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毫不吝啬,洋洋洒洒,将金色光亮洒满整个世界。
沈青訸迈出大门那一瞬,被温暖笼罩,她出门向右走,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市公安局。”
而与此同时,陆漫云开车往cbd来了。昨夜收到沈绛年的信息,作为亲妈,想着过来拾掇房间,做顿可口的饭菜。
让陆漫云意外的是,房间分明有被打扫的痕迹,窗明几净,淡淡的香颇为熟悉,这香水……
陆漫云信步,挨个门推开,到了书房,推开虚掩的门,桌边放着一盆百合的盆栽,一束盛开的百合花摊在展开的本子上。
陆漫云走过去定睛一瞧,淡然的眸光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盆栽里泥土是湿润的,桌上的鲜花开得正盛,摊开的画本……看样子是新画的,唇印看色泽饱满度和干湿度,应该是今早刚印上去的。
陆漫云扶额,这帮小崽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陆漫云也是好信儿,挪开百合花看画册,这一看算是大开眼界。
对于异性恋的直女来说,陆漫云对于同性虽有了解,但更多是从思想层面,她断然没有想到在sex上,会是这般的……恩,陆漫云足足怔了几秒,学无止境。
成年人的世界多姿多色好,不过纵欲不好,陆漫云将花束和画册摆放到最初的位置。
沈青訸大概也是没有料到,她给心上人准备的礼物,居然被心上人的家长先看了。
陆漫云回到厨房,开始做饭。
飞机落地,辛玮桐在机场和沈绛年告别,沈绛年担心她一个人,辛玮桐摆摆手,意思是自己能行。
双方僵持时,沈绛年让步,“那我把你送回家,我不上楼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辛玮桐也退一步,点点头同意了。
沈绛年到cbd,已经是下午,她一溜小跑回家,满心思惦记沈青訸给她的惊喜。
沈绛年喜滋滋地开门,闻到饭香味,第一时间以为是沈青訸还在,顿时雀跃地冲到厨房大叫:“老同志,小同志报道啦!”
话语落下,人也到了厨房门口,陆漫云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沈绛年想说什么,但唇抿了抿,大脑当机了,半晌叫了句,“妈……”
“洗手吃饭。”陆漫云淡声道,回身盛饭去了。
叫老同志那句得有80分贝,到了“妈”这个字,就剩下20分贝,惊喜指数直线下降。
亲妈比不过老同志,陆漫云蹙眉,老同志?小同志?现在的年轻人玩的都是什么套路?她怕是真的老了,不懂了。
沈绛年无精打采地进洗手间,见到亲妈也开心,但误以为是沈青訸再见到亲妈……沈绛年说不出的沮丧。
水温没调,冷不丁刺骨的冰水让沈绛年打了个冷战,人也回过神,诶诶,对了,还有惊喜!
沈绛年急匆匆擦手直接奔向书房,扑鼻的清香,还有入眼的百合,沈绛年绽放笑意,一定都是沈青訸准备的。
看清百合花下的画册的最后一页,沈绛年面红耳赤,掩唇倒吸一口气,我的妈耶!这也太刺激了吧!
沈青訸以自己为例,展示了上次她如何将自己捆绑出精致的花扣,细致到每一步的走向……最后结尾处是:学会了吗?学不会没关系,下次我亲自教你。
还有一个鲜红的唇印,沈绛年扼腕惋惜,这个红印,本来该印在她的脸上的!
沈绛年突然就吃醋,和一本画册吃醋。
“吃饭!”客厅传来陆漫云唤声,沈绛年吓得小心脏噗噗跳,我的妈呀!亲妈不会看见了吧?沈绛年赶紧将画册收起来,四处张望找不到一个安心的位置。
这一张望不要紧,沈绛年望着书柜中间那一侧,排序错位,有人拿走了一本书。
沈绛年定睛细瞧,啊……是《百年孤独》,应该也是沈青訸拿走了吧?
沈绛年藏好画册出来,香喷喷的饭菜摆上桌,沈绛年连夜乘坐飞机虽有劳累此刻也一扫而空,“谢谢妈。”
“吃饭。”陆漫云嗔了一句,“这都快过年了,应该不用出远门了吧?”
“深圳算不算远门?”沈绛年夹起一块茄条,油而不腻,酥软适中,果然还是妈妈的手艺好吃。
“什么时候去?”
“应该是马上。”沈绛年趁着吃饭的功夫,倒豆子似的跟陆漫云汇报情况,陆漫云有心让她先吃饭,沈绛年摇摇头,“现在不说没时间了,我下午就得去公司,取了协议立刻华洋国际,这事我不想再拖了,早点完事早点辞职。”
沈绛年面对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亲妈不敢造次,谨慎地询问,“妈,你觉得我的方案可行不?有漏洞不?”
