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愣了愣。
“没关系,我会重新找到她的,对了,刚才那几声尖叫是你喊出来的吧?你遇见什么了?一只鬼吗?”
女人听我这么一问,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她捂住脑袋边摇晃边往后退,想将脑子里的画面晃出来:“是人,不不,不是人!是个像人的东西,对!就是鬼!吓死我了!”
我立刻兴奋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问:“那只鬼是从哪里来的?”
“从,从二楼,”女人惊恐着回忆着,“灯一下灭了,然后我们就进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那里有好多吊着的怪物,然后二楼那个卖肉的摊位上躺着好几个人,有的人只有半截……然后我就看见那只鬼从满是血的案板上翻个身就掉下来,然后她就一直在找什么东西,她找不到,就说是我们拿了,就追我们……”
女人又哭了,边哭边看我,我心里一震,一个滑步闪身,十分矫健地在这个狭窄的厕所躲开女人的投怀送抱,她就撞出厕所一头扑倒在地上了。
哼,还想糟蹋我的衣服?想都别想。
我不想去拉她,毕竟地上挺脏的,我继续问:“追你们,然后呢?”
她爬起来,这回不再哭了,女人嘛,就是矫情,让她吃点苦头就老实多了。
她眼神幽怨地看着我问:“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呢?”
“还用问?”我掂了掂手里的家伙,“实话跟你说吧,我跟那俩进来的道士一样,都是驱鬼的大师,而且我比那俩一板砖就废了的家伙好多了。”
“用,用棒球棍?”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还有根高尔夫球杆呢,别说这些了,快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
“你,你有把握走出去吗?”她问。
“还得带俩人一起走。”
“那好!”女人突然说,“你把我救出去,我就告诉你!”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不能保证,虽然我比你们有经验吧,但是说不定我都会死在这里头,还救你?咱还是自求多福吧。”
女人眉头皱起来,脸上恍恍惚惚焦急万分,又改口说:“那,那你带着我也行,求求你了带着我好不好?”
我一脸不悦,说实话女人就这点贼烦人,我看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衣服沉思。
“衣服我会给你洗的,我亲手给你洗!要是还不够我,我可以跟你睡一觉!我真的公司里追我的男的很多的……”这女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大姐你漂亮归漂亮,但在我这还算不上一盘菜,谁稀罕啊,算了你说吧,事先说好啊,我跑起路来可没空管你,你跟得上就跟,跟不上拉倒。”我向她伸出手,“认识一下,周解语。”
女人疯狂点头:“我叫任安然。”
女人开始说那只鬼的事:“那只鬼好像只会追女的,而且特别喜欢长的漂亮的女人。”
“这么好色,生前一定是个痴汉。”我忍不住吐槽。
任安然摇摇头:“它是女的……”
“女的?长什么样?”
“什么,什么样?它……我怎么知道!”任安然情绪异常不稳定,又大叫着发疯。
“看你挺机灵的,怎么说话这么让人无语呢?”我无奈地说。
“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因为……她的脸没有了!不,不止是脸,它从脖子到胸口都是血淋淋的,她似乎被人把皮……”
好吧,害怕有理。
“别激动,”我安抚她,“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嗯……我是说你怎么跑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遇见一个女的,她让我进入一个门,说从这个门里进去我就能出来了,当时确实很奇怪,我从那个门里进去转眼又从原地出来了,但是商场里的灯光却都亮了起来,而且所有的人都不见了!但是等到灯一黑,那只鬼就又来追着我了。”
门?一进门灯光就亮了起来?我发了沉思,这算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有这么一个想法。
灯的明灭代表的光与暗的分割,因为这两者就像善恶一般不能相融,也就是说灯光的熄灭不是因为磁场或者停电,这里取代灯光的是黑暗!一种纯粹的黑暗。
这里的鬼蜮并不完善!
所以鬼蜮对现实的影响会像灯光这样时有时无!
那么我应该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消失的了,他们还在这里,只是不在现实,而是在鬼蜮之中,那个半身鬼就是从鬼蜮里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些鬼怪可以借助灯光的明暗从鬼蜮里来回穿梭,并将人拉进鬼蜮里。
而进入鬼蜮的人应该不会因为灯光的亮起重新来到现实里,所以那个门一定是通往鬼蜮的通道!
