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 雍正皇帝 > 一百一十九回 称万岁不能全做主 当皇子却可胡乱来

一百一十九回 称万岁不能全做主 当皇子却可胡乱来(1 / 1)

一听皇上又把矛头对准了李绂大殿里就更是没人敢说话了。方苞轻咳一声看了一下张廷玉。而张廷玉是李绂的老师此时他只有回避哪还敢再说什么呢?

雍正见大家都闭口不言便笑着对张廷玉说:“廷玉呀你不要为此不安。你素来都以公心待人并不袒护门生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嘛。张廷璐是你的弟弟他伏法腰斩时不是也没动你的一根毫毛吗?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吧不要有所顾忌。”

张廷玉不得不说话了:“皇上明鉴李绂素来守正在职时清廉自律。他出事臣实出意外。田文镜励精图治大刀阔斧地推行新政而且卓有成效李绂是不是有点儿忌妒呢?臣再也猜不出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据臣看李绂、孙嘉淦和杨名时一样都是忠心耿耿肯办事的人。但李绂墨守成规他只是不赞成皇上诸般新政措施还没有见到他们结党营私之事。就现在的情形看说他呼朋招友要共同谗害田文镜似乎也显得证据不足。臣的心皇上是深知的臣也不敢瞒着皇上。”

雍正却说:“哦?既然连你都没有看透他足见此人之心已深不可测!朕以为他们这三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一路人。这三个人也确实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好名!不过杨名时是一泓清泉孙嘉淦则是一道瀑布他们是绝对不一样的。李绂在朕的面前说话圆润观望朕的喜怒他在你面前也是这样的吗?李绂攻击田文镜时所用的伎俩不同于别人。他貌似公正却内藏奸诈。他的可怕更甚于别人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他。”

下边的众位大臣一听这话全都看不透了。皇上的话看似有理却过于挑剔。如果照皇上这话去想那李绂就绝非“纯臣”而只能是个功利之徒了。但李绂的清廉自守他的刚正敢言也是人人皆知的。皇上怎能但凭着“观望风色”就给他定下了罪名呢?

乔引娣在这里侍候皇上时曾经多次见过李绂。她也曾听到别人议论皇上时说他心里苛刻今天她可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她想像李绂这样人人夸好的清官皇上还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这天下还能有一个好人吗?

鄂尔泰进前来说:“皇上所言极是李绂也确实有这些毛病。但依此定罪却又显得牵强就连胡什礼说的‘李绂想加害塞思黑’奴才以为也不过是一面之词。李绂是国家重臣轻而易举的就治他的罪会引起天下震惊的。请皇上圣鉴。”

雍正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就变得苍白了他冷笑一声说:“你这话本身就欠思量!你是不是要说朕是个‘轻易’就治人之罪的昏君吗?胡什礼与李绂素无怨嫌他密奏这件事时田文镜的折子还没有递进来胡什礼怎么会凭空捏造李绂有罪?”

鄂尔泰却面不改色地说:“也许是胡什礼自己没有那个胆量想借李绂来探听皇上的意图呢?”

“朕现在说的是李绂而不是胡某人!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瓜葛吗?”

“奴才压根就不认识胡什礼但李绂的事却牵连了胡什礼。奴才的意思是请皇上不要只听一面之词。”鄂尔泰的口气严厉毫不容让“案情不明应先审后断这是谁都知道的常理。阿其那和塞思黑那么大的罪皇上还说要慎重典刑呢。李绂这案子暂且放他一放又有何妨?”

雍正“砰”地一下拍案而起怒声喝斥道:“你你你你这个忠臣你给朕滚出去!到外头吹吹凉风醒醒神再回来和朕说话。”

鄂尔泰恭谨地说了一声:“扎!”又看了一眼暴怒中的雍正皇上低头趋步就到外面雨地里跪着去了。

殿中众臣全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正在好端端地议事皇上怎么会突然起火了呢?乔引娣更是纳闷:哎这个鄂尔泰平常不是很老实的人吗?他怎么敢和皇上顶嘴呢?一时间大殿里静得出奇只有殿外那“唰唰”作响的雨声、雷声不停地传进人们的耳鼓震得人心里更不安宁。

站在一旁的弘历是心里最清楚、也最明白的人。他知道这是皇上因为不能处置允禩所以窝上了心火。而要处置李绂又得不到众人的拥护就更是火上浇油这才拿着鄂尔泰在撒气;方苞和张廷玉他们。是和鄂尔泰持同样看法的;允祥虽是皇弟说话也有分量可已有很久不过问政务了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这局面正是用得着自己的时候便赔着笑脸对皇上说:“阿玛您是早就知道这个鄂尔泰的。昔年他还当着兵部司官时就曾经顶撞过阿玛阿玛也很看重他的这份人品。不管怎么说他总还是一片忠心嘛。阿玛您瞧瞧外边的雨下得这样大淋得时间一长他会生病的。”

