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钰只叹沈绛年的胆子是真大,也不怕掉下去摔伤,她觑了一眼一旁戴着口罩的姑娘,段钰上前伸手要摘掉无双的口罩。
无双身子一偏,抬手挡住段钰的手,眸光厉然。
沈绛年轻轻拍了一下无双的小腿,意思让她对段钰客气点。
段钰冷着脸盯着两人半天,转身出去了。
沈绛年的腿终于不疼了,但抽筋太久小腿不敢吃力,她坐在浴缸的边儿上休息。
沈绛年纳闷,段钰去哪了还不过来?刚才看段钰嘘声的动作,想必是被监视了,问题是段钰又没回答她。
沈绛年和无双在浴室里大眼瞪小眼,坐了足足两个小时。当然如果不是无双耐着性子,沈绛年早就等不及要出去了。
晚上10点,段钰再度进来,手里是要换洗的衣物,看样子是打算洗澡。
段钰抬手拍了拍沈绛年,示意她起来,沈绛年只好起身。段钰开始放水,浴缸里放满之后,她打开花洒,随手打开音乐,浴室里顿时嘈杂起来。
段钰终于轻轻松口气,极轻的声音说:“请你们原路出去,我要洗澡了。”
“钰姐……”沈绛年还是忍下之前对她的怒,眼下有求于段钰,且刚才段钰拉她进来时,倒不像是微信里那般冷漠和粗暴。
“出去。”段钰拧眉,声音压得很低。
“你知道沈总没有进行过桃色交易,证据在哪?”无双挡住沈绛年靠近,段钰微微扬头打量无双,只有一双深色的眼眸,藏着深不见底的世界,“你是谁?”
“她是沈青訸的保镖。”沈绛年怕两个人一言不合吵起来,“钰姐,我们没有恶意,真的是无奈之举,念着过去,希望你能……”
“我希望你们立刻马上走。”段钰说着开始脱衣服,沈绛年脸色涨红,到底是头一遭面对,有些不知所措。
“钰姐,到底怎么才肯告诉我们?”沈绛年现在还不敢让无双硬来,看段钰小心翼翼的样子,她怀疑段钰被陈锦苏控制住了,“不一定你出面,你告诉我证据……”
“走。”段钰回身拧眉道:“听不懂话吗?”
段钰扫了一眼无双,语气不善道:“现在不走,一会走不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段钰褪掉上衣后,只剩下吊带,沈绛年一咬牙起身,对无双说:“咱们走。”
无双先下去,攀在窗边等着沈绛年,眼见着她塞了纸条给段钰,无双眸光闪了闪,没做声。
沈绛年和无双沿着原路往下走,往上爬用力辛苦,往下爬也不轻松,沈绛年爬一会歇一会,想哭,一点进展没有,白白受累。
段钰将纸巾放到化妆台,等了片刻探头向下望了一眼,人已经走了,她轻轻松口气。
段钰躺进浴缸里,温暖的水流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段钰长舒了口气。
沈绛年和无双一路出了别墅区,沈绛年坐在路边休息,无双翻出手机,“给陆总打个电话吧,她一直在等。”
沈绛年摆摆手,歇了一会,在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各位,我来上海探望我母亲了,没有及时说抱歉。
沈绛年脱下上身的运动服,摘了帽子和口罩,呼吸稍微顺畅些。
蒋筱斐:啊,我说人怎么没动静了。
陆之遥的电话还是打过来了,沈绛年喂了一声,陆之遥问:“你没事吧?”
“没。”
“不能擅自行动,你不能出事,知道吗?”陆之遥知道沈青訸有多在意沈绛年,一旦沈绛年出事,后果会是不堪设想。
“恩。”沈绛年闷闷不乐,额头的汗被风一吹,冷意十足。
“陆教授怎么样?”
“还没醒。”
“段钰联系不顺的话,我来联系吧。”
“……”沈绛年没做声,陆之遥当她默认了,“你就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像是以往每个关心她的人一样,似乎她只能被照顾,她什么都做不了,“陆之遥,我会继续找段钰的。”沈绛年坚持道。
无双陪着沈绛年去洗手间卸妆,妆容画了几个小时,卸妆倒是快。不过头一次画浓妆,而且一直没敢卸妆,沈绛年的脸有点过敏,此刻红得发痒。
沈绛年抓挠了一把,无双轻声提醒,“不能抓,破了会留疤。”
出了门,微凉的夜风,脸没那么痒了。
沈绛年依旧是没胃口,无双还是有办法让她吃饭,“车祸案有进展了。”
沈绛年两眼发光,无双淡声道:“你要吃饭,我才肯说。”
……这人,可真是坏得很。沈绛年狼吞虎咽,“我已经吃了,你说吧。”
“细嚼慢咽,我不急。”
“我急!”
