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后悔。”南辞握着苏霁月的手笑嘻嘻道。
苏霁月看着他这天真的模样,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缓缓道:“等你想离开的时候就走吧!”
她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他救了自己,那便先让他留下吧。
等到那一天,他想要离开,那她也不会阻拦。
南辞望着苏霁月离去的背影,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霁月收拾好了之后,便去了烟的房间,恰好看到了烟醒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姑姑。”了烟看到苏霁月开心唤道。
苏霁月觉得心口一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划过,觉得特别暖和。
“了烟,你醒了?真好。”苏霁月握着了烟的手声音有些激动道。
如今的她只有了烟一个人了,若是连他都不在,她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了烟觉得苏霁月的怀抱比以往要紧,就好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东西,没有安全感。
后来,了烟才知道那是因为苏霁月害怕,因为整个六界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姑姑,书墨哥哥呢?”了烟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书墨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他还记得书墨跟他说,等到人间过年的时候,便带着他一起去人间闲逛。
瞧着如今这情形,书墨是要失约了。
苏霁月听到书墨的名字,眼神微闪,解释道:“书墨去了很远的地方,恐怕没有办法回来了。”
虽说他们是神仙,不用经历年老色衰,但是他们会羽化,也会经历病痛的折磨。
“那他说要陪我一起去人间看雪,不知道还能不能作数?”了烟的声音有些沙哑虚弱道。
“了烟,等你身子好了,我陪你去看好不好?”苏霁月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
书墨留下那些遗憾,她便替他一一完成。
了烟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自己病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瞧着苏霁月那脸上的伤痕,他便不敢问,他害怕苏霁月会难过。
“姑姑,我肚子饿了。”
“姐姐,我肚子饿了。”
南辞和了烟坐在桃花树下望着正在忙碌的苏霁月异口同声喊道。
苏霁月听到两人的声音,端着热乎乎的面走出来,望着正在嬉戏的两人,微微一笑。
果然是个孩子,很容易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如此也好,不用一直惦记那些。
苏霁月将面放在两人的面前,轻声说道:“吃吧。”
南辞和了烟相视一眼,随后便拿起筷子大口吃面。
苏霁月看着他们不顾形象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不知道南辞如此小性子。
司命星君听到了苏霁月让南辞住进落梧宫的消息,着实愣了一下,俨然没有想到苏霁月竟然会……
“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司命星君望着正在喝茶的苏霁月问道。
他突然搞不明白苏霁月究竟在想什么?
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苏霁月不语,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
司命星君见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问。
他突然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苏霁月究竟在想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南辞就是昆仑神君的孩子吗?
“你可知南辞是谁的孩子?”司命星君有些疑惑问道。
那一日他无意间见过南辞觉得他和书墨身形差不多,只不过书墨做事稳重,而南辞更多像个孩子,他就是弄不明白,为何苏霁月会突然收留她。
“他是谁的孩子我不管,我只知道他现在住在落梧宫就是落梧宫的人。”苏霁月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声音沙哑道。
司命星君见状,便没有强求,只是望着不远处眼神复杂。
他只是希望终有一日苏霁月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司命,你说我们人死了可以重新转世,那神仙呢?”苏霁月总觉得有些遗憾,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洛河和书墨他们都以另一个身份生存。
只可惜,这一切终究是奢望。
司命星君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望着苏霁月缓缓说道:“凡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而我们神仙不用经历生老病死,却有永生永世的寿命。”
“永生永世?”说起来真是可笑,这不过是神仙安慰自己罢了。
若真的有永生永世,那为何洛河会离开呢?
司命星君见她脸上不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概是那些伤痕太痛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是这样她的心情会好,那便由着她吧!
苏霁月望着司命星君离去的背影,一直坐在桃花树下望着不远处,思绪万千。
久而久之,天界传言,苏霁月养了个小白脸,据说那小白脸长得俊俏像个美娇娘。
南辞听到外界这些话,望着对面正在看书的苏霁月笑道:“姐姐真的不在乎吗?”
苏霁月听到南辞的话,有些震惊地望着他,挑眉道:“为何要在乎?”
南辞听到苏霁月的话,没想到她回答得如此洒脱?
也对,若是真的要理会,那活着真的太累了。
如今,她能看开便好!
“姐姐说得对,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南辞拿起桌上的茶壶替苏霁月倒了一杯茶,谄媚道。
苏霁月看着他着狗腿子的一幕,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时光如此也好。
“了烟休息了?”苏霁月望着手中的杯子缓缓问道。
南辞点了点头,想起了烟那熟睡的容颜,轻笑道:“睡得可香了。”
苏霁月脑海中浮现出了烟那张精致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孩子真不是洛河上神的孩子吗?”南辞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望着苏霁月缓缓问道。
“放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诽谤洛河。”苏霁月板着脸,一脸沉重道。
洛河已经不在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他按上不洁的罪名。
南辞见苏霁月严肃的模样,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给苏霁月赔个不是。
苏霁月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起身望着他沉声道:“虽说你现在住在落梧宫,但是不该你议论的事情,不要胡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南辞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哀痛,或许在她的心里,他始终还是个外人。
姐姐,难道你真的不信我吗?
苏霁月回到屋里,望着洛河的画像,眼睛微微红润。
莲花坞。
修养了一阵子,释摩罗的身子逐渐好转,他望着池中枯萎的莲花,思绪漂远。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变了,只要想到苏霁月,他便觉得心口空落落,好像有什么东西遗失了。
“世尊。”彼时,一位比丘走到释摩罗的面前,行礼道。
释摩罗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世尊,司命星君来了。”比丘将司命星君来了的消息朝释摩罗轻声说道。
释摩罗听到比丘的话,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司命星君来做什么?
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释摩罗朝比丘道。
少顷,便看到司命星君走了进来,只见他手里拿着纸扇,踏着清风而来。
“世尊。”司命星君朝他打招呼道。
“你来了?”释摩罗示意他坐在对面,倒了杯茶放在司命星君的面前。
“听说世尊病了,过来瞧瞧。”司命星君将自己从药王那里拿地补药递给释摩罗,轻声说道。
释摩罗瞧着他放在桌上的东西,缓缓道:“堂堂司命什么时候改行了?”
司命星君听到释摩罗的话,轻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吗?”
他还指望着他能护苏霁月一世安稳。
如今的苏霁月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释摩罗一个人能护她周全。
释摩罗不语,只是端起桌上的杯子品了一口,声音沙哑道:“她最近怎么样?”
司命星君愣了一下,望着释摩罗轻声说道:“既然担心,为何不亲自过去瞧瞧呢?”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放不下为何要相互折磨呢?
也不知道苏霁月如今的想法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竟然留南辞在落梧宫,难道她不知道南辞的身份吗?
不应该啊,南辞的身份整个六界无人不知,她怎么可能不知呢?
释摩罗并没有回答司命星君的话,而是望着不远处的莲花,他又何尝不想去探望她呢?
只是他总觉得苏霁月对他的态度很冷淡,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们相识有多久?”释摩罗并没有回答苏霁月的话,而是望着他问道。
“好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那时候上神才怎么大。”说吧,司命星君在自己的腰间比了比,笑盈盈道。
释摩罗见状,顿了一下,随即缓缓说道:“时间过得真快。”
司命星君不语,只是握着杯子喝茶。
人间冬月,大雪纷飞。
苏霁月一身素青色的衣裳执着扇牵着了烟的手走在街市上,望着眼前热闹的人们,眼底闪过一抹悲凉。
她记得这样的画面,还是上一次书墨在的时候,他们在人间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