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确实是豆包打来的。
她急忙要下床去,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打着点滴输液,险些将针头从血管里拔出来。
言绵站在地上的时候又没站稳,腿一软要栽倒地上去。
还是薄景晏手疾眼快,几步跨过来,小心翼翼的隔开言绵输着液的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小心。”
薄景晏冷冷清清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言绵被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听到他的声音的同时,鼻尖嗅到的是薄景晏身上独特的清冽的香气。
——是她昏迷之前嗅到的香气,更是给了她无尽安全感的香气。
被拿在耳际的手机传来豆包的声音。
言绵失神的听着,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之前发生的场景。
她被下药之后被那个伪装她母亲的女人抱在怀里,当时她意识不太清晰,不知道是为什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现在她知道了。
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在言绵似梦非梦的记忆中,她母亲身上的味道从来就不是这样甜腻的香水味,而是白月季清清雅雅的香气……
言绵抿唇失神了一瞬,耳边又传来豆包疑惑的声音:“妈咪?”
“我在。”言绵顿时回神,她抱歉道,“宝贝,妈咪刚刚没听到,你能再说一遍吗?”
豆包眨了眨眼睛,没有怨言。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被保姆姨姨接到家里了,妈咪你在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豆包软糯糯的嗓音隔着电话传来,言绵只觉得刚刚还微凉的心被豆包几句话又暖热了。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纠结了一瞬。
“我马上——”
“——明天再回去。”
言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薄景晏的声音打断。
电话里的豆包精准的捕捉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豆包的眉头瞬间紧锁,以为是哪个坏男人来骗他妈咪来了。
豆包警惕的问道:“谁?”
言绵下意识的掩饰了一声:“没谁……”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待在薄景晏的怀里,慌忙移开身子坐到病床上。
言绵不想让豆包知道自己现在在医院,更不想惹得豆包担心。
她原本想哄着豆包去睡觉,自己输完这瓶药就走。
就在这时,薄景晏俯身欺进她。
言绵和他的距离不过咫尺。
过近的距离让她都能听到薄景晏的呼吸,言绵不禁想起了下午她中药之后缠着薄景晏的样子。
言绵的耳垂瞬间爬上了一抹烧红的羞意,她往后躲了躲。
薄景晏的眸光落在言绵小巧精致的耳垂上,神色的不明的看了几秒,而后转开视线。
“明天再走。”他又重复了一遍。
“妈咪?”豆包有些着急了。
“咳!”言绵呛了一下,她正要和豆包说话,手机忽然被薄景晏从她耳边抽走。
他直起身子,垂着眸子落在言绵身上,话却是和电话里的豆包说的。
“你妈咪生病了,现在在医院。”
“薄景晏!”言绵有些生气,她拧眉,第一次叫了薄景晏的全名。
男人却不理她,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豆包是说了什么。
他轻微颔首,回了一句话:“在静安私立医院,我会派人带你上来。”
言绵很生气。
她倾身去抢手机,却被薄景晏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他的力气很大,言绵拼劲了全力也挣扎不开。
言绵被薄景晏按在病床上,瞪着眼睛怒视着他。
临将电话挂断之前,薄景晏声音冷淡的嘱咐道:“让保姆阿姨带你来,路上小心。”
言绵怒道:“薄景晏!你凭什么!”
薄景晏挂断了电话,一只手将手机轻轻抛在在言绵枕边。
压着言绵的那只手还没有松开,他又用另一只空闲出来的手给她压了压被角。
言绵于是就整个人都被控制在了被子里。
她露出来的小脸一脸的怒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
看上去……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