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东西不知疼痛,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一只眼睛。
与此同时,我的死咒界面闪了一下,想是这东西已经盯上我了。
我向任安然伸出手:“球!”
任安然连忙点头,将一个高尔夫球递上来。
我刻不容缓,瞄准这东西的右眼要砸上去!
砸了好几个,总算将一颗高尔夫球送进这东西的眼眶!
这东西双眼尽废,眼前顿时没有视野,一头扎在地上,又转着圈原地打转,七八条手臂组成的腿胡乱摆动,差点跌倒在地。
但它突然前后掉头,一颗新的脑袋出现在我面前!
这东西竟然是两个人体一前一后拼接到一起的!
一个脑袋不行了就可以换另一颗。
混蛋啊!
人体蜈蚣距离我越来越近,我手臂经过连续大力的扔球,已经酸的不能行了。
方小余这边的砸门声一直接连不断地响着,但这门异常结实,她只打掉了一点油漆!
四楼的其他尸体鬼听到这里的声响,已经陆陆续续的现身,照这种情况看,我就算摆脱这个人体蜈蚣,也会在一分钟内被这群尸体鬼撕成碎片的!
正在这时,我的死咒界面接连闪烁,一大批死咒涌入我的身体。
妈的,我这是搞死咒批发来了?
绝望如同潮水一般袭击而来,方小余放下棍子“呜呜呜”地哭起来,她边哭边跪下来说:“算我求求你们了好不好?大师,大师您一定能听见我的话吧?您知道我是最尊崇您的了,求求您可怜可怜我,快给我开开门吧,我给您磕头了!”
她说着,真的将脑袋往地上使劲砸。
我心里冷笑,人类这东西一向是趋利避害,如果求救有用的话,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杀人犯存在?这时候只能靠自己。
我望了望门上满满当当的符箓,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叫:“真天,东离!我知道你俩在里面呢,是不是还想尝尝你爷爷我板砖的威力啊?”
“是……周解语周掌门吗?”一个做作的声音响起来。
“是你爷爷我,东离,不开门,你是想你爷爷我死在外面吗?真是不孝啊!”
“你!”那家伙果然怒了,我那天的几块闷砖肯定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心理阴影了,这时候调侃他的黑料,绝对能有奇效,不过他倒是很稳健,刚露怒语,立刻又心平气和地说,“周掌门可是位我等小辈不能比的大人物啊,去日之功,属实让东离我领教了,既然周掌门这么厉害,想来区区几只小鬼,肯定手到擒来才是。”
跟我说完,又假惺惺对方小余说:“小余姑娘啊,非是本真不救你,求道者,应以天下的芸芸众生为重,必要时舍小求大,弃卒保帅,也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危着想,小余姑娘啊,今天就委屈委屈你吧,你这般舍身为人的精神,相信老天定会感动非常的。”
方小余愣愣地听着,眼中如同死灰一般。
我又扔了几颗高尔夫球,便拿出球杆,准备跟这东西殊死一搏。
“东离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再不给爷爷开门,我就撕光你在门上贴的驱邪符箓,想必这样一来,你的隐藏阵法定被破除,这些山海怪物就会知道有人藏在这里了吧?”
“周掌门,周掌门!你看你这又是何苦呢是不是,咱们求道之人应该胸怀天下,既然你难逃一死,怎么还要拉上这些无辜人民呢?”
我给任安然使了个眼色:“撕!”
“哦哦!”任安然双手并用,连忙去撕。
“停下快停下!我开门,我给你开门就是了!只是周掌门你可想好了,你这做法可是要遭万人……”
“继续撕!”
“别!算你狠,我这就开门!”
那人体蜈蚣已经近在眼前,它忌惮着我手里的家伙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
身后的门在此刻终于打开。
东离向我们招手:“还不快进来!”
“任安然你俩先进!”我直勾勾瞪住眼前的人体蜈蚣,这东西估计有些理智,见我们想进门,知道到嘴边的肉立刻要飞,不顾一切地摆动那七八只脚的频率,一瞬间扑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朝后一闪身,侧身进入储物间的门中,就地一滚卸去冲力。
那东离倒也不含糊,转眼就将门锁住。
门外“嘭!”的一声,那人体蜈蚣已是重重撞在门上。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鬼怪开始陆陆续续地远去了。
储物间有几盏应急灯,被人全部打开放在高处,光线不算暗。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真不敢相信,前几天我还是个为所谓大学生活烦恼的恋爱脑学生,今天就已经要对抗这些传说中的鬼怪了,哎,虽说人生要是没点挫折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活过吧,可这挫折是不是有点太超出常理了?