“方案尚可,不过不知对方的真实意图,到时还得看你应变能力。”
沈绛年偷偷松口气,谢谢亲妈的认可。
沈绛年这顿饭吃的不消停,朗思锐打电话过来,“lux催着签约了,咱们也确实不宜再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抓紧点,忙完lux的事儿,给你放假。”
不用放假,我辞职,沈绛年心里这般想,嘴上还是说:“好,朗总,我在家吃完饭马上过去。”
“自己还回家做饭了?”
“我家人给做的。”
“替我问好。”
沈绛年偷偷开免提,嗯了一声,说:“妈,朗总说向您问好。”嘴角还是嬉笑。
陆漫云肃穆的眼神扫了一眼,柔声道:“谢谢朗总。”
“小年这段时间表现着实不错。”朗思锐由衷地赞赏。
“那也是朗总领导有方,多谢费心了。”陆漫云无声地抬手摆了摆,意思是拿开。
“还是您教导的好。”朗思锐客气道:“今年过年,有时间去拜访您。”
“好啊,那可是我的荣幸了。”陆漫云笑声应声道。
沈绛年抿着小嘴偷笑,换来陆漫云几个凌厉的眼神。
挂了电话,沈绛年笑出声,陆漫云嗔怪:“多大的人了,孩子心性。”
“妈,我跟你说,自从你上次露面酒店开业仪式,我都跟着沾光了。”沈绛年慨叹:“朗总对您,那叫一个上心。”
“这叫主动出击,要不然你以为她的人脉怎么来的?”陆漫云给沈绛年夹菜,“你别光说不吃。”陆漫云说话间,给沈绛年又盛了一碗汤。
“我可不喜欢这样,前倨后恭,要是真心的恭敬还好,我总觉得别有用心。”沈绛年话语里透着鄙夷。
“那不重要,谁也不傻。”陆漫云又拿出小时候耳提面命教导沈绛年的架势来,“你性子耿直,别说趋炎附势了,连都说两句好话都跟要了你的命似的,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自由职业,闲云野鹤到处浪。”
沈绛年爆笑,“妈,你还知道浪这个字呢~”
“我怎么不知道,小学一年级就会了。”陆漫云一板一眼的冷幽默,让沈绛年想起沈青訸,她眉眼弯着自顾傻笑。
“所以,我和你爸当初就没坚持让你进国企,你说不想找工作做翻译,家里也同意,后来自己折腾一番进入职场了,这会儿又不想干了,你说工作上你这么没长性,到了感情上怎么一条路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呢?”
沈绛年的笑意淡了淡,低头扒拉饭不吭声了。
“一提沈青訸就没动静了,鸵鸟缩头,还能缩一辈子?”
“我不想跟您吵架。”沈绛年低头盯着饭碗,筷子戳着米粒,“我对沈青訸的态度,您应该很清楚,也不会变,所以您也别说她的不是,要说就说我吧。”
“你个护犊子的。”陆漫云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
沈绛年吓了一跳,眼圈红着委屈地嚷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你嚷什么?”陆漫云心疼,语气却还是肃然,“我说她什么了吗?”
“你们都以为我愿意喜欢女人呢,就算喜欢女人,可以选择,谁要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沈绛年眼泪吧嗒吧嗒掉饭碗里,她的委屈谁知道?啊?喜欢沈青訸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谁都不知道,她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再给她加砝码了,可以吗?
“你这孩子……”陆漫云长叹,“我说沈青訸不好了吗?我是心疼我自己,养了个闺女,养了几十年,媳妇还没娶进门,就护成这样,这要真嫁过来,我的地位得一落千丈吧?”
沈绛年听明白过味儿了,抹抹眼泪,委屈巴巴,“你是我妈,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拉倒吧。”陆漫云嫌弃后忧伤道:“眼里心里都是沈青訸,我看你以后嫁出去得了,我省心,要不然一起在家里,天天对我大呼小叫,我可受不了这委屈。”
“妈……”沈绛年眼眶又要掉眼泪了,可怜地哀求:“你不要这样嘛~”
“姑娘啊,要懂得节制。”陆漫云长吁短叹,“过犹不及,爱也好,其他也罢,凡事都要克制,一个人如果放纵自己,容易迷失自我。”
陆漫云的话,沈绛年认同,如果最初她真的克制,或许不会有今天,可事已至此,动心后的控制谈何容易?
“我会克制的。”沈绛年已经比以往克制了,要不然依照她的性子,会一直缠着沈青訸。
饭后,陆漫云收拾碗筷,沈绛年洗脸化妆,哭红的眼圈遮挡一下,临走前去书房,沈绛年突然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亲妈是不是看见了画册?刚才拿话点她呢?沈绛年想知道答案,但她不会问,这就是现在的她。
即使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会藏着肚子里。
沈绛年跟陆漫云道别,“妈,我去上班。”
“路上慢点,开车专心点。”
“恩。”
沈绛年下楼,经过拐角的垃圾桶,眸光被一个亮片晃了一下。
走近一看,亮片下正是那本被毁了的《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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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不爱沈氏妻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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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来自作者的灵魂拷问。
读者:我是冷漠的人儿,没有灵魂。
作者:目瞪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