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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维荣之妻【19】(1 / 1)

清晨,边小蕖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高楼,已经一动不动地看了半个小时,又是十分钟过去了,她卧室的房门被敲响,纪征在门外问:“小蕖,起床了吗?”

她从枕头上翘起头看着房门:“纪哥哥,我想再睡一会儿。”

“我做了早餐,先起床吃早餐,然后再接着睡好吗?”

“唔,好。”

边小蕖下了床,拉开房门走出卧室,看到纪征正在餐厅摆盘。早餐很简单,白粥加煮蛋,是纪征做的。纪征极少下厨,但因吴阿姨还在养伤,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身上。他对做饭没天分,煮了好几次大米粥,不是米粒夹生就是煮的烂软,不过今天早上煮的这锅粥倒是不稀不稠,不生不烂,恰到好处。

“尝尝,今天的粥应该还不错。”

纪征在边小蕖对面坐下,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没有放糖,想喝甜的自己加糖。”说着又把糖罐放在她手边。

边小蕖往粥里放了一勺糖,搅匀了喝了一口,抬起头对纪征甜甜一笑:“好喝。”

纪征看着她笑笑,又剥了一个鸡蛋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边小蕖低头喝着粥问:“纪哥哥,吴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纪征道:“吴阿姨生病了,还得三四天才能回来。”

边小蕖低着头顿住了,慢慢放下手里的勺子,抬头看着纪征问:“吴阿姨生病,是因为我吗?”

纪征正要去拿她手边的糖罐,闻言动作顿了一顿,然后冷静地把糖罐拿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舀了勺白糖,微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边小蕖细声道:“昨天下午我去门口超市买冰淇淋,碰到隔壁的朱阿姨了,朱阿姨问我吴阿姨回来没有,我说还没有。她就说......说我不懂事,害的吴阿姨都进医院了。”

纪征颔首沉思片刻,道:“吴阿姨在帮你买你喜欢吃的蛋糕的时候撞到了一辆自行车,伤到了脚踝。所以朱阿姨才会这么说。”

边小蕖将信将疑地看着纪征:“真的吗?”

纪征笑道:“当然是真的,别胡思乱想。”

边小蕖却更疑惑了:“可是,他们为什么叫我神经病?”

纪征脸上笑意一敛,眼神蓦然冷却了:“谁?”

边小蕖不愿意多说,低下头继续喝粥。

纪征把泛在脸上的怒气逐渐压进心里,温声道:“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修养问题。你只需要知道你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就足够了。”

边小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纪哥哥。”

吃完早餐,纪征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护工到了。

边小蕖坐在餐厅里向推门进来的护工道:“江阿姨早。”

护工笑道:“早啊小蕖。嗳?纪医生要去上班了?”

“嗯,那小蕖今天也麻烦您照顾了。”

纪征站在玄关穿上鞋,经过江阿姨身边时忽然停下,低声对她说:“小蕖的情绪不太对劲,如果发现她有反常的行为,及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我明白。”

纪征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驶入小区走在早高峰车流湍急的公路上,没开出几米远就接到了闵成舟的电话。

他戴上蓝牙耳机:“嗯?”

闵成舟道:“你昨天晚上两点多给我打电话了?”

纪征默住了,昨天晚上他从北郊回到家之后的确给闵成舟打了个通电话,想告诉闵成舟,北郊山顶埋着一具尸体。但是那通电话没有打通,估计闵成舟在那个时间已经睡了。电话自动挂断后,他到卫生间洗了个脸,皮肤造冷水一激,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似的开始庆幸闵成舟没有接那通电话。

他要用什么理由为自己发现了一具埋在密林里的尸体开脱?那具尸体埋在深林深处,地下一米的地方,除非心有目标特意去寻,否则就算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块与周围地表颜色不一的土壤,又有谁会往下挖掘,直到挖出一具尸体?

况且,他上山的动机是什么?在密林里寻找的原因是什么?发现一片略显蹊跷的土壤后向下挖掘的目的又是什么?

闵成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一定会追问到底,弄清楚他发现尸体的前因后果。而那些前因后果是纪征解释不清楚的,如果纪征解释不清楚,就会白白被卷进一起命案之中,甚至会被按上‘贼喊捉贼’的罪名。

在他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搪塞闵成舟的刨根问底之前,他必须隐瞒北郊山顶的那具尸体。

短暂的思虑过后,纪征道:“嗯?我给你打电话了吗?”

闵成舟:“......要不你查查通讯记录?”

纪征笑道:“那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你可真行,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我现在一接你电话就紧张。”

纪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正要挂断时听到闵成舟道:“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把我叫到诺亚世纪公园追一辆套牌车那天晚上我们在公园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吗?”

“记得,怎么了?”

闵成舟没头没尾地笑了声,道:“女尸的身份查出来了,想知道她是谁吗?”

纪征不自觉地沉下了声调:“谁?”

“她叫苏茜,是夜店的坐台,也经常出台。”

听闵成舟这么说,纪征心里猜到了八九分:“那家夜店?”