雍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叫他还进来吧。告诉太监找身干衣服让他换上。”

允祥几年来从没有这样劳神过今天他已是疲惫不堪了。他挣扎着说:“皇上刚才所说之亭要办起来难哪!难就难在李级确实不是贪官和赃官和他同声气的官员们又这么多。这就鱼龙混杂让人难以分辨了。恰恰现在攻讦田文镜的人又很多而且又都是李绂的同年这就使得他难逃这结党攻讦之嫌。臣弟看人主御下让臣子们能够各取其长而各弃其短也就一通百通了。所以臣弟看无论是坐实他欲杀塞恩黑之罪还是联络同年攻讦田文镜的罪都暂且搁置下来再看看也再想想不知这样可行?”

雍正听他说得这么委婉本想马上同意的。可一想他说的和别人不是全都一样吗?想了好大半天他却突然笑了:“唉算了算了。看起来就是当了皇帝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那就依了你们吧。不过朕可要把话说到前头:今天所议之事一句也不准向外透露。不然的话朕可真是要自专一次诛他一个欺君之罪!”他一回头看见鄂尔泰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了进来便笑着说:“怎么样你淋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不妨事吧?你总不能因此就生了怨心的是吗?”

雍正的这几句话使鄂尔泰心里感到了温暖。他连连叩头谢罪说:“皇上知道奴才就是这么个倔性子。皇上不怪奴才不懂事就已是奴才的福了怎么敢对皇上生了怨心呢?不过李绂……”

雍正一摆手止住了他说:“李绂的事已经议过了朕听从你们的。明日旨叫胡什礼回京有些事对证一下再作处置吧。”他又转过脸来向着允祥说“十三弟你刚刚好了一些本来想让你早些回去的。可你瞧事情一提起个头就说起来没完没了。你这一会儿脸色不太好外面又是急风骤雨的就不要急着回去了。你先在这安乐椅上躺一会儿等雨小了再走行吗?”

允祥却勉强支撑着说:“臣弟谢谢皇上的关爱眼下臣弟也还能挺得住。皇上前些日子驾幸奉天京里积了不少的案子处置得不好臣弟也是有责任的。”

雍正却没有再说这事而是向在座的人说:“岳钟麒这次回京是奉了朕的密诏。六部里除了户部尚书蒋锡廷之外还谁都不知道。策零阿拉布坦的那个叫根敦的使臣现在就住在北京。弘历已经买通了他的一个随从也知道了一些内情。阿拉布坦正患着炭疽病性命恐怕只有半年了。这次他所以派人来讲和是看到自己的部落不稳这里面还牵连着西藏和喀尔喀蒙古。我天兵在征讨准葛尔时既要提防西藏方面又要防着喀尔喀蒙古台吉坐收渔翁之利。说起这件事来朕就有气。康熙六十年允禵带兵进驻拉萨小胜即止纵敌逃逸;而年羹尧又让罗布藏丹增在眼皮子底下安然逃走准葛尔部其实并没有受到大的损失。说得难听一些他们是自己拉了屎却让别人替他擦屁股。他们养虎遗患为党争小利竟忘了社稷大义实堪痛恨!”

皇上说到这里一回头见允祥已经十分疲惫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跑了题。便马上拉了回来:“朕是这样安排的。根敦来京朕暂不见他由朱师傅与他周旋。兵事一概不提而只说一个‘礼’字。”

朱轼马上就明白了他笑着说:“好!皇上此计太妙了。他如果还不肯纳贡称臣老臣就和他泡上了。等磨到策零一命归西之时我们这里也全都准备好了。”

雍正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他不俯称臣这一仗就非打不可。打伤了他的元气再坐下和他论理说道。这样我们才有平安可言。”

几个大臣明白了皇上的意图都不觉兴奋起来。鄂尔泰说:“圣祖晚年时我们曾有小胜但打得不解气。年羹尧虽然胜了可斩草没有除根令人心里窝火。这一次可不能让他再逃掉一定要灭了他才行。”

张廷玉笑着说:“这次行动是由宝王统筹全局的。您需要什么只要给老臣打个招呼我立刻就可办好。”

方苞也接口说:“老臣愿为岳将军专办粮秣供应。”

雍正皇上高兴地说:“众位臣工都一致效力让朕很是欣慰。弘历和岳钟麒已经谈了好几天了。在西疆作战运上去一斤粮。就要消耗掉二十斤这一点不可轻视呀!当务之急是要选兵朕意:河南、山东和山西三省各营里要选出六千精壮军士来。他们不但要弓马娴熟还得会放鸟枪得成为西征的先锋。但这事却不能明着干兵部也不能派人去选。军机处就下个签子吧不管用什么理由都行反正得马上办了这个差使。”

张廷玉说:“这个容易得很。热河、京师善扑营调动一下防务给各省下令让选调兵士来补充京师驻防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事办了。”

弘历忙接口说:“还需要一万方木料。兵部和户部征集不便也请张相和鄂相帮办一下。又要密又要快。”

鄂尔泰略一迟疑就说:“征集容易但要有个借口才行。”

雍正说:“下道旨意说畅春园要扩大朕还要再建一座圆明园这不就行了吗?”

