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云到底年岁不大,真的听说有人死了,还是小玲的父亲,难免慌得一批。
金香兰故作镇定声音颤抖的安抚着闺女道:“别,别怕。她爸的死跟咱们没关系。你,你只要记着,以后对那丫头好点,哄着点就行了。她爸不是咱杀的,他的死跟咱两没有关系...没关系....”
“真的吗?妈。这事儿跟咱没关系是吧!?”
“没,没关系,没关系。别怕。有妈在呢。别怕。”
说完,想来想去,又赶紧拉着闺女趿拉着鞋子去到小玲那屋。坐在她旁边守着。
“妈,都这个时候了,咱还守着她有用吗?”
金香兰四处张望,对闺女附耳轻声道“有用,咋没用?咱守着她,等她醒了第一时间就看见咱两,到时候你再给她道个歉哄哄。那回头不管有啥事儿,都赖不到咱两身上了。”
钱小云不确定的看着金香兰,仔细一琢磨,眼下除了这,貌似也没别的好办法了。
就算有,她现在也想不到。
金香兰又何尝确定自己这个主意肯定有用?
她们家主意最多的一向是钱响,以前她都是听钱响的,夫妻二十载,她现在也只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管它有用没用,总比傻躲着啥也不做强。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不论什么样的遭遇,只要有它,一切就都会过去。
三天后……
小山放学回来就马不停蹄的来到小玲家,探望这个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头的小丫头。
小玲坐在父亲之前躺着的地方,脸上挂着泪痕,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
小山知道,这孩子此刻睁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否则不会连自己进院儿都不知道。
“丫头,别担心。你还有我,还有奶奶…”
“姐姐,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妈说下面太冷,要让我爸去陪她。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爸活不了多久了,也知道我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只是,我不想放弃,我希望我能是个例外。我爸虽然瘫痪,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家里只要有他喘气的声音,我就还有个家………”
三天了,小玲始终没有大哭过,这落在村儿里那些碎嘴子眼里便谣传小玲是怪胎,扫把星…
就算听到这些话,小玲也完全不在乎。
可现在,突然把自己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就再也忍不住大哭。
且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姐姐,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为什么别的小孩子都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疼,而我,比狗蛋,胖丫她们都懂事,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
“姐姐,难道我不是小孩子吗?为什么我的命运是这样的?姐姐…”
小山听着小丫头的碎碎念,也跟着流泪。
小玲的父亲是因为不想拖累闺女,才把碗磕碎了割断脉搏…
小山明白,小玲的父亲此举定是觉得闺女的命够苦的了,倘若没了他这个拖累,闺女再怎么着也比这样强。
虽说还是可怜,但总会少个负担…
待小丫头说够了,小山直接一把将她抱下地,郑重其事道:“小玲,以后姐在哪儿,你的家就在哪儿。姐一定让你过得比村儿里任何一个孩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