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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别人
周季康醒来时，就见床前守着一道温婉的身影，她似乎刚刚哭过，一双眼睛微微的发红，她垂着目光，露出的侧颜白皙而秀丽，周季康看着那一道剪影，那一个名字已是到了唇边，几乎要脱口而出，可很快，他便看清了眼前的少女并非自己一心牵挂的那个人，而是九公主荣玉。
荣玉见周季康醒来，眸心中有惊喜之色划过，她端起了一旁的药碗，声音柔和而动听，“周季康，你醒了，来把这药吃了吧。”
“公主怎么会来这里？”周季康的嗓音有些干哑，只强撑着从床上坐起了身子，荣玉见状慌忙要药碗搁下，去扶着他的身子，和他小声道了两个字：“当心。”
“我去求了皇祖母，皇祖母……让我来为你送药。”荣玉忍住了羞怯，一番话说话，只悄悄向着周季康看去，她的眼中蕴着水光，小声道：“御医说你病的很严重，牵动了身体里的旧伤，一定要好好休养才行。”
“我病的很严重？”周季康念着这句话，唇角只浮起一丝嗤笑，他一想自诩身子健壮，自从军后，即便连一些最轻微的风寒都不从得过，即便之前受了伤，也不过是匆匆休养个几日，待得战事来临后便披甲上阵，从不曾耽误过，也从不曾如此时这般一病不起。
“是，御医还说，还说你是心情郁结，所以才会……”荣玉小心翼翼的开口，打量着周季康的面色，十分轻柔的说道；“南海的事，父皇并没有怪罪你，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好好养病，好吗？”
周季康听着少女这番声音，对她的心思又何尝能不明白，他向着荣玉望去，就见荣玉那一双眼睛满是担心与恋慕的看着他，周季康露出一丝苦笑，直截了当的开口，和她说了句：“荣玉，我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别把青春耽误在我身上。”
荣玉听得他这话，便是惊得手一抖，那药洒出来好些，而她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却仍是勉强维持着自己，颤声问了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是谁家的小姐？”
“你没必要知道她是谁，荣玉，你身份尊贵，回宫去吧。”
荣玉的眼泪瞬间冲上了眼眶，“不，周季康，你常年不在京城，我每日都在佛堂前祈求着你能回来，只盼着能见上你一面，我求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我说了你不用知道她是谁，”周季康失去了耐心，面上已是有了冷峻的神色，还在病中，他的气息有些粗喘，只深深地看着荣玉的眼睛，与其哑声道；“你只需知道，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别人，你听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荣玉摇了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周季康，我，我一直……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看着荣玉的那些泪水，周季康只低声和她道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荣玉抽噎了一会儿，原以为周季康也许还会与自己说些什么，可除了那句“对不起”之外，周季康再不曾说什么，只闭上了眸子在那里养神，荣玉见他如此，一颗心只凉了下去，她强忍着泪水，终是从他的屋子里跑了出去。
周季康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一道女声轻轻一叹，喊了一声他的乳名：“康儿。”
周季康睁开眸子，唤了句：“母亲。”
“娘瞧着荣玉公主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哭得眼睛都红了，你和她说了什么？”茹氏满是担心的问道，
“没说什么，”周季康的声音有些低沉，茹氏看着他长大，极少见儿子这般消沉，当下只轻轻握住了周季康的手，哀切道：“季康，你究竟是怎么了？和娘说说，好吗？”
周季康看着母亲的眼睛，有瞬间几乎要将羲和的名字告诉她，他想告诉母亲，他遇见一个倾心爱慕的女子，甚至与她有了孩子，他那样的在乎那个孩子，珍惜那个孩子，可羲和却将那个孩子当做筹码，甚至不惜伤害孩子来逼他！想起她刺中小腹的那把匕首，周季康只觉得头疼欲裂，他闭了闭眸子，只道出了两个字：“算了。”
算了？
茹氏心中念着这两个字，却摸不清儿子的心思，只得又一次喊着他：“季康？”
“母亲，我有些累了，您让我歇息吧。”周季康已是合上了眸子，声音听起来的确满是倦意，茹氏见状，再不忍去问些什么，她不再说话，只轻手轻脚的为周季康掖好被角，从儿子的屋子里走了出去。
周季康在病榻上缠绵了月余，书房中已经积压了一堆的军务。
而在周季康病中，朝中以中书令为首，一干文官已是向着皇上弹劾了周季康数次，只道他违抗圣令，屡次放走鲛人，瀛台近在眼前，却不曾将鲛人国一网打尽，甚至还在掳掠了鲛人王后，非但不曾将其与一干王族押往京师，反而方其回归瀛台，种种举动，委实让人生疑云云。