朱轼说:“皇上车马宫室的建造照惯例是应该从内帑支付的。公开征集并且要动用藩库里的银子有累皇上的名声御史们会说闲话的。”

雍正笑笑说:“圣祖爷在世时不但扩建了畅春园还修了避暑山庄。朕也有老的那一天也需要颐养天年。向下边要这么一点儿小供奉御史们要是看不惯就让他们狂吠去吧朕不理他!好了不说这事情吧。今天议事的时间太长了些。你们都跪安吧。”

雍正他们在这里忙活弘时也早已累得精疲力尽了。轿夫们抬着这位爷深一脚浅一脚地正往前走眼瞧着就到自己的府门口了却突然听到一阵丝弦鼓乐之声。弘时正坐在轿里迷糊着忙问:“怎么回事你们把爷抬到戏园子里来了吗?”

轿夫头儿连忙走上来答道:“王爷已经到了王府门前了哪里有什么戏园子?这里是庄亲王府里头大概正在演戏呢。”

一听说十六叔这儿在演戏弘时的精神头儿又来了。他一跺脚大轿就停了下来。弘时走出大轿门上的太监们全都跑过来请安问好。弘时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来赏了他们又问:“这里真热闹啊!都已是半夜三更的了十六爷的兴致怎么这样好?”

“回三王爷不但我们王爷诚亲王爷、五贝勒都在里头呢。室亲王原来说也要来的可临时又有事绊住了只到了几位请客相公。我们爷说这场戏原来是准备着万岁爷祈雨用的。可现在雨已经下来了不看岂不是白不看?就向万岁请了旨说反正过不几天还要给太后老人家作冥寿权当是一回演习吧皇上也就恩准了。三爷既然来了就进去消散一下吧。”

等弘时进到里边时才现今天在这里唱戏的是京城名角葛世昌。他知道此人是生旦净末丑昆乱不挡的名戏子样样都拿得起来。可是当他走进屋里时见那个葛世昌唱的是小旦另外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唱着老生。他走到近前才看清了原来这位扮老生的竟是自己的三伯诚亲王允祉!又向边上一瞧十六叔允禄身兼二任正戴着髯口在打着鼓板。那个扮了花旦的却是十六叔允礼的儿子弘庆。他悄悄地坐在一旁看着。说话间戏已演完了允禄边摘着髯口边说:“葛世昌亏得你还是个名角戏里的那个‘书’字是念‘输’的口白吗?”

允祉正在卸妆说:“老十六你别和他说那么多。这小粉头念错的地方多呢?我早就听出来了可就是不说他等着吧等他在皇上面前丢了丑那才好玩儿呢。”

那个葛世昌一听这话不干了他踏着台步扭扭摆摆地走到允祉面前又是飞着媚眼又是撒娇地说:“三王爷您真狠心。您怎么能舍得让奴婢丢人现眼的呢?”正说着间他忽然又看见弘时就坐在那里笑便立刻又跑到这边来说“哟是三爷呀吓了我一跳。您什么时候来的奴婢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弘时笑着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把说:“葛世昌瞧你这身段真比我的四福晋还要俊。怎么样有空时我请你到府里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好吗?”

葛世昌忸怩着说:“爷说的哪里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呢?再说了同着这么多大人奴婢就是想答应也不敢启口呀!”说话间他全身都靠在弘时怀里了。

允祉笑看着这个真男人、假女子的表演浑身上下都无处不合意。他说:“哎葛世昌你这才算找对人了。三阿哥是咱们朝廷上的大当家他比弘历的权势还大哪!你谁也别找了就赖在他身上保你满意。”

“什么事?”弘时色迷迷地问葛世昌“是不是想和爷说说悄悄话儿?”

葛世昌又飞了个媚眼才说:“爷你真坏奴婢是有正经事求你的嘛。你说句话给我的表哥弄个差使当当比如说:让他当个常州知府。行吗?我的好三爷。”

“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葛世昌高兴坏了坐在弘时怀里又拧又扭又亲又笑的。弘时说:“爷可不想太便宜了你的什么表哥呀?我要你和爷……”说着揽过他来在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直说得葛世昌满面羞红这才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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