没空搁这里伤春悲秋的,想要活命,我必须摒弃一切关于人类的正常生活幻想,让自己最原始的野性和理智爆发出来。
我拿着高尔夫球杆点着地面,去找方小余回收那根更趁手的棒球棍,又看了看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此刻突然安静下来竟然有些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任安然。
“没受伤吧?”我问她。
任安然点点头,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坐在地上有些无神,但我发现她的脚好像在流血,她估计没缓过神,一点没察觉到。
我过去蹲下来,不由分说就拿起来查看。
她对我应该很信任了,也不说什么。
还好没什么大事,只是踩到一根碎木屑,刮伤了一些。她刚才挺急的,把鞋都扔了,我担心她就这么下去肯定又得踩到什么,就去杂物里翻找。
储物间的人群都瑟缩地蹲坐在地上,有同伴的就互相抱着彼此安慰,没有同伴的就挺无助,孤零零的像一个人遗落在荒岛。
有几个还受了伤,躺在地上“哎哎呦呦”地叫唤。
我也不管他们,都吓坏了,我想帮也不知道要帮什么。
那个商场的老板居然也在这里,他过的倒是满滋润的,找了个沙发坐着,还叫员工给他拿些饮料。
方小余的男友,那个叫陈俊成的抱住头蹲在另一边,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我估计他救人的欲望也并不强烈,只是需要找个理由让自己心安,所以刚才有人阻止他他也没做多大的反抗,顺势蹲在那里,即表明了自己并非不负责任之人,也能安抚自己觉得不是不救,而是没能力救。
反正方小余不可能活着,这里的人又比他更冷漠。
方小余来到他面前站定了,他这才抬头,脸上露出夸张的兴奋表情说:“小余你没事!太好了我就知道小余你会没事的!可担心死我了,要不是那几个狗屁拦着我,我一准冲出去保护你。”
方小余静静地听他说完,一巴掌呼他脸上,也不再说话,扭头蹲在了另一个地方。
我叹了口气,继续去里面翻找,这里被处理的鞋子很多都不配套,我找了两双型号一样颜色不同的运动鞋,拿过来扔给任安然。
她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样子傻了吧唧的。我气笑了,说:“不穿鞋,你的脚还能跑的动吗?怎么了,还想我伺候你穿鞋吗我的女王大人?”
她也笑了,人嘛,到底是有共感的,自己养条狗还能生出不少感情呢,我跟她都一起同生共死过了,到底觉得她比其他人有亲近劲儿。
“得付钱啊!”王衡江这时候了都不忘记做生意。
果真像只贪吃的猪。
东离这时候过来阴阳怪气我:“想不到一教掌门,都能跟耗子一样躲起来啊?”
我真该拿块板砖过来治治他,可惜手里只有棒球棍,于是挑衅地在手里掂了掂,他立马闭嘴。
我找鞋时看光了这里的人,没有见小画的踪影,小澜估计有点悬了,不过死要见尸,找到之前我也不能放下。
我对这里的人大声说:“请问各位有谁见过一个孩子吗?十岁左右的,老是阴个脸,看谁都不爽的那种。”
没有人回答我,周围议论纷纷。
说什么“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找人。”
“我老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谁帮我找啊?”
“怎么又来了个麻烦。”
“大师真是的,干嘛放他们进来啊,人越多目标越大,让他们都替我死完不好吗?”
这些负面情绪像是一堆干燥的浇油柴火,一个火星就给点燃了。
人群听到这些议论,越来越多的人绷不住了,有的女孩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有的人恶毒地咒骂着。
“为什么我会遇见这事啊?”
“凭什么是我啊?我可是好人啊!我想回家。”
“吵什么?就你无辜是吧?今晚我还有合同要签呢,妈的!几十万的项目啊!”
“你听说了吗?这里其实好几天前就发生凶杀案了。”
“什么?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发生凶杀案,这里的老板还要营业啊?”
“不会吧,这老板是成心的吗?非要害人吗?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