闵成舟一字一字道:“深海俱乐部。”

即使已经猜到了,但从闵成舟口中得到证实,纪征仍然心中一阵阴寒,立即联想到了在山顶上发现那具名叫杨澍的尸体,杨澍似乎也在深海俱乐部工作。

闵成舟又道:“不过这个苏茜的身份有点复杂,她是黑|户,到现在都没有户口,司法系统里找不到她。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

“那你怎么知道她叫苏茜?”

“我们找到了她的包,她包里有手机,联系到了她的室友。她室友已经认过尸了。”

纪征顿了顿,道:“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闵成舟笑的很没滋味:“我总感觉你还知道点啥,听到我说这些,你还有没有啥想说的?”

纪征默然沉思片刻,问:“你去深海俱乐部找过关栎吗?”

“上次不是咱俩一块去的吗,姓关的——”

纪征淡然地打断他:“不是为了那个失踪的女孩儿,而是为了苏茜。”

闵成舟道:“还没有,我打算下午带人去。”

纪征道:“几点钟?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

“你不是还想听我说点别的吗?”

“你还真知道点别的?”

纪征淡淡笑道:“那你想听吗?”

“你说。”

“见面说,你出发前通知我,我们直接在深海俱乐部会和。”

“行吧,挂了。”

纪征到了公司,一路和同事们打着招呼进了办公室,他刚脱掉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小姜就来敲门:“纪医生,临时开会哦,在楼上三号会议室。”

“好,知道了。”

纪征取下白大褂穿在身上,然后端起杯子接了杯热水走出了办公室。

早晨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几名同事在会后又组织了一个小型的案情讨论会,纪征也参加了,所以在会议室从清晨待到了中午饭点。还是几人中资历最深的蒋医生因为肚子饿了所以解散了会议。

纪征散了会就往楼下走,在楼道里碰见了小姜,小姜抱着一摞需要影印的资料问:“纪医生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帮你定。”

纪征看了眼手表,道:“不用了,我和小宏的妈妈约好了今天中午两点去她家里家访。”

说完,他向小姜轻轻一笑,回到办公室换下身上的白大褂,拿起车钥匙和手机又出门了。

开车途中,他粗略地在脑子里算了算车程需要耗费的时间,确认了自己在一路红灯的情况下也将迟到至少十分钟,所以他给小宏的妈妈拨了通电话,把见面的时间往后延迟了二十分钟,最后赶在二次迟到之前到达了‘山水城’小区。

小宏的妈妈坐在一片花圃前的长椅上讲电话,远远看到水磨石凉亭一角走出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连忙向他招了招手:“纪医生,这边。”

纪征也在讲电话,稍稍向她抬手,然后不急不缓地迈步走向她。

窦站起身朝他迎了几步,纪征很快挂了电话,对窦歉然笑道:“抱歉,我迟到了。”

窦笑道:“反正我整天待在家里,多等一会儿也没事。”

寒暄过后,窦领着纪征在一条青石板路甬道中走过,到了一栋别墅的铁艺大门前,推开了门,和纪征走了进去。

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正蹲在院前泳池边擦地砖,窦朝她喊道:“刘姐,客人到了,赶快去泡茶。”

纪征进了门,往一楼客厅粗略地扫量一眼:“你先生不在吗?”

窦道:“上午还在,两个小时前飞去英国了。不用换鞋不用换鞋。”

刘姐泡好了两杯茶端到客厅茶几上,纪征意思性地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了,问:“小宏在哪儿?”

窦道:“在楼上房间。”说着问保姆:“刘姐,小宏醒了吗?”

刘姐道:“醒了,刚才我送水果上去,小宏都给我开门了。”

窦忙道:“那咱们上去看看吧纪医生,可能他一会儿就又把房门锁上,不见人了。”

纪征和她走上楼梯,问道:“这两天小宏愿意见人了吗?”

“比之前好多了,现在我们敲门,他偶尔会开,但是很快又会把门锁上。”

短短几句话过去,已经到了二楼,纪征跟着窦走到一扇水蓝色的房门前,窦敲了敲门,柔声道:“小宏,是妈妈,开门。”

小宏没应声,但里面传出有人活动的轻响。

“小宏,妈妈进去了哦。”

窦说完,试探着轻轻开门,把门推开一个手掌的宽度后没听到儿子的阻拦才放心地彻底把房门推门。

纪征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了房间里的混乱,书本玩具和被褥全都被丢在地上,而小宏正躺在团在地上的被子里摆弄一只模型飞机。

房门正对着一扇窗户,窗户玻璃已经被砸碎了,临时挂上了一张百叶窗,百叶窗闭合着,阳光被割成一条条的顺着缝隙钻进来落在窗边的地板上,房间里光线昏暗。

窦想收拾被小宏丢在地上的物件,她刚蹲下身,小宏就冲她放声尖叫,吓的窦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想过去哄他,又不敢近身。

小宏眼神空空地瞪着母亲,直到把气喊完了才停下,转身趴在被褥上继续摆弄模型飞机。

窦低声抽泣,对纪征说:“纪医生你看,小宏一直这样,时好时坏的。”

纪征沉默着没说话,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送到门口,低声道:“我想和小宏独处一会儿,可以吗?”

