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么?”温今歌犹犹豫豫的看着自己的两位弟子。
这一刻,她想哭。
她竟然闻到了洋葱的味道。
“感觉到了。”乔瑜抹了把眼角的泪,又吸了吸鼻子,好叫自己不那么狼狈:“师尊,咱们逃吧!嗯?”
这儿哪里还有半点温今歌的影子,她如今是魂体状态,一闪而过,人已经回到了祭台上的身体里。
乔瑜:……
“你还说我傻,我看你才是最傻的那位。”梁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到对方的身体本该是自己的,面色僵了僵。
“傻子!”乔瑜一边飞一边骂:“你自己搁这玩吧!正好跟人凑个伴。”
梁思愣了愣,这才发现那气味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喂!你不要你的身体了么?”
“不要了,脏!”乔瑜嚷嚷一嘴,他很快就追上了温今歌的脚步。
至于梁思,他的身后正立着一个被剥了皮的大洋葱,大洋葱一层一层剥开自己的壳,壳子脱离本体,立卡化成了一滩水,而他,正踩在这堆水里。
等梁思想要追谁师门的脚步离开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洋葱粘在地上了,他紧锁着眉头。
这东西,难道就是先前在屋子里到处乱撞的白团?是他将这东西放出来的?
“喂!”
“喂!”那东西也跟着喂了一声,而后,一人一物又陷入了沉默。
“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口洋葱水朝梁思喷来,他意识到这东西可能有毒,就像他被粘住的脚一样,立刻施了一个诀。
东西是被挡在外面了,但梁思也被熏得够呛,“呸!你是个什么玩意!”
他一边哭一边吸鼻子,上辈子被温今歌冷落的阴影又在这一刻体现,他难受的仰天长叹:“为什么!为什么我又要面对这种事?”
洋葱似乎被他这悲怆的气势所吸引,不再朝他喷水,甚至地上的洋葱水也跟时间回溯似的快速消逝。
梁思动了动自己的脚,有些奇怪。
“奇怪!奇怪!”洋葱自己滚了起来,滚到那堆被梁思压倒的断壁残垣中,在滚动一圈后,他奇迹般的碎了。
“嗯?”梁思莫名其妙,“我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道强劲的气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形态冲向他的身体,“咳咳咳,我……”
他张了张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我……”
那道诡异的声线和他争抢着这具身体的主权,“你的命运将被老夫改写,你还有时候什么不满意的?”
“我的命运早就被我自己改写了。”
“不!”那声音执着的带着他往前走,梁思身不由己,像是虚空中有一只手正抓着他的腿,将腿提起来就按在地上。
才走了一会,他就虚脱了。
且眼前的路,像是一条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天路。
近在咫尺的距离,在他眼中也被延伸到了无限长。
“你想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梁思咬着牙,上辈子他的身体也这么被人抢过,他以为这辈子和乔瑜互换后,就能摆脱这样的局面,却没想,还是在这里着想了。
他的嘴角不正常的抽蹙着,不消一会,也因为抗争,脸上布满了青筋。
“这里,可没那么容易被破坏的。”那人碎碎叨叨,一脚踏入了看纸做的房子,“祈运!小人!”
“祈运的事跟我梁思有什么关系?”
“不……”梁思被迫摇着头,身体里的这东西晃脑袋的动作太大,以至于他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能来这里的,都不是凡人。”
“对,我不是凡人,我如今三品了,离半仙只有一步之遥。”
“不,不是这个。”那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梁思看着地下的脚印,开始怀疑人生。
如果他没搞错,这脚印应当是个大猩猩的吧!
这个大的脚印,不该是他的。
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还在,可……
“这里,是神域,是我的神域,你唤醒了我。”
“不不不!”他谦虚的说着拉仇恨的话:“唤醒你的是我师尊,你有本事找她去啊!打不过师尊打弟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道人士。”
他的脚步一顿,在废墟中盘腿坐下。
“你师尊……”
梁思意识到这东西现在思维混沌,一会东扯一会西拉,很可能,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情。
“对对对!”现在唯一能出去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了。
从前不相信,但这次的事让他坚信,他的师尊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不!你没有师尊。”梁思瞧着自己的手指飞快的掐着,显然,这位是个会算的。
“我有啊!她刚下去了,就在那个祭台上面,和我的师弟一起下去的。”
“不!你没有师尊。”那声音分外笃定,“那不是你的师尊,你的师尊早就死了,被你杀死了。”
梁思一怔,心底泛起一丝痛楚。
这一刻,他明白过来,这人算的不是他梁思的身份,而是他的灵魂,发生于上辈子的事。
“你!”他呐呐道,“你也死了,你是个死人。”
梁思:……
“不!不该这样的!”他疯狂的砸着周围的东西,哈哈大笑着,“祈运!你个疯子!疯子!你算计我!算计我!好!好!都算计我!”
“我!”
梁思紧张的抓着庙里的一根柱子,在他眼中这庙里的一切仍旧是纸糊的,可此刻,许是因为这个人在他的身体里,那柱子竟然没能掰动。
他愣了愣,抱着柱子,不走了。
“松开!”声音一边狂笑,一边去掰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动。
“师尊!”乔瑜站在祭台上,看着魂体没入身体后就没醒过来的温今歌一阵担忧。
尤其是听见上方传来的大笑之后,他心底的不安更严重了。
这个地方,好像是带着他家师尊来寻根的,但现在,这里的和谐应当是被打破了。
那些被打碎的棺材里躺着的人,已经立了起来,尤其是,这里还有许多一模一样的人,看着就更渗人了。
这里唯一的通道,只有身下的祭台,可祭台下降的速度又是如此慢。
“师尊……”他紧了紧喉咙,一手握着凌易,一手牵着温今歌,“师尊,您快醒醒啊!我一个人,真的打不过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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