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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安全的,上船。”他将卡牌收了回去,第一个上了船。
宜图刚才也朝他的牌面上瞥了一眼,根本看不清。
倒不是他视力不好或是没看清楚,而是赵海川的身份牌被系统故意模糊化了。
除了牌的持有者,其他人都不得窥见玩家的隐私。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人也跟着上了船。
九人挤进窄小的船舱里,寒气被驱散了不少。
孟家村的村长提了一盏煤油灯放在了众人面前的桌子上,笑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时间,还以为你们明天早上才到。”
“要不是人老了睡不着,总喜欢出来乱转,这才发现河对面有人。”
村长接着说道:“感谢各位大老远能抽空来我这荒僻的小地方做客,村子落寞啦,来这的人越来越少了.....”
“所以我不得不花钱请外人过来为咱们村子做做宣传,如果可以发展成旅游景点那就更好了!”
“老爷子宣传的事好说,就是您之前答应我们的报酬.....”宜图熟稔的起了一个头。
他想要从孟义天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只能顺着这人的话题往下说。
村长微微一愣,连忙道:“是不是嫌少了?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每个人.....三万!”
这个价格一报出,众人皆是一惊。
要知道这样偏僻的小村落每家每户一年的花销不会超过小千,而村长却给他们报价三万。
这三万并不是所有人三万,而是一人三万,也就是说除去死掉的两个,他们一共能拿到二十七万。
一个没有任何名声,甚至是劳动力都严重缺失的村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宜图和张雀山对视了一眼,古怪的感觉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而村长很快就提出了他的条件,“只要你们愿意在孟家村呆三天,后天就是我们村的村祭,拜完神你们就可以拿到钱了。”
这些信息他已经从红心皇后的任务板上提前得知了,只不过宜图没想到的是这三天根本不是完整的三天。
而是他们来的这一天也被算了进去,时间太紧迫了。
其他玩家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留着小辫的段子溪忍不住皱眉:
“任务时间怎么这么短。”
坐在他旁边的傅雪想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
“村长不好意思问一句,我们为什么要去拜神啊?”
她问的这一句话涉及到了游戏主线,正是大家都想要了解的。
村长:“因为我们村的村神比较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可惜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玩家的脸色都微妙起来。
而村长却像没有看到一样,问道:“你们不是十一个人么?怎么就剩九个了?”
玩家们互相对视,最终赵海川开了这个口:
“那两个坐上了一艘翻掉的船,船上的村民还有他们都死在了河里。”
村长一愣,“翻掉的船?不可能啊,我们村子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样的事早在十三年前就不再发生了。”
“这绝对不可能,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好好的在家哩。”村长坚持道:
“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夜里这么黑能看见什么?”
尽管村长不承认,但宜图还是抓到了一个关键点。
“您的意思是十三年前也发生过船翻的事?”
村长点点头,但却不愿意多说: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们村子里早已经不再提了,你们也最好不要提了。”
“为什么不能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被打的肚子疼的林飞还是没忍住多嘴。
村长没再回答,只是眼神突然变的幽深可怖,林飞吓了一跳,连忙保证自己绝对不问了,他才恢复正常:
“我出去看看路。”
等村长出了船舱好一会儿,段子溪率先开口:
“是我们看错了,还是他在撒谎。”
刘大山和肥胖的中年男子确实是在他们眼前没的,这一点无需置疑。
“我们不可能看错,这老头有问题。”张雀山说。
“我怀疑刘大山他们是上了十三年前翻掉的那艘鬼船。”黄恬芳沉思道。
“不无可能。”傅雪点点头,她忽然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赵海川。
“赵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艘船没有危险的?”
到底是女人心细,上船时所有人的神情和动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赵海川看牌。
突然被点名的赵海川愣了一下,试图掩饰道:
“第一艘是鬼船,第二次来的应该不会再是了,牌场一般不会故技重施坑杀玩家。”
傅雪一笑,“是这样的呀。”
她十分给面子的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此时此刻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赵海川手里的牌恐怕有些猫腻。
宜图瞥了一眼面色还算沉稳的赵海川,又看了一眼明明挑起猜忌来却像没事人一样的傅雪,她正在和黄恬芳没有目的的闲聊。
在场的玩家除了林飞和那名高中生之外,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期间赵海川抽身出船舱看了看,回来告诉他们,河里的水鬼们已经不知所踪。
宜图并不觉得意外,看来这船上有它们畏惧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卡牌震动了一下。
宜图下意识将其掏出,此时牌面上的红心皇后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茶盏,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宜图愣了一下,怎么总觉得他才是那个侍从呢。
红心皇后笑眯眯的看向宜图,薄唇微张:
【亲爱的主人,本次牌场玩家排名已刷新,请点击查看详情~】
【您本次游戏排名第7名,真不愧是我红心皇后茱蒂丝最傻的主人呢,您凭借自身实力挤入倒数前三名哦~】
【高中女生和混蛋小子什么的,肯定不放在眼里啦,不过其他人就.....】
【没关系,只是一个小问题~只要不是倒数第一,那些可怕的怪物就不会攻击您~】
莫名接受了自家侍从一波强嘲讽的宜图:......
