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丁靖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绍,公孙月直视打量着丁靖,她那英武的脸上,表情可谓是极度精彩,小小的脸庞上,兼具带有多种不同的表情。
惊讶、疑惑、崇拜、愤怒……
各式各样的表情,同时出现在公孙月的脸上,几乎要让公孙月的小脸,纠结成一股扭曲之状。
看着公孙月一脸奇怪诡异的表情,丁靖竟有些心底憷,连忙说道:“我的自我介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都是根据真实情况述明的,虽然听起来的确很是不凡,但也没离谱到不可能的地步,你为何听完后会是这种表情?”
“还有,你这表情是怎么做出来的?一张脸竟然可以同时做出这么多表情,你是千面郎君么?”丁靖又不禁调笑道。
对于丁靖的胡言乱语,公孙月没有一丝理会,而是直视着丁靖,再次认真求证般问道:“你真的是并虎丁靖?”
“诶,千真万确,身份问题上,我也没必要骗你。”丁靖如实言道。
果然,听到丁靖肯定的回答,公孙月的神色过了许久后,才彻底的稳定下来。此时的她,心绪可谓百感交集、千变万化,在丁靖自我介绍之前,她也猜测过丁靖等人的身份。
在被丁靖等骑解救的时候,公孙月就一直在观察,他现除了丁靖之外,这支骑军队伍中,全部都是异族人。
虽然丁靖手下的羌骑士卒基本都是汉人打扮,连型、谈吐都依照汉军规格,从外貌上看,和汉军简直毫无差别。可是外貌容易改变,但是这些羌骑士卒的种族特性,短时间内是很难改变的,打架冲锋的时候喜欢大喊大叫,说话的时候有蹩脚口音,这些都是羌骑士卒中的常态。
也因此,让公孙月洞察了丁靖身边随骑的身份,知道除了丁靖之外,其他骑士应该都不是汉人,而是汉人打扮的异族人。
正是这一现,让公孙月以为丁靖等骑乃外族骑兵,至于丁靖等骑的身份,公孙月一开始猜测他们是鲜卑人,或者是匈奴人,而且认为丁靖等骑是匈奴人的可能性极高。
在公孙月的认知中,异族中能够打败乌丸人的骑军精锐,整个幽北草原,也就只有匈奴和鲜卑了,而匈奴军中,也是唯一允许有汉人为夫长指挥的异族。
毕竟匈奴和汉族打打和和数百年,对彼此的了解程度最深,对彼此的认可也最深,而自数百年前的南匈奴归附汉家后,让汉人为军将的情况也更加常见了。
可让公孙月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前解救自己的人的身份,竟然是堂堂的并州牧、安北将军。
除此之外,丁靖还兼任着不被朝廷承认的冀州牧,是当世少有的跨州连郡、带甲数万的一方割据诸侯,名气之响亮,已经是不下于袁绍、袁术、曹操、公孙瓒等这帮领袖豪杰了。
对于丁靖这个名字,公孙月也不止是听过而已,她不明白一个和自己年纪相若的人,为何会有如此瞩目不凡的成就。因此在私底下,公孙月还偷偷搜集过丁靖的事迹情报,在她的小小认知里,丁靖这个名字就代表着青年英杰、文武双全的意思,而这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丁靖,一度曾是公孙月魂牵梦绕的幻想对象。
好似这世间能做到顶天立地的男子,除了其父公孙瓒之外,也就只有这并虎丁靖了,甚至连公孙月从小崇拜的兄长公孙续,与丁靖这个不及弱冠的诸侯一比,也变得平凡不堪了。
可是自从公孙瓒折戟蓟城之后,公孙月对丁靖的态度就变得微妙了
公孙月从兄长公孙续那里知道,自家军队之所以折戟蓟城,除了被异族降卒坑了一把外,最重要的就是并虎丁靖引军入幽了,并且打败了进攻涿县的田豫,已经成功占领了大半个涿郡,兵锋直指幽燕心腹,令公孙瓒不得不引军暂退回渔阳、右北平一带,恢复元气再作计较。
公孙月不是不懂局势的寻常女子,对于丁靖引军入幽的目的,她自是看得明白,他知道丁靖引军入幽,毫无疑问是来吞并幽燕的。
而她也知道自己父亲公孙瓒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退让幽州,更不会臣服丁靖的,因此双方必是仇敌对手,兵戎相见、不死不休,方是结局。
只是现在幽州刚刚内战,外加蓟城折戟之后,公孙瓒粮草不足、军心动摇,没办法在丁靖尚未在幽州站稳脚跟,趁着丁靖兵力不足的时候,驱赶攻伐丁靖。
当然,丁靖也是同样的情况,他现在只有三千轻骑入幽,大军辎重等都还不够,战斗力难以坚挺保持,亦是不敢和公孙瓒开打。
也因此,双方好似默认商量好了一般,彼此都在保持克制,皆无短时间内动兵出手的迹象,只是互相遍布眼线斥候,相互提防刺探,以备来日战事。
正是和丁靖有如此敌对矛盾,公孙月的心底仿若天地之变,她难以接受心中的憧憬之人化作敌寇之人的转变。而最令公孙月难以接受的就是,眼前解救了自己的家伙,竟然就是犯境幽燕的丁靖。
此时的她,心绪若癫,她不知道丁靖解救自己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为何,是想要用自己逼迫其父公孙瓒么?
想到这里,公孙月更是心痛难受,原来救命恩人的真实目的,竟然是要利用自己,这种认知的转变,让公孙月坚毅的脸上,变得满是伤感起来。
“为什么救我?是想要用我来作人质,威胁我父亲么?实话跟你说,我的父亲绝非柔弱顾忌之人,绝不会因我而受你挟持的!”公孙月看着丁靖,收起了脸上的伤感,面色坚毅的言道。
丁靖听到公孙月的狠话,却是眉头一皱,对公孙月对自己的叵测十分愤怒,口气亦是冷淡言道:“你这话是何意!是觉得我丁靖会用挟持女人的手段,来谋夺成功胜利么?!”
“实话告诉你,我来幽州,确有收服幽燕之意,公孙瓒也是我入幽的敌人之一。”丁靖再次说道,只是脸色不再祥和,口气不再亲善,“我知道若要夺取幽州,若要打败公孙瓒,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正面兵战、阴谋阳谋等,我也自会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