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阵黏黏糊糊,全然不顾躲在树后已经红着脸蹲下抠泥巴的顾师娘的内心感受。
顾云舒羞耻得想开溜,又觉得不敢动弹,只得涨红了面颊蹲下身子。
那头的两人腻糊个没完没了,顾师娘实在憋不住了,坐在地上重重一咳,景泉枝立马跟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将程惊蛰往外一推,慌不迭的站起身来。
“顾……顾小哥?”景泉枝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拽着衣角一脸局促不安,顾云舒眯缝着眼睛从树后探出脑袋,瞅着景泉枝那微微红肿的双唇看个不停。
看完了,顾师娘客观的撂下一句:“禽兽!”
被指禽兽的小光头不干了,程惊蛰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将景泉枝往后一拽,冲着顾云舒表示不服:“什么禽兽!我们这是两情相悦你懂不懂?再说了,我们这是情之所至,算得了个什么?你跟师尊还共处一室呢!”
程惊蛰不过脑子的把话一吐噜完,过了会儿,三个人都齐齐闹了一个大红脸。
顾云舒有些结巴:“什、什么、共处一室……”
顾云舒说完又觉得没什么底气,的确是天天共处一室,可出格的事并不曾做,但看小光头那眼神,分明笃定自己跟大白衣已经有了夫夫之实。但这事又没法解释,顾师娘只得尴尬的一边与程惊蛰大眼瞪小眼,一边涨红了脸否认:“我们……没、没有。”
回过味来的小光头也羞怯了:“我、我管你们、有、没有……反正、反正我很泉枝好上了,你、你不许捣乱。”
“我、不是捣乱……”顾师娘虽然结巴得一逼,还是梗着脖子使劲瞪程惊蛰,“泉枝老实,你不要……你不要唬弄他……”
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的景泉枝,拍了拍手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们俩能不能把话说利索了?”
顾程两人赶紧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跟斗鸡似的相互瞪眼。
小光头首先提出正方观点:“你凭什么说我唬弄他?我怎么就唬弄他了?我对泉枝可上心了!”
话说得挺多,但是没一句落在点子上,顾师娘立马揪着漏洞,开始了激烈的反方陈述:“光嘴巴说说有什么用?你对他上心,又是怎么一个上心法?之前大家不过开开玩笑,你就拉着泉枝假戏真做?泉枝也是你能随便亲的?你喜欢他嘛你就亲?”
“我喜欢呀!”小光头一拍大腿嚷嚷开了,“我真喜欢他呀!我晚上做梦都想着他,这还不叫喜欢了?”
反方辩友开始抬杠:“你师尊拿索命抽你一顿,你晚上估计还能梦着你师尊呢!那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尊啊!”
程惊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扯着景泉枝一脸委屈:“泉枝,我不是这样的,我就是喜欢你,他乱讲!”
景泉枝看着两人哭笑不得,顾云舒一抬手指着程惊蛰哼哼唧唧:“看,他说不出话了吧!泉枝,你别被他忽悠了!”
景泉枝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又抬眼微笑着望向顾云舒:“可是顾小哥,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呀。”
顾云舒不明白,景泉枝便红着脸一一细数给顾云舒听:“你看,别人要离我近了,我便会觉得浑身不舒坦,可若是惊蛰对我这样,我心里却很高兴;他只要在我身边,我便会觉得踏实,他若是去了哪里,我就会满心牵挂,他要是跟别人好了……”
说到这里,景泉枝皱着眉头点了点胸口:“光是想一想,我都会觉得心里痛得慌。虽然很自私,我却希望一直霸着他,或许喜欢有多深,独占欲便有多强吧。顾小哥,你对师尊,莫非不是这样的吗?”
一句话如同拨云见日,穿越小哥逐字对比,居然发现条条中招。莫说是陆峰主跟别人好上了,就算是跟别有用心之人走得近些,穿越小哥都觉得蓝瘦香菇。
没有喜欢又哪来的嫉妒与不安。
顾云舒垂下眼帘低声喃喃:“那万一最后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景泉枝微笑:“总比什么都不干日后后悔来得强。”
穿越小哥发了一会呆,然后背着手转过身去,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冲着程惊蛰眯了眯眼:“你若是对泉枝不好,我就让你师尊打死你!”
小光头唬得背脊一凉,立马摆着手连连保证:“师娘师娘我不敢的!你别胡乱跟师尊告状!”
威胁了小光头一通的顾云舒满意了,翘着唇角一蹿一蹿的回了玄玉殿。穿越小哥围着玄玉殿无所事事的转来转去,想打坐修炼又静不下心来,干脆往殿门外的石阶上一坐,眼巴巴的等着陆峰主回来。
此时的陆峰主已经驾着忘川上了玄梦峰。今日是颜峰主的生辰,颜峰主喜欢热闹,把场面布置得精美又恢宏。陆峰主绕过拼命往自己身上抛洒花瓣的女弟子们,脚下不停的直奔人群而去。
冯宗主与诸位峰主长老已到了不少,陆峰主一来,受了自家夫人委托的各位大佬们立马围了上来,先是一通客客套套的嘘寒问暖,待要提及正事时,只见陆峰主脸不红心不跳的从身上摸了个布袋出来。
冯宗主瞪眼:“做什么?要套在谁的头上不成?”
陆恒衍浅笑着抖了抖袋口:“宗主说笑了,诸位不是要赠东西与我?我怕我拿不下,特意带了一个布袋过来。宗主,那黑朔石就不劳烦你替我揣着了,搁进来吧。”
冯宗主腆着肚腩气得抖了几抖,可话已经放出去了,做宗主的不好言而无信。陆恒衍相当体贴的又把袋口撑大了些,一双凤眸笑眯眯的望了过去,冯宗主眼看着躲不过去了,只得肉疼不已的摸了摸胸口,然后瘪着个嘴捞了一块黝黑发亮的石头出来。
那头的涂长老见势想溜,捋完宗主羊毛的陆峰主已经好整以暇的转了过去,冲着那矮胖的身影高喝一声:“涂长老,冯宗主答应的东西都留下了,那你应下的东西呢?冯宗主,咱们玄明十三宗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是也不是?”
被捋完羊毛的冯宗主自然见不得只有自己吃亏,立马附和着长长的嗯了一声。涂长老一脸欲哭无泪,其他想跑路的峰主长老们也无奈的停了下来。
冯宗主斜着眼睛瞪陆恒衍,真是越发的斤斤计较了,也不知道是跟着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