他点开排名详情,这才知道牌场内的玩家游戏排名是根据玩家自身实力等级、积分道具综合评估的初步排名。
两小时一刷新,此时他们九人里,排名第一的居然是扎着小辫、话很少的段子溪。
而傅雪和阿牛属于配偶,两人的数据会被合并评估算作一个人,
但他们的排名还是会占掉两个位置,同时排名第二。
随后赵海川、黄恬芳、张雀山依次排名,第四、第五、第六。
这之后才轮到宜图,毫无意外的他们三个新人垫底。
尽管他不知道排名靠前有什么好处,但是排名倒数第一的玩家,会成为npc怪物优先攻击的目标。
这无疑是在给他们的死亡排了序。
而现在牌面上清楚的写着倒数第一。
第9名,阮梦梦。
原来他们玩家之间从来就不是什么同伴关系,而是竞争对手。
所以他看到的那些老玩关系并不是很亲密,甚至是有所防备。
就在宜图低头思索的一会儿,红心皇后再次说话了:
【茱蒂丝友情提醒亲爱的主人:
牌场主将于六小时后进入本次游戏观看区,请主人努力游戏,力压全场,赢得牌场主手中宝贵的一张推荐票!
注意:牌场主的推荐票会改变玩家排名,请您重视】
观看区?宜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牌场里的游戏居然会对外播放。
如果游戏里面出现什么意外,这岂不是在直播死亡。
宜图心里一沉,当他点击最下方的“关闭游戏观看区”选项时,一条提示弹了出来。
【本次牌场游戏观看区,可由等级高于5的牌场主关闭,您暂无权限!】
见状宜图只好收起自己的身份牌,他抬起头的看向其他人才发现,只有他们三个新人在查看信息。
其他几个老玩家互相沉默着不再交流,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
没一会儿船只靠岸,村长招呼他们下船入村。
宜图跟着其他人下了船,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早已没了灯火寂静非常的村庄。
这里每家每户挨的很紧凑,邻里之间也不过一墙之隔。
这样的村子,但凡有一点闲言碎语,不用多说几句便已然插上翅膀飞的到处都是。
众人跟着村长一路向里走,没见到有几家是亮着灯的,仿佛走在一片死寂的空村里一样。
尤其是宜图注意到好几家门前杂草丛生,夜风一吹像是游荡在人间的鬼魂。
有人居住的门户会长杂草?
宜图神情微妙的收回目光,这座村庄处处透着诡异。
几人跟在村长身后沉默的走着,很快一座像是神庙模样的建筑出现了。
它被修建在整个村庄的正中间,以至于所有门户都是朝向它的,形成众星拜月的局势。
此时此刻庙门紧闭,门上还栓着一把巨大的铁锁,像是锁着庙里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傅雪挺有兴趣的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村长在前面催促道:
“走快点,夜里风凉。”
跟在村长身后的黄恬芳忍不住问道:
“村长,庙门怎么被锁起来了?”
村长看了她一眼,“庙里的石碑碎了,村民们怕有孤魂野鬼趁机溜进去占庙,庙门必须锁起来。”
林飞在一旁听到了,大着胆子问道:“石碑好好的怎么碎了?你们干什么了啊这是。”
村长听到他的话,突然停住前行的脚步。
林飞被吓的有点不敢动,佝偻着背的老人面色沉的恐怖,他说:
“碎了就是碎了,没有为什么!”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飞二话不说,连忙点头称是:
“别激动别激动.....”
看着村长终于把头转回去带路,林飞抹了一把脸,看来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啊。
宜图觉得这人还挺逗的,就是大脑有点不好使。
显然张雀山十分认同,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村长带着他们来到唯一亮着灯的宅院,由于村庄人口不多,每家每户盖个二层小楼就能满足住房需求,村长的家也是一样。
他将众人带进屋里,老旧的家具看上去十分清贫,碎花沙发的靠背套子上一连好几个补丁,更别说早已摔的坑坑洼洼的铁盆。
村长将煤油灯熄灭,此时屋里已经有一盏了,能省则省。
宜图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家庭条件的人居然能拿出二十几万,显然对于村民们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二楼有几个空着的房间,你们看着分一分。”村长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夜里风凉,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
说完这一句村长便不再管他们,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种村庄的厕所.....都是在院子外面的吧?”突然女高中生一脸害怕的开口道。
她外婆家也是这样的农村,由于室内厕所需要良好的给排水系统,大多数农村达不到条件,厕所都建在室外。
确实是个比较致命的问题,他们也控制不住人的三急。
“尽量忍住吧,实在不行就两人一起。”黄恬芳说道:“不要一个人落单就好。”
“咱们现在把房间分一分。”
二楼的房间并不多,一共四间,其中傅雪和阿牛住了一间,赵海川与段子溪也占了一间。
剩下的两间,只能他们五人挤一挤。
黄恬芳借着男女有别的说法,带着女高中生要两人一间。
这下一来,只能宜图、张雀山还有烦人精林飞一间了。
谁知道林飞这时偏要和赵海川一间房,死皮赖脸的跟了过去,谁说都不好使。
赵海川给他气的眼镜框推了又推,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他进来了,不然这房门整夜整夜的敲,谁受得了。
“那小子也不傻,知道赵海川有点本事,晓得保自己呢。”
进了房,张雀山边脱外套边说道。
宜图想到赵海川登船时拿出的身份牌,明明看不到丝毫信息,但这个举动却并不平常。
“是啊,他脑子缺根筋,但胜在还有脑子。”宜图点点头。
二楼的房间不算大,除了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只摆了一张破旧的桌子,连椅子都省下了。
