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车厢里传出一声叹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车帘,一个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跳下马车,整理了一下压的有些褶皱的长衫,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无奈。
这男人,正是苏源。
“姑娘,在下真的只是误伤无辜,你何至于从夏国一直追到武昭呢?”
万俟青青拔出长剑,也不说话,直接一剑就刺过去。
苏源急忙闪到一边,怎奈万俟青青的剑太快,下一招已经又跟过来了。
苏源的武功远不如万俟青青,但他身上的各种暗器,却层出不穷。
一会洒一把毒粉,一会又放两支弩箭,角度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若不是万俟青青的轻功好,可能还真就着了他的道。
苏源果然人跟他的绰号一样,狡猾如狐,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万俟青青,
所以每一次都想方设法的逃走,这次也是一样,他洒出一把药粉,万俟青青不敢沾染急忙退开。
但手中一扬,一道银光闪电般追了过去,苏源只来得及微微一偏,侧腰一疼,他便中了暗器。
但他脚下没停,快速冲向了路边的竹林,
将躲在一旁的车夫推到了身后同时又一把药粉洒过去,车夫被洒了个正着。
万俟青青追到竹林边,车夫突然双眼通红的抱了过来。
尽管只是个普通人,中了药粉之后却力大无穷,随手一拽就能拔出一根长竹,
一时间竟真的挡住了万俟青青,她只能眼看着苏源逃走了。
苏源一边快速的逃,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些药粉在手心,忍痛按在了侧腰的伤口上。
说来也神奇,这药粉糊上了,血就不流了,不过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穿进竹林,里面竟然意想不到的大,苏源七扭八拐的,仿佛走迷宫一样,跑了好久才绕出去。
出了竹林,入眼便是一个不小的庄子,庄子里挖了一个不小的人工湖。
一座座竹楼,就建在湖中浮出水面的石台上。
苏源的一路奔行,似乎用尽了力气,他有些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湖中心的那一座竹楼。
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的扑到了矮几上,抓着茶壶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
一壶茶水都饮尽了,才仿佛活过来一样直接仰躺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侧腰上的血洞,又开始滴滴哒哒的往外淌血。
清脆的铃音越来越近,苏源没睁眼,也知道是谁。
美的仿若白玉雕琢的洁白玉足,停在了苏源的身侧,来人竟然是长相妩媚的巫玄姬。
“是谁伤了你?”巫玄姬说话的功夫就扯开了苏源的腰带,玉手揭开他的衣裳,看了眼苏源侧腰的伤口。
然后从头上拔下一根细细的银簪,翻出一个药瓶,将银簪插进药瓶中,沾了些药粉。
面带笑容的将银簪伸进苏源侧腰上的那个血洞。
苏源的头微微扬起,微微有些尖的下巴高高的抬着,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半睁着,身体因为疼痛微微的颤抖,却没有挣扎,而是死死的忍住了。
巫玄姬用银簪在血洞里拨了拨,就拨出一片半寸宽,仿佛雪花一样形状的旋刀。
这小东西一拿出来,苏源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一路从夏国追着我来到了这儿。”
“比我还漂亮?”巫玄姬娇笑。
苏源眯着狐狸眼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女子就如同这庄子里的花,千娇百媚各有不同,做不得比较。”
“哼,莫不是你对人家的心上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让人不远千里的追杀?”
苏源“咦”了声:“你怎么知道那姑娘有了心上人?”
巫玄姬用苏源的衣裳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玉手挑逗似的抵上了苏源的下巴,
“若不是心有所属,谁会对你下得去手?”
“狐狸这名号,应该给你才对,”苏源有些意兴阑珊。
“这一次又败了...”
巫玄姬丝毫不在乎谁赢或是谁输,她只是好奇:“亏你准备了那么久?就这样?”
“人算不如天算,连边境山都困不住他,我又如何能想的到?”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小皇帝这一次受的打击可不小,乔天虎的旗都插到通江城了。”
苏源慢慢坐起身:“不要紧,等我休息两天,去看看他。”
他扶着矮几站了起来,慢慢往楼上走去:“乔天虎登顶势在必行,可我却不想让夏国这么快就变天,可惜了,好好的一个棋子,又要提前落了。”
万俟青青跟丢了苏源,在竹林里迷了路。
好容易转出来,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海仙城外。
武昭国气候温暖,现在夏国应该已经入冬了,而这里却还是春暖花开。
万俟青青在海仙城里转了几天,苏源的线索没有,也没有她父亲的消息。
万俟青青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她出了海仙城,准备再到其他的地方看一看,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
突然遇到了一群蒙面人在追杀一个少年。
这少年正往她这个方向跑过来,衣衫褴褛,跌跌撞撞,万俟青青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突然定住了。
这个被追杀的人,竟然有几分神似乔烈。
眼看他就要惨死那群人的刀下,万俟青青出手了,只见她窜入人群,身形上下翻飞,银光闪耀,不过片刻的功夫,这群人就躺了一地。
前面逃命的少年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得救了,心神松弛之下,竟然晕倒了。
万俟青青走到他跟前,仔细打量,越看,就越觉得他很像乔烈,明明两人五官又不完全相同,可这种相似的感觉竟然如此奇特。
将人带到了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这少年就醒了。
“这位姑娘,是你救了我?”
万俟青青点点头:“你是谁?怎么会被人追杀。”
“在下乔烈,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万俟青青猛然定住:“你说你叫什么?乔烈?”
少年点点头:“是,在下乔烈,之前一直被人圈禁,前几日才终于寻了机会逃出来,本以为又要被抓回去,想不到却能遇到姑娘你,多...姑娘你做什么?”
万俟青青根本没听这个乔烈在说什么,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按到地上,顺势就掀开了他后腰的衣裳,把裤子往下一扒。
一朵显眼的如同烈焰一样的胎记出现在眼前。
“哐当”从不离手的宝剑掉到了一旁,万俟青青彻底懵了:“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