养父苦于没有进展时,养母连日来折腾终于病倒,总去探望的老两口没再出现,李超放心不下。隔日养父独自过来的,“你母亲病了,怕是时间不多了。”养父红着眼眶。李超只当是小病,一时间无措,最后泪水也滑下来。
“孩子,你要是还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就早点说实话,早点出来,或许还有机会。”
养父仰天长叹,只道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绕过谁,“你不做好事,报应,报在家人身上,这是你希望的吗?”养父连番质问,李超低头默默落泪。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本要照顾你母亲,不能过来,但她惦记你,现在医院就她一个人,家里也没钱给她治病了……”养父也是哭着离开的。
李超再次面对审讯时,没有像以往那样坚持沈俊豪是雇佣者,“能让我再想想吗?”李超脸色苍白,因为连着多日不见太阳,整个人看上去黯淡无神。
“他会说吗?”沈绛年燃起希望,如果李超指证陈锦苏,那就是铁证如山了。
一想到无辜的人在监狱里被关着,而有罪的人却逍遥法外,沈绛年就愤怒不已。
“应该会,他还在犹豫,再来一击就会说。”无双慢悠悠道,至于所谓的一击是什么,无双没说,沈绛年也没问。
两个人去医院的路上,讨论起段钰,想法基本一致,段钰确实被监视了,或许还被威胁。
“你给她的纸条写了什么?”离开时,无双第一个出去的,回身看沈绛年,才注意到她塞了纸条,而无双全然不知情。
“没什么。”沈绛年紧了紧手心,她希望段钰看到纸条会有所反应。
无双抿了抿唇,小姑娘真是长大了,她在身边都没防住,纸条到底什么时候写的?
沈绛年突然造访,沈万诚和黎浅自然是开心,沈万诚顺便告诉沈绛年,他已经给陆远山打了电话。关于病情当然还是撒谎了,只说做了个手术,陆漫云不想被家里人知道,等过段时间再给家里打电话,“过段时间?”沈绛年不解,“那姥爷过段时间再问怎么办?”撒谎的讨厌之处,就是要不断圆谎。
“我觉得过段时间,妈应该会醒。”黎浅充满希望地说:“医生说了,妈的脑电图越来越活跃,而且现在会有动指尖和颤睫毛的小动作了,她是有知觉的,我估计是在慢慢苏醒。”
沈绛年简直要喜极而泣,抱着陆漫云连连亲了几大口,口水因此沾上去,沈绛年小心翼翼地擦,“妈,被你知道亲到流口水,你肯定要骂我的了。”也就是擦口水的动作,让沈绛年注意到了,“啊啊啊,妈的睫毛颤了下!”
“是吧!哈哈!”黎浅大笑,“感觉随时都会醒过来的。”
“呜呜,妈妈,你快醒过来,我好想你呜呜。”沈绛年忍不住落下泪,思念陆漫云是一方面,这两天折腾却毫无进展,沈绛年难免受挫。
入了夜,沈绛年坚持守在病房,让沈万诚和黎浅休息。
黎浅离开前,凑到沈绛年跟前说,“你一定要小心,寸步不离地跟着,知道吗?”
“医院有监控,没事吧?”沈绛年不相信,还有人敢追到医院来。
“怎么没事,今天早上有一个黑衣人过来,吓死我了。”黎浅怕沈绛年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早上的事说了,沈绛年无奈地拧了一把黎浅的耳朵,黎浅叫疼,沈绛年顺着揪着耳朵,她也凑过去说:“早上那个人是我。”
“?”黎浅满脸问号,沈绛年好笑道:“以后再说,你就知道是我就可以了。”黎浅踢了一脚沈绛年,“我差点报警!”
因为沈青訸的案子,从蒋筱斐决定接受到现在,她几乎很少能正常吃饭和睡觉。
感触最深的,莫过于蒋筱斐的爱人,陈斐。
以往都是陈斐工作忙,难以按时回家,现在每晚陈斐都要等蒋筱斐回来,有时候甚至要等到后半夜。
于是,陈斐为了督促蒋筱斐正常下班,总是下班后就去天城律所门口等着,今天也是如此。
蒋筱斐舍不得她的人苦等,抱着一堆资料从楼上急匆匆下来,“祖宗,你下次可以别来了吗?”蒋筱斐听加班同事提醒才知道陈斐在楼下。
“我不来,你不走。”陈斐无奈道。
蒋筱斐将资料扔到后座,上了车就骑坐在陈斐的大腿上缠上来。陈斐换了新车,路虎空间大,不过两人终究是有点挤。蒋筱斐捧着陈斐的脸深入,陈斐灵活的指尖探进衣摆,轻而易举抵达温暖的源头。蒋筱斐微微抬起腿便于陈斐作案,她则是半咬半含着陈斐的耳垂,呢喃道:“一想到这个,我连工作都不想要了。”
叮~蒋筱斐的手机响得有点突兀,关键时刻不想接,但手机响个不停。
“你别停~”蒋筱斐喘了一声捞过电话,一看请来电者,吓了一跳,“停~”她按住陈斐的手接通。
“教授,这么晚您有事吗?”
“筱斐,明早在律所等我。”
蒋筱斐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失神,“谁的电话?”陈斐拍了拍身上的人。
“我老师,孙铎。”蒋筱斐拧眉,许久不露面的老师这个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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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啧啧,啧啧,啧啧。
蒋筱斐:够了。
下章节选: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