两人凑合的躺下,宜图看着窗外阴沉不见一丝月光的夜晚,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卡牌。
此时他的排名还是第七,不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升上去,他更怕的则是掉排名。
宜图听这声音越听越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坚硬的纸张拖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
是那些纸人么?宜图暗自揣测。
可是商铺里的纸人都被他一把火烧掉了,不应该还有。
就在他想的出神之时,走廊上的摩擦声突然消失了。
宜图的心脏瞬间提起,张雀山和傅雪也捏紧了各自的身份牌。
漆黑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他们怕招来怪物,所以特意熄灭了油灯。
而这样的环境无疑是制造恐惧和害怕的牢笼,尤其是当他们面前的木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只蜡黄皱褶的手臂暴露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而门外的东西正悄无声息的凑近门缝,朝里望去。
宜图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血色面孔上的黑色眼睛,整个人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是一个没有丝毫皮肉,纯粹由粘连不断的血色丝线构造而成的头颅,以至于它的脸上也是无数扭曲晃动的血线。
而它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只余几个黑漆漆的洞口,看上去格外惊悚。
当它完全推开房门试图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才看清这东西的全部。
这是一个没了脑袋的人皮纸人,除了被血色丝线构造而成的脑袋,它的身体是纸糊的,但表面却披着一张赤|裸的人皮,浑身上下都呈现出皱褶的黄褐色。
那也是羊皮纸的颜色,在黑暗中乍眼一看,令人头皮发麻。
傅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声道:
“这东西到底哪来的?我们白天根本就没遇到过!”
“不,我们见过。”宜图低声道:“这是商铺棺材里,没烧死的人皮纸人。”
白天瞥见的那一眼就足够他心生余悸,所以才放火想要烧掉这东西,谁知道眼前的这东西根本不怕火。
眼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些怕火的纸人到底是没了。
不然这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数十只点晴了的纸人。
两人说话的功夫,人皮纸人张开黑漆漆的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并朝他们走来。
“快想想办法!”张雀山满头的冷汗。
这东西恐怕就是冲他和宜图两人来的,剩下的六人里,只有他和宜图进去过商铺。
要不是傅雪成了第一攻击目标,还能替他拖拖时间,否则倒霉的就是他和宜图了。
眼见着步步逼近的人皮纸人,傅雪止不住的发抖:“你们不能完全靠我,我的牌是有时间的!”
尽管她这样说,还是被逼之下使用了她的第一张使徒牌。
傅雪快速在自己的身份牌上点了两下,眼睛微微发亮: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具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人皮纸人突然停住了,黑漆漆的眼洞里往外涌出大量的血色丝线。
那些血色丝线弥漫的到处都是,有的甚至要缠上傅雪的脚。
傅雪根本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血色丝线在地上扭曲,一点点汇聚在一个地方。
“张雀山我知道你还有别的道具,你要是见死不救,你们都活不了!”
傅雪的这张牌是一张四阶的使徒牌,当持牌者使用这张牌时,无论是玩家还是npc都会被强制打断自身状态,被迫回答持牌者的问题。
直到被问者回答问题结束,在这期间人皮纸人无法进行攻击。
但这一时间非常的短暂,很快那些扭曲的血色丝线便汇集成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陈晓月。
眼见着那些血色丝线快速从那东西的眼眶里抽回,傅雪大喊道:“张雀山,我需要时间!”
她的第二张使徒牌需要将“陈晓月”三个字写在上面,输入的过程不能被打断。
张雀山握紧了身份牌,一只青色的长矛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咬咬牙冲了上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肉搏给傅雪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张雀山从背后投掷长矛,直接将那具人皮纸人钉死在墙上。
宜图则乘机将傅雪拉了出来,嘱咐道:“往外跑!”
而他却不得不回去,张雀山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那东西。
宜图刚一转头,只见那具人皮纸人嘴巴里冒出来的血色丝线,不一会就将长矛溶解进了身体里。
张雀山有片刻的愣神,而彻底恢复行动的纸人快速的扑来。
眼见着那东西就要扑到脸上,千钧一发时刻他被宜图险险的推开,纸人扑空撞在了墙上。
“快跑!”宜图急声道。
两人狼狈的跑下了楼,身后的东西还在穷追不舍。
傅雪没敢走多远,就在院子大门口等着两人。
一看到他们出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东西,当即面色一变。
“傅雪,它的弱点是什么?”张雀山急忙喊道,“我们根本跑不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