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样说出来或许没人信,不过……有些事情倒的确不想去做。笔`-`痴`-`中`-`文www.bi-c名声也好,才名也罢,不愿去碰。这个……是真的。”李宽说完这句话,正色起来,抱拳做了一揖,微微躬身:“事到如今,倒也无需遮掩,我一直在想与其耗尽一生去争名逐利,还不如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些实事的好。”
纯以时间说来,李宽与两人的来往并不算长,也不过是下下棋聊聊天的如水之交。只不过这类文人嘛,大抵都有忧国忧民的念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都是毋庸置疑无需去讨论的事情。
“身在世间,有很多事情恐怕是身不由己。想干的不一定干的了,不相干的恐怕要接着赶下去。国公迟早还是要入朝参政的”杨廉说道。“杨老,这句话你可还真没有说对,自打我来到这里以后,我还真没有想回去当什么鸟官”
“天上的鸟,水里的鱼是自在的,国公你是人,是朝廷的人。你想自在朝廷也不会让你自在,皇上也不会让你自在的,呵呵……”杨廉呵呵笑道。
“我要是想到官,他们可不让我当,我要是不想当官,没听说可以把我押着当的”李宽满脸不屑地说着。杨廉也不与李宽争辩,主动将话题岔了过去。大多都是与诗词有关的事情,又谈了近一个时辰。李宽这才起身告辞。杨廉也不强留,只是又托付李宽将苏小小护送过去。
“嗯,杨老,小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气度不凡。其实挺难缠的,上次您让我护送回去的路上,便把我结结实实考校了一番,呵呵。”李宽说笑着,然后说起那日护送的过程。李宽性子豁达,倒也不会将苏小小孩子般的玩闹放在心上,以他的才学当然也不可能输掉,这时候说起来,道似对苏小小的学识,也蛮欣赏的。
苏小小没有想到李宽会以这种方式在义父面前告自己一状,大男人竟会这样小家子气,气的苏小小一跺脚径自离去。在杨廉眼中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玩闹罢了。见苏小小独自离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宽,李宽无奈摇着脑袋去追赶苏小小去了。
世间的事情,有很多都是人们难以预料的,比如说是李宽。笔`-`痴`-`中`-`文www.bi-c他就没有想到,李世民会一直关注着他。看着手中的赈灾手册,虽然没有提及是谁编写的,李世民还是从字里行间中,看出些门道。大胆的设想,缜密的逻辑,对细节的关注。一切都说明这个赈灾手册出自李宽的手笔。
自从李宽离去后,李世民的心结一直没有打开。甚至在李宽府中安插了不少人员,秘密监视着李宽的一举一动,虽然关于赈灾的事情,那些眼线没有任何回报,李世民还是能够确定这是李宽所编写。
每个人的都会形成自己固有的行为方式方法,李宽几次出谋划策,已经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特点与特征。办起事情来不但能从大局着眼,而且还往往从小处着手,尽力让事情不出纰漏或者少出纰漏。李世民对这些东西都太过熟悉。李世民毫无目的的走着,从他那时而紧皱起来的眉头来看,很显然,他是遇到什么非常为难,非常棘手的问题了。
“臣妾参见皇上”
“恩,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到观音婢这里来了”,让李世民回过神来。发现竟然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立政殿了,于是,“观音婢,无需多礼,这又没有外人,快起来,快起来。”李世民脸上露出了的温柔的笑容,托起长孙皇后,拉着她的手向殿内走去。
“陛下是天子,礼不可废”。面对李世民的宠爱,长孙皇后只是对着李世民笑了笑,丝毫没有半点恃宠而骄的意思,然后对李世民柔声的说到。
“这些天来,一直都忙,没有顾得上皇后,朕惭愧啊”能让李世民如此说话的,整个大唐朝,也只有长孙皇后一人了。
“陛下忙的是天下大事,关系到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生计,还有我大唐国的兴衰,当然是国事为重。陛下这样说,臣妾可万万不敢担当”长孙皇后一听,立马就告罪的说道。听见长孙皇后这样说,突然李世民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疲惫与无奈起来了。
“陛下好像有什么烦恼的心事,可否与臣妾说说,让臣妾也好给陛下分分忧啊”长孙皇后一看,便明白李世民有心事难以决断。毕竟作为这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这消息肯定不会闭塞的。不过最近几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那么回事什么事情能让李世民犹豫不决呢?长孙皇后疑惑不解,小心地问道。