而皇上念及周季康多年来的战功，尤其在北境尚有胡人的威胁之下，并不愿为了区区一个鲛人国而让君臣间生出嫌隙，那些弹劾周季康的折子只一一被皇上压下，并下了圣旨，只让周季康安心养病，并欲派人前往南海，接手当地的驻军，周季康却亲自上书，主动请缨前往南海，皇上见他心意坚决，遂是允诺。
将军府中。
“你的伤还未好，怎么就要回去？南海那边的战事不是都结束了吗？”茹氏跟在儿子身后，想起京城与南海相距千里，这般奔波，纵使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又何况是大病初愈的周季康？
“母亲，儿子有要事，必须要回南海一趟。”周季康面色平和，只沉声与母亲开口，他并不曾告诉任何人，羲和如今已快有七个月的身孕，他必须尽快回到南海，方能赶上她的产期。
“有什么事能比你的命还要重要？”茹氏攥住了儿子的衣袖，噙着泪道；“你此番病重，牵起了素日的旧伤，御医已经说得清楚，你必须留京休养，万万不能再千里奔波，你告诉娘，南海究竟那边究竟有什么事要你非去不可？”
“娘，你权当儿子不孝。”周季康心下一阵惭愧，低声叹道。
“季康，”见儿子心意已决，茹氏忍不住落下泪来，却仍是出声祈求着：“你听娘的话，你留在京城，你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你该成亲了。”
周季康为母亲拭去了泪水，只与一旁的秦嬷嬷嘱咐道：“有劳秦嬷嬷，好生照顾母亲。”
“大将军放心。”秦嬷嬷登时应道。
“季康……”茹氏仍是攥着周季康的衣角，哑着声音唤着儿子。
周季康狠下心，俯身向着母亲行了一礼，而后便是大步离开了茹氏的屋子。
府外，轻骑已是整装待发，周季康翻身上马，只喝出了两个字：“出发！”
男人的话音刚落，一干人顿如离弦之箭般，很快不见了踪影。
南海，军营。
“公主，很疼吗？”起栀手足无措的守在羲和身边，看着羲和因着疼痛而变得惨白的面容，只吓出了泪花，她一面为羲和拭去额上的汗水，一面呜咽着问着羲和。
羲和已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产婆用力掰开了她的腿，不住的催促着她，要她一次又一次的用力。
“产婆，你快想想法子，我看公主疼的厉害，她生不出来啊！”起栀着急的紧，只和那产婆带着哭腔道。
那产婆也是累的一头的汗，在那里道：“鲛人本来就体弱，怀的又是梁人的孩子，再加上公主这又是头胎，会很难生产。”
“那该怎么办？”起栀听着产婆的话更是慌了，只觉得六神无主。
“没办法，只得让公主用力生，公主，您倒是使劲儿啊！”产婆的双手满是鲜血，只焦灼的冲着羲和开口。
羲和却已是精疲力尽，生产已是持续了一天一夜，可胎儿仍旧没有呱呱坠地的迹象，许是流血过多的缘故，羲和只觉得冷，她的声音微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小声吐出了一句；“起栀，我不行了……”
“公主，”起栀“哇”的就哭了，攥紧了羲和的手，“您坚强些，您别放弃呀，您不是给孩子做了好多衣裳吗，您要把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啊！”
羲和已经说不出话，只吃力的握紧了手指，在产婆的催促下又一次拼出力气，努力的去娩出腹中的孩子，可孩子仍是牢牢地待在她的肚子里，任由她如何努力，就是不愿出来。
“起栀，我真的不行了，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告诉他……”羲和的眼睛已经逐渐失去了光彩，她竭力握住起栀的手，似乎想嘱咐些什么，可不等她将话说完，就听得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侍从行礼的声音响起，起栀回过头去，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几乎横冲直撞般的冲了进来，看见他，产婆当下便是愣住了，等着回过神来，连忙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大将军。”
起栀也是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从天而降般的男人，久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周季康并不曾理会两人，他的目光已是尽数被羲和吸引了过去，他大步走到了塌前，手势轻柔而小心的将羲和抱在了怀中，他握住了她的手，低哑着嗓音道；“不用怕，我回来了，没事了。”
羲和看着他，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周季康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不停地安慰着她，鼓励着她，陪伴着她，羲和的眼睛中渐渐凝聚了一些神采，她一直依偎着周季康，紧紧地攥着他的大手，那双粗粝的手掌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勇气，让她近乎豁出命，耗尽所有的血，却为他生下那一个孩子，那一个凝聚了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
天色微亮，军营中的人终是听见了那一道嘹亮的婴啼。优质免费的小说阅读就在阅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