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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和裴子琰没有进屋，张妈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了个手机。
“视频是我儿子修整房子的偶然拍到的，你们看看。”
方糖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打开视频。
视频开头是张妈孙子在门口咿咿呀呀的玩闹，镜头越过石榴树，对准了对面公路上的一辆四轮车。
面包车停了好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男人跟在一个女人背后骂骂咧咧，将人拽上了车。副驾驶上，貌美的女人不耐烦地往后面说了什么，才把车窗给升了上去。
方糖不认识里面的两个女人，把手机递给裴子琰。
这也是她为什么叫裴子琰过来，他认识江绵，比方糖抓瞎谁也不认识的好。
“画质有点模糊，不过能确认是她。”裴子琰论断。
方糖用蓝牙传了一份到自己手机上，再把原来的视频删除，把手机还给张妈。张妈一直没咋抬头，人有些蔫。她小孙子跑来抱着她的腿，咿咿呀呀说不清楚话。
张妈有些心酸地摸着孙子的头，叫儿媳出来把他抱回去，一再叮嘱，“好好照顾阿毛，等我攒够了钱就带他去手术。”
上了车方糖才好奇地问张妈，“你孙子得了什么病？”
“先天性心肌炎。”张妈说着她自己都不太理解的词汇，神情有些拘束。
裴子琰开车，方糖坐在副驾驶，偏头看着周围环境。
村子是紧挨着路建的，马路边的人家还能开个小店给过往的车主卖点香烟零食。
张家房子建在路边，伸伸头就能看到马路上什么情况。
方糖觉得太过于巧合，“你怎么到沈瓷身边去的？”
“视频是我儿子拍的，被江绵发现了。”
“发现了你们还能留着这个？”
“靳家在找佣人，我本来就在城里做这个，江绵停车买东西的时候我顺嘴这么一说，她就问我想不想去靳家。”
原来如此。
方糖没再问下去，把视频传给了沈瓷。
沈瓷看了视频，主动给靳译霆打了电话，连续三个电话，他没有接。沈瓷握着手机，纠结一番，没将视频传给程律师。
先透露底牌，她担心靳译霆反水。
事情就这么按捺下来，沈瓷不知道的是，靳译霆此时在靳家老宅，正接受来自靳父的怒火。
靳宏伟生气到想要踹靳译霆，“江家对靳家有恩，你就是这么个恩怨不分的混账？江绵对你不好吗？”
靳译霆站在沙发旁边，眼神凛凛盯着他父亲的动作。
他二十六了，不是从前说打就打的年纪。
“你……”靳宏伟抬起来的腿堪堪停住，竟然有些惧了儿子冷冰冰的眼神。
李慧兰从屋里出来，一身的香火气，她捋了捋披肩，到沙发前坐下，安抚靳宏伟，“江家要过来，不好这么闹的。”
说完抬头看了看靳译霆，“我听说沈邱海死了？”
“……嗯。”靳译霆面对母亲，终归是没法露出冷漠的表情。
“死得好啊。”
李慧兰凉凉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大儿子的死像夺走她的灵魂一般，这些年她一直像个行尸走肉，每天念经诵佛，希望译川能转世到一个好人家，希望孙女下次投胎还能投胎到靳家。
希望凶手得到惩罚，一辈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