长孙皇后之所以能受到李世民专宠,除了她是李世民的原配,更主要的是她的得体大度。从不恃宠而骄,也从不争宠邀功,为人处世公平公正。还从来不干涉朝政上的事情,即便李世民说起,她就在安安静静的听着,就是听完之后,也很少发表什么看法,除非李世民一定要问她。不是找各种理由不说,就是沉默不语。
不过长孙皇后为数不多的见解,也常常能够使得李世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因此遇到什么烦恼的事情,李世民想要听听别人的意见的时候,往往是第一个到长孙皇后这里来。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一种让长孙皇后身份超然的习惯。
“恩,我想观音婢先看看这个。朕这也是万分无奈啊,哎……”。说完李世民便将手中的赈灾手册递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结果后,逐条逐项地看着。“这好像是宽儿编写的……没错,好像就是宽儿写的。”对于长孙皇后能够猜出来,李世民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提起这件事情来,还是让他觉得心中闷得慌。
“恩,没错,朕也猜是出自宽儿的手笔,他以为不写出自己的名字,让别人腾写一份朕就看不出来了。他也太写朕了,满朝文武心思缜密的人确实不少,但办事能像宽儿那样举轻若重的人可是不多。现在朕烦恼的是如何处理赈灾手册的问题,真难啊”说着李世民的眉头,更加的皱起来了,脸色也是越发不好看了。
“陛下的意思是,宽儿他根本就不愿意表明是他所为对吗。恩,这确实是很不好办啊,这样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别人的。这要是不表彰的话,确实是有损陛下的赏罚分明态度,可是……。哎……”长孙皇后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李世民如此的烦恼了。像这样的大事,朝廷不肯能不拿出个态度来。否侧会让世人误解朝廷赏罚不明,不会知人善任。这样的话有损国体,不离开朝廷广招贤才。可是你想要给对方奖赏,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否则也不会不署名。李宽的脾气,长孙皇后那是万分清楚的,什么功名利禄在他那里,根本就不屑一顾。
“陛下,臣妾不知道,你和宽儿这场斗气究竟要斗到什么时候为止”。李世民目光复杂地看着长孙皇后,他当然知道长孙皇后所指的是什么。“臣妾知道陛下的担心,以陛下的角度看,陛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眼下的事情,臣妾向倒是可以以父皇的名义颁发对宽儿的奖赏”
突然李世民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最为关键的是,那李宽能对他李世民的赏赐可以不屑一顾,但是对于李渊的赏赐,他应该不会如此。
“陛下,其实这是不好的一个办法,臣妾想宽儿不会猜不出了,正如马周所讲,宽儿离京时已然很是寒心”。面对李世民的兴奋,长孙皇后却是一碰冷水泼了下来。
“陛下,宽儿或许过不去这个坎”
“不就是一个罢官降爵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宽儿若真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可怜惜的”李世民说道。
“所谓坎,不在身外而在心中,通过这次的事情,已经表明宽儿一定是厌倦了官场,臣妾算定宽儿即便接受了父皇的封赏,事后也会找出各种借口,辞官不做”
“不会吧”李世民脸色很沉,“观音婢,你的意思是说宽儿就撂挑子?”
“陛下,恐怕会是这样,据臣妾观察。宽儿对功名利禄从未放在心中。”
“如果连这些都不在的话,那么他会在乎什么?”,长孙皇后的话让李世民非常震惊。在李世民心中一个男人的最大追求莫过于功名利禄了。
“宽儿几年以前无意间说过一段话,他说人的**总是在不满足和满足之间来回徘徊,与其整日里为了功名利禄而争来斗去,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努力地改善百姓的生活上,那样也许会让他更有成就感,或者说更加容易满足”。
“人的**……不满足和满足”,李世民开始不自觉地考虑人生的意义——这个永恒的命题。
大唐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