“可以,那你小心点,他可能会咬你。”

纪征笑笑,关上了房门。

窦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外等,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奇怪的是里面始终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好像里面的两个人凭空失踪了。她看了看手表,纪征已经和小宏独处了二十分钟,在纪征来之前小宏最多只肯让她待在身边不超过五分钟,这已经相当难得。

保姆刘姐端着一盘点心两杯茶饮和一杯果汁上来了,对窦说:“太太,让客人吃点东西吧。”

窦想借着送点心的名义进去看看,所以把她的托盘接过去,道:“帮我敲门,我送进去。”

保姆正待敲门,忽听里面传出纪征平静的声音:“窦,你可以进来了。”

窦连忙端着果汁点心进去,看到小宏和纪征相对坐在地板上,正在拼那架模型飞机。

纪征把小宏手里的一只轮子拿走,对小宏笑道:“让保姆带你去洗澡好吗?等你回来我们再继续。”

小宏什么都没说,乖乖地站起来朝门口走过去,先看了看母亲,然后牵着保姆的手走了。

“天呐,小宏好了。”

窦险些喜极而泣,把托盘放下就要去追小宏,却被纪征叫住。

纪征站起身,整理着西装袖口,肃然道:“麻烦你带我去小宏之前常去的帐篷看看。”

房后有一片一百多平米的大草坪,草坪边搭建着一米多高,只算作装饰的花墙,墙外栽着绿树。帐篷搭在草坪正中间的位置,还保留着一个星期前的模样。相当于‘案发现场’的原始形态。

“小宏当时就睡在这个帐篷里。”

窦女士道。

帐篷是儿童用的,只有一米多高,到纪征的腰部。纪征蹲下去,拉开拉链弯腰走了进去,看到地上睡袋以及边角处的零食和一架望远镜。他把望远镜拿起来,发现这个望远镜并不是玩具,而是货真价值的高性能望远镜,市价几千块。

帐篷里很封闭,只有正对着入口处开了一扇‘窗’,从窗口向外看,看到的是院墙外的绿树,和绿树掩映间的楼宇。

纪征看着窗外的绿树和百米之外的别墅楼宇沉默了片刻,然后再次看向手中的望远镜,发现望远镜的盖子是打开的,貌似在小主人出事之前还被小主人使用过。至此,纪征心中大概已有了猜测,所以他把望远镜从帐篷里拿出来,对窦说:“我们回小宏的房间看看。”

小宏去洗澡了,房间里杂乱且静谧。小宏的妈妈把百叶窗拉开,露出被小宏砸的残破的窗户玻璃。

纪征站在窗前往外看,看到的依然是绿树和楼宇,小宏房间卧室的窗户正对着后院,所以从房间窗户看出去的角度和从帐篷窗户看出去的角度相差无几。

很快,小宏洗完澡回来了,身上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虽然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但他的眼睛里始终没有神光,像是一具被摆弄的木偶人。

保姆站在衣柜前给他找衣服,他坐在床尾,两眼空茫茫地看着自己的两只小脚丫。

他虽然不再情绪激动歇斯底里,但依旧还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纪征很清楚让他平静下来只是缓解,如果想要根治,就必须对症下药,所以他朝小宏走了两步,扬起手中的望远镜,对小宏温柔笑道:“小宏,叔叔帮你把望远镜拿回来了。”

小宏转过头茫茫然地看着纪征,迟了片刻才看到他手中的望远镜,他的目光钉在望远镜上静止了几秒,然后,他面露惊恐,浑身打颤。

窦想要安抚儿子,还没近小宏的身,就被小宏朝着脸尖叫了一声,仿佛小宏在将她呵退。

她怔了一怔,吓得连忙往后躲,不小心撞到了写字台,站在写字台边缘处的一只动漫人物模型自写字台坠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宏瞪着人偶僵住了片刻,然后拼命尖叫着往床头蜷缩,疯狂地挥舞着手臂,不让任何人靠近。

窦和保姆无措又惶急的围在他身边。

纪征旁观许久,忽然走上前一把把小宏抱起来离开了房间,径直下楼,任凭小宏在他肩上扑打和撕咬都面不改色。

窦女士在保姆的搀扶下流着眼泪跌跌撞撞地追着纪征下楼,刚走下楼梯,就听到小宏的哭叫声渐弱,直至消失。

她出了房门站在门首下,看到纪征抱着小宏坐在前院一棵海棠树下的秋千上,把满园的秋玫瑰指给小宏看,还弯下腰在树下捡起一枚殷红的海棠果递给了小宏。

小宏抽泣着咬了一口,嫌不好吃,扔掉了。

纪征又把那枚果子捡起来,给他看趴在果子上的两只蚂蚁。

小宏的母亲站在门首怔怔地看着。

纪征陪着小宏在秋千上足足坐了有半个小时,等到小宏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后,纪征把他从自己腿上抱下来放在了秋千上,从海棠树下离开了。

纪征走到院子另一边,对窦招了招手。

窦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纪征微皱着眉,神色凝重道:“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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