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昭华被她最后那句话给气的肺都炸了,什么分手,什么婚礼取消。
就那样站在那儿火大地瞪着她离去的那电梯,愤怒的眼神似要将那电梯给烧出窟窿来。
半响,他转身回屋,怒意冲冲的上前就拎着骆湘云的领子,差点将她给拎了起来。
“你他妈的都跟她说什么了?”
他飙着脏话吼着,骆湘云很是无辜,
“我没跟她说什么啊,就是她问我为什么在这儿,我说你看我无处可去就让我住这儿了。”
“那你不能生育的事是谁告诉她的?”
阎昭华的眼睛已然红了起来,拎着骆湘云衣领的那只大手蓦地收紧,是他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在瞪着她,让骆湘云心头不由得颤了颤,但是随即又委屈的嘤嘤哭了起来,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
骆湘云泪流满面,
“看到你们的孩子长的那么可爱活泼,我又怎能不想起我们那个孩子,又怎能不感到悲哀!”
在这之前,阎昭华乍听到骆湘云说她因为曾经拿掉他们的孩子而不能再生育的时候,心里确实是对她充满歉疚的,然而现在,他再次收紧了拎着骆湘云衣领的手,过紧的力道勒的骆湘云快要窒息,
“骆湘云,我对你是有愧疚,但是那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耳边响起刚刚她决绝的分手话语,他彻底红了眼,一把就将骆湘云给摔在了一旁,
“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住到酒店去!”
他丢下这句狠话之后就转身匆忙离开了,追随着她的离去的方向而去。
今天骆湘云出院,他本来不想去,所有的事情他也已经托唐煜寒办好了,他是打算趁着今天周日她正好在家,好好陪陪她,好好跟她谈谈他们之间的事的。
可谁知医院里打来电话,说骆湘云不肯出院,非得等着他去才能出院。
他完全不想理她,后来她给他打来电话,在电话里流着泪跟他诉说着关于她以后不能生育的事情。
她说当年她离开之后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可是她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勇气将孩子生下来,所以选择了拿掉,然后在拿掉的过程中出了意外大出血,导致她今生再也无法生育。
他当时心情很复杂,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因着自己而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说完全无动无衷没有愧疚是假的,她毕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所以他去了医院,骆湘云说她不想走,不想离开温城,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这里毕竟是她从大学时期就生活在这里的城市,已经相当于她的家了,她再也不愿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他本来是坚决要送骆湘云出国的,但是因着她那件不能生育的事,他决定让她自己决定去留。
而骆湘云选择了留下,那就意味着她要重新找工作,还要找住的地方,他在做出将这套空余的公寓暂时让她住着的决定的时候,心里唯一的念头,也是出于想要补偿骆湘云。
只是他没想到,路馨语会好巧不巧的来这儿帮诺诺拿玩具,然后骆湘云又不知好歹先入为主的跟她说了那些话。
他是打算回去好好跟她说这件事的,他受够了两人这几天的冷战和她对他的不理不睬,想着用今天一天的时间来好好修补这段感情,将自己对她和对骆湘云的心情完全剖析给她听。
谁知半路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还引得她提了分手,他能不恼,能不怒吗?
“昭华——”
是骆湘云不甘心的在他身后喊着,他却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路馨语载着诺诺直接就回了家,半路上又去接了刚被她送到唐煜寒家里的阎少衡,现在他们都要分手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这件事也应该让两个孩子都知道了,不需要再瞒着他们在他们眼前做出恩爱的样子来了。
她不打算再继续在他那栋别墅里住下去,她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合适的房子并且搬出去,阎少衡要何去何从她不知道,或许他跟阎昭华感情好会选择站在阎昭华那边,但是诺诺她是必须要带走的。
诺诺就是她的命,她可以失去她的爱情,但是她不能失去诺诺。
路馨语去接阎少衡的时候,简雨浓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关切的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路馨语却是一时间觉得心头酸涩,这所有的是是非非她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也只能摇了摇头,
“我先带少衡回去,具体的事情等咱们改天见了面再详细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记得还有我们这群朋友陪在你身边。”
简雨浓只这样说了一句,代表那一群女人们。
在路馨语跟阎昭华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路馨语跟她们也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单纯是因为她们各自的老公是好兄弟了,而是因为她们一群女人自身能合得来。
路馨语是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儿,她们早已将她当做自己人来对待。
简雨浓的话让路馨语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悲哀了,最起码她还有来自她们的友情,还有来自诺诺的亲情。
载着两个孩子回家之后,路馨语去厨房里给她自己倒了一大杯的白开水,然后仰头咕咚咕咚喝下,用这样的方式来平复自己内心那些巨大的心情起伏和难过。
她清晰的记得,第一次他对她表明自己的心迹,在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馆。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能清晰的记得,当时还以为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呢,后来回想起来,却发现他的话历历在目。
他说,他对她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喜欢。
他说,衡量一段感情的标准是那个男人对你的心是否够真。
他说,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
他在暗示他对她的心够真,可是现在呢,他的心又真在哪里?真在骆湘云那里了吧?
还有他那场对她来说很是难忘的求婚,他说他离不开她,他亲手为她戴上钻戒,他温柔亲吻她的唇......
他给的所有的承诺,他说的所有的甜言蜜语,都那样清晰的一幕幕的在她的眼前晃过,让她觉得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如今,梦醒了,她也该清醒过来了。
路馨语喝完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阎昭华正好匆匆赶了回来,见到她之后就连忙上前来拉着她往楼上走,
“我们谈谈,好好谈谈。”
路馨语却是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边往客厅里走着边说着,
“你回来的正好,两个孩子我也接回来了,把我们的决定跟他们说清楚吧,他们到底何去何从,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阎昭华知道她说的那决定指的是分手这事,当场就火大地反驳她,
“什么叫我们的决定?明明是你自己单方面的决定!”
“你可以说是我自己单方面的决定。”
路馨语自嘲笑了下,
“我也可以认为你间接暗示了我你的决定。”
他让骆湘云住进那公寓里,不就是间接暗示了她他的决定吗?
阎昭华此时哪里有什么心情跟她玩文字游戏,只烦乱拒绝她关于分手的事情,
“我不同意!”
路馨语还想再说什么呢,是阎少衡淡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你们不要吵了。”
阎少衡看了两人一眼,视线最终定格在阎昭华脸上,
“如果二婶要搬走的话,我选择跟二婶一起离开。”
刚刚在路馨语去厨房喝水的那会儿功夫,诺诺已经将在那公寓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阎少衡。
关于那个女人,关于那个女人说的话,关于路馨语的决定,诺诺都有模有样的学给了阎少衡听。
阎少衡虽然是阎昭华的侄子,但是他帮理不帮亲。
在他看来,二叔对那个女人,真的有些太仁慈了。
都说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句话换到这里来说就是,对别的女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女人的残忍。
所以阎少衡选择支持二婶,更何况,二婶是这样美好的一个女人,是她,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只是好可惜,这份温暖现在怕是要守不住了。
诺诺也在阎少衡之后发表意见,走了过去站在路馨语身旁,小手握住了她的,看向阎昭华的视线里带着小小的坚定,
“我也跟妈妈一起住。”
诺诺承认,在跟爸爸相认跟爸爸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里,爸爸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对自己关怀疼爱,给了自己优渥的物质生活,也给了自己富足的精神生活,更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家。
但是,他年纪虽小,却见不得妈妈哭。
他从小就发誓,要好好的保护妈妈,不要让妈妈受到伤害的,今天在电梯里,妈妈的眼泪让他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