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十分热闹,有的人蠢蠢欲动。
叶逸舟坐在椅子上,淡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他转过身子,如炬的眼眸朝皇后看了一眼,心里一片冷笑。
皇后见在场热议的情形,嘴角含笑:“当然,愿者自由,嬷嬷让他们开始吧。”
“是,皇后娘娘。”
“咚!”
锣鼓声起,婢女走上前,将锦袋放在一个人的面前。那人抽了一张,放在手心打开一看,哭丧着脸不说话。
婢女走到第二个人面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愿意参加。如此,第三个,第四个,依次下去。
婢女来到谢千漫面前,她二话不说地抽了一张,她打开一看,面不改色。
轮到谢千语之时,谢千语从萧景宇怀中敞出,准备伸手从锦袋抽一张,却是被萧景宇按住:“语儿,你身子有些累,本候不想让你再操劳。”
谢千漫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一双凤眸娇娇柔柔地望着萧景宇:“萧哥哥,你应当是最了解我的,我虽看似柔弱,可向来不喜欢将自己躲在易处,更何况,今日是这般盛大的诗会,我不愿就此放弃呢。”
“可是你身子,”
萧景宇还未说完,谢千语打断他:“萧哥哥,我的身子,我比谁都了解,只不过是有些劳累,稍微抗一会就好,再说了刚刚有萧哥哥的一番安抚,我已然恢复了一些。”
“你真的抗的住吗?”
萧景宇注视她娇柔的小脸,心中闪过不忍,可是转念一想,这场诗会对她的意义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
毕竟那日,她已经失去了‘京中第一才女’的称号。语儿看似娇柔,却是个不服输,不认命的性子。
“萧哥哥放心,语儿抗的住,只要有你在身边,一切都会没事。”
既已如此,萧景宇紧拉着她的小手,微微点了点头。
谢千语从锦囊中接过一张,打开一看,朝不远处正在和摄政王腻歪的‘谢千澜’冷眸一赤。
谢千澜,你给我等着。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认输的,这‘诗神’的称号,我势必要将它夺回来。
紧接着,一个个地接龙下去,婢女走到叶逸舟的面前时,叶逸舟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参加。
当即就传来了谢千漫的声音:“三妹妹,这是何意,若是论起才艺,你可是京中第一才女,难道是嫌弃我们这一群姐妹,不愿与我一同论诗。”
叶逸舟眸中一黯,似闪过一道不屑:“大姐姐误会了,三妹妹我在作诗的造诣上不高,就不让大家见笑了。”
“呦,三姐姐这会倒是这番说辞?想当初,你可是在画舫之上,让我们齐齐惊艳了一把。三妹妹就不必谦虚了。”
“大姐姐,澜儿真的不会,恐怕真会‘吓’坏众人的。”叶逸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想法。
“三妹妹这般过于自谦就不好了,前些日子,我可是听夫人说,你在诗句的造诣,精进不少。难道你这个摄政王妃,是不想给我们面子不成?”
谢千漫逼视着‘谢千澜’,势必要将他拉下水。
闻言,在场人议论纷纷,朝‘她’投来异样刺眼的目光。
因为谢千漫的几句话,‘谢千澜’当场就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这时,皇后突然开口:“前些日子,听到澜儿在画舫拔筹的消息,倒是令本宫欣慰了一番,也不枉本宫这些年的教导。”
她朝皇太后瞟了一眼,一想到上次的事,心里一片狠辣:“今日是除夕之夜,宫里宫外的人都在,澜儿你索性也不必推辞,你身为摄政王妃,也该好好做一番表率。”
闻言。叶逸舟不禁在心中冷笑。
皇太后一听,朝‘谢千澜’瞟了一眼:“既然如此,澜儿也不必推脱,若真的作的不好,也无妨。”
这一个个的话,摆明了就是想欺负人。若是身体未换之前,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千澜气呼呼地瞪着这几个人,恨不得上前打他们一顿。
叶逸舟看着她的表情,笑意满满,他将手按在她的手臂上,示意她不必冲动。他淡笑一声回应:“既然皇祖母与皇后都这般说了,澜儿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倘若待会又冒犯了大姐姐与四妹妹,希望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谢千漫心中暗恨,看我待会好好收拾你一番。
“三姐姐,放心,语儿不会怪罪。”语儿似是含羞,侧脸则泛着阴沉。
叶逸舟从锦袋中抽出一张纸,打开一看,眉目一挑,嘴角泛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谢千澜身为摄政王,自是不用参加诗会。
没过一会,婢女按照规则将纸条抽完,当中参加的人女眷居多。
随后,太监上前统计归组,最为巧合的是,大公主,三公主,四公主竟然被分到同一组。
在场的人暗中议论。
“瞧见了吗?这三人又被分到一组,待会又是一出大戏。”
“这还用说吗?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上回这三人可是在画舫明争暗斗,结果居然被三公主夺得第一,还弄个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你说大公主与四公主能甘心吗?一入皇宫深似海,皇家的人可是厉害。
“行了吧,别说了,无形的刀杀人心,难道我不明白?”
