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晏沉默不语。
眸色愈发加重,像是要被光影染的乌黑似的。
他终于缓缓俯下身子,似乎是要吻下来。
言绵心里愈发紧张。
正在这时,病房中突然传来晨晨的喊声:“妈咪——?爹地?”
是晨晨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户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言绵紧张得崩成一条线的神经松了松。
她扯了扯薄景晏的衣角,小声说道:“晨晨叫呢,肯定是有事,我们快去看看吧。”
言绵说完就要走,却还是被薄景晏紧紧禁锢在怀里。
她看着薄景晏愈发深邃的眸子,咽了口唾沫。
下一秒,却是突然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嘴唇。
“诶哟——”
言绵实在是没忍住这声痛呼。
等她从疼痛中睁开眼睛,薄景晏早进了病房。
言绵疼得眼泪直冒。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疼得火辣辣的嘴唇,疼得她又是一哆嗦。
不用想,肯定是破了。
言绵欲哭无泪,却是只能顶着被咬破的嘴进了病房。
她进去的时候,薄景晏正衣冠楚楚的坐在那张金丝楠木的办公桌之后办公。
气势强得不像是在看方案,倒像是古代皇帝批折子似的。
言绵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恰巧被抬头的薄景晏抓个正着。
言绵知道他现在气还没消,吓得她连忙转移开视线。
她现在是对薄景晏又气又怕,干脆背过身子看晨晨。
晨晨温吞吞的喝完一水杯水,抬头的时候被言绵吓出了一个嗝:“嗝——”
等他缓过神来,这才犹豫的问言绵:“妈咪,你怎么了?”
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言绵深呼吸了一口,接着和薄景晏生闷气:“没事!”
晨晨:“……”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言绵,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薄景晏,顿时明白过来什么。
晨晨一副大人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两个大人怎么还这么幼稚。
……
偏远于a市的小山村,四面环山。
前一天刚下了雪,大雪在山顶厚厚的一层,压垮了不少本来就干枯掉的树枝。
地上化掉的雪和泥土泥泞成一片,踩在地上滑腻腻的。
虞笑婉嫌恶的踩在断裂的一块水泥板上不想再往前走。
身后的医生担忧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虞医生?”
虞笑婉脸上厌恶的神情一收,换上了平常温婉可人的笑容:
“没什么,你们先过吧,我休息一会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前边一个清健的身影说的。
只是自始至终那个身影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身后的医生看出来了些门道,暧.昧的看了前边儿的秦路一眼,扬声喊道:“秦医生。”
秦路前行的脚步终于一顿,他回头温和的笑了一下:“有什么事么?”
“秦医生。”那医生笑得暧昧,“虞医生好像有些不舒服,您帮忙看看呗。”
这次的进山帮扶是市里人民医院临时组织的公益性行动,带头人就是秦路。
那些医生都是在市区里过得舒舒坦坦,谁想真的下乡去过上半个多月的穷苦生活去?
因而所有人都是推脱着不肯来,他是其他科室被分配过来的倒霉蛋。
在此之前一点儿不知道秦路和虞笑婉的关系。
他只知道院长千金竟然是为了秦路而来的,就以为他们两个之间是有什么额外的关系。
秦路眸色深晦了些,嘴角笑意微淡。
他没去理会那名医生说的话,而是扬声对队伍说道:“那就在这里停下休息会吧。”
十几人的队伍接着就在这个位置停了下来。
他们从市区到这里一连倒腾了两天的车。
从出租再到大巴,到现在连车都过不去,只能靠步行的路,一路上队伍可算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其他医生们停在后边原地休息,秦路自己一个人和村子派来接应的导游低声交谈。
虞笑婉扫视了一眼人群,又看了看秦路站着的泥泞地方。
她咬了咬牙,终于忍着过去:“阿路。”
见虞笑婉过来,导游实时地停了下来,连忙和虞笑婉打招呼,笑得格外的感激。
那导游的普通话讲得不好,听起来有些笨拙:“这位医生,您好。”
他搓了搓手,又在干净的衣服上摸了摸,这才敢把手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