总算有一些线索了,我点点头,得进入鬼蜮将小澜母子救出来!
我拉住任安然:“那个门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任安然摇摇头:“我不敢,那只鬼一定还在外面,我害怕。”
“我刚才已经把三楼检查一遍了,什么鬼影都没有,而且你留在厕所那只鬼就找不到你啦?我都能找到好吧,而且如果鬼出来将你堵住,你怎么跑?这可是绝路啊大姐。算了你要是想自己在这里我也不勉强,一个人更轻松一点。”
我这么说任安然终于是准备跟我出去。
我拉着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正想拉门出去,突然一愣,这里的陈设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恍然大悟!对了,小画的画里貌似有这么个场景来着。
我打开背包找出那副画,猛地看向任安然:“千万别开门!”
“什么?”她的手已经搭在门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并将门反锁了起来,又用扫把抵住。
“怎么了?”她看我一脸狰狞,有点吓到。
“有东西过来了。”我示意她不要出声。
刚才我看到的那副画正对应着现在的情况,我终于搞清楚小画用色的方式了。
黑色代表咒力,浅谈的黑色是咒力不够,也就是说画中的鬼力量不算太大。
是的,每一副黑色背景的画里面都至少藏着一只鬼。
在那副画上,是我在厕所里面背对着门蹲着,似乎一只手臂受了伤,大片的血迹在地上流淌。
而厕所的外面,一个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红色的女人在一下下敲击着厕所的门。那个血红人脸的女人下垂的手里,正拿着一颗同样一脸血红的人头!
任安然见我前脚要走,后脚就将门堵上,很是有些不解:“你说有东西过来了?我怎么没听到?你不是说这里没人吗?”
我示意她闭上嘴,耳朵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果然!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一重一轻,时快时慢,仿佛这东西还不习惯人类的走路方式。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任安然吓得连忙将嘴捂住,两眼泪水地看着我。
这只鬼可当真藏的够深的,我刚才找遍了三楼都没有看见它,刚找到任安然,它就来了,难道是故意想将我俩一网打尽吗?
我脑子发懵,这才刚进来,我就要死在这了?那小画又为什么会给我画这些画?既然我会在未来找到小画,那现在按理说我是不会死掉的,要不我就这么直接冲出去?
等会儿,这东西不是只会追女的吗?我怕个毛啊?可是为什么小画画里的我会受伤呢?
我不敢赌,突然我想到一件事,如果我能活着见到小画,那小画给我的画里就一定有我出去的办法!
对,预见未来的画是我的一个最得力的道具,我立刻在这堆画里面寻找有这个鬼在的画作。
任安然见我大敌当前居然对着一堆画皱眉寻找,很是好奇地小声问:“你这时候怎么还有心思看这些画?画的真简陋,”她瞄一眼,“还很可怕。”
“你别吵。”我继续翻找,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响声仿佛已经响在门口,可突然,那脚步声停止了!
我有些惊疑,这东西应该不会走的吧,估计跟我一样在外面守株待兔。
我终于找到了那副画!
一副我逃脱的画!
画中的我向着外面跑去,而后面则是那个满脸红色的女鬼抓住一个女人从她身上撕扯着什么。
这女人就是任安然!
原来出去的方法竟然是把任安然当成诱饵?的确,这应该是现在能做出的最优的方法了,面对这些超脱常理的存在,我应该以生存作为第一条件,为了生存舍弃不必要的弱者并让弱者发挥她最大的作用是最大的理性。
我看了看她,任安然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也看向我,她猛地后退一步,眼睛里充满恐惧。
我连忙回神,自己居然会想要牺牲别人来拯救自己?我跟她无冤无仇,怎么能擅自决定她人的性命?如果她非死不可,也不该由我决定她的死法,我和她同为人类,可没有孰高孰低的分别。
绝对不能这么做!
我一愣,不对啊,有问题,未来在我的选择里出现了偏差!
如果我根本不打算牺牲任安然这幅画怎么可能算是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