“我就是替那三公主可怜,也不知道她待会能不能应付。”
“总归会没事的,你不瞧瞧摄政王在一旁,毕竟她现在可是摄政王妃。”
丝竹响起,两位婢女将一抹大约十米的长卷宣纸提了上来,一左一右地站在大殿中央。
太监高喊:“所有作的诗句一律做在这一张宣纸上,以留纪念。兵部侍郎嫡女,吏部侍郎嫡女,王将军之女归为第一组,下面有请他们开始。”
话音一落,三名秀气的女子走了上来,太监走到最左边的女子,接过她的手中纸条看了一眼轻喊了一声“兵部侍郎嫡女,标题为岁末。”
婢女拿着笔和墨走上了前,她神色惊慌,看了一眼太监手里的纸条,战战兢兢地接过笔。
她站在宣纸面前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定在那,不知所措,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三秒过去了,差不多一株香的时间,宣纸上未出现一个字。
看着这一幕,宾客们纷纷嗤之以鼻,嘲讽皆尽。
“哈哈哈,果然是块怂包,连作诗都不会,还是兵部侍郎府的嫡女呢。”
“就是,兵部侍郎不知道平日里怎么教女子,如此朽木不可雕也。”
“哈哈哈,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声声的嘲声传入她的耳朵,让她羞愧难当,眼泪夺框而出。
崇德帝百无聊赖地坐在龙椅,看着这一幕,眼眉蹙在一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连诗也做不出来?”
“啪!”
她手中的笔落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啊。”
紧接着,宾客中一位穿鹤服中年男子也跪在一旁:“皇上饶恕,都怪微臣平日疏忽栽培,今日回去定当严加管教。”
“盛高远,贵女殿前失礼,你可知罪。”
皇后一袭凤袍在烛光的照射之下威严庄重,头上的凤冠更是金珠璀璨,她拧眉地望着这一幕冷声质问。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兵部侍郎不断磕头。
“来人,将她拉出去,大打二十大板。”
“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她连忙磕头,可侍卫看着皇上颇为不耐烦的神情,二话不说地将她拉了出去,不一会,殿外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兵部侍郎的身子一下子佝偻起来。
谢千澜坐在高位,看着他颓败的模样,思绪翻涌,脑海不断闪现着阿木提那日对她说过的话以及后面叶逸舟的告诫。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心惊胆寒。
刚刚抽了纸条的人,不禁有些后悔,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待会一不小心出错,弄地个生不如死的地步。
宴会继续,太监走到吏部侍郎嫡女的跟前抽出她手里的纸条:“题目为正岁。”
所幸,她在宣纸上做出一首平淡无奇的诗,平安地渡过一关。
“第三位的标题为除夕。”
王将军之女,淡然含笑,朝台上的皇帝几人颔首行礼,拿起婢女手中的笔,不禁不慢的写上一行字。
几秒后,婢女将宣纸上的诗句呈现给观众,观众眼前一亮。
“巧裁幡胜试新罗,画彩描金作闹蛾;从此剪刀闲一月,闺中针线岁前多。好一个岁前多,倒是描绘出闺中女子年岁的景象。”皇太后看着王将军之女一脸秀气的模样,甚至满意,对着一旁的高升示意:“赏。”
高升会意,从袖口出掏出一枚装有银钿子的锦袋来到她跟前,王将军之女接过锦袋恭敬回礼:“谢皇太后赏赐。”
“第一组,王将军之女胜,第二组由请王少保之女,刘员外之女,镇远候之女。”
。。。。。
宴会的气氛慢慢回升,除了个别几个人的插曲,大体让在场的人兴高采烈。
赢的人极为高兴,输的人难过不已,毕竟这可是拔头筹的比赛,若是一战而胜,就能一夜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