐,给她打了个招呼就向门口走去。
白啄并不想隐瞒些什么,什么装作不认识,什么保持距离......这些白啄从来没想过,许厌也没想过,他并没有刻意疏远她。
白啄很开心,她想要的很多,甚至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和许厌的关系:知道他们认识、认识了很久,知道他们亲近、会是彼此最重要的人,知道他们会相濡以沫、相伴走完一生......
这一切的一切,白啄都想昭告天下,她想告诉所有人:他们慌忙想避开的人,是她求之不得想要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