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却跟戏精附体似的愣在原地,喃喃道:“我……我有喜了……我有喜了……”
她忙抓住玄烈的手,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皇上,真的吗?是真的吗?”
玄烈点了点头:“真的,真的,陆明是太医院之首,医术高深,断断不能诊错。”
凌霜一脸的惊喜与诧异,欲笑泪先流:“臣妾这阵子老是觉得自己恶心不安,还以为这些年喝多了坐胎药,是药三分毒,身子出了毛病,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
她将玄烈的手抓得更紧,红着眼眶,哽咽道:“臣妾从明德七年入宫到现在的明德二十二年,整整十五年,五千多个日夜,臣妾一直盼着能给皇上怀个孩子,盼得花开花落,一年复一年,盼得眼睛都快花了,却迟迟不能如愿,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够了……”
玄烈没想到她如此求子心切,对这一胎到来如此欢喜,震惊之余,亦有些不忍与愧疚。
他拿着银铃递到凌霜跟前的牡丹纹天香绢子,亲手将凌霜眼角沁出的泪水擦去,柔声道:“怀孕是喜事,眼泪会破坏喜气的!”
凌霜笑道:“好,臣妾不哭,臣妾不哭!”
可说是不哭,她眼中流出来的泪水却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完。
这一次,凌霜并非在演戏,而是真正喜极而泣,没人能够体会她现在的心情。
她前世遭玄烈算计,渴望子嗣而不得,好不容易用秘方怀上一胎,却胎死腹中,只哭得肝肠寸断。
重生之后,她欲为玄煦生个孩子,利用这个孩子延续他的血脉,夺回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可却一直怀不上,弄得她都快绝望了。
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毒性深重的瘾君子,在苦苦煎熬了大半个月,终于等到一针管注入经脉,那种欢乐而又喜悦的快感顺着血液流淌全身,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毛孔都透着喜极而泣的欢愉。
玄烈不意她欢喜至此,拉着她走进殿中,却闻到殿内无孔不入的白头梦甜香,顿时不悦地皱起眉毛:“皇后如今有孕在身,怎么殿内还点这么浓的香?”
金铃道:“这香料是皇上钦赐,皇后娘娘每天都在用,此前奴婢等人尚不知娘娘有孕,所以一直点着这香料。”
玄烈道:“皇后有孕在身,忌用香料,如今后宫不宁,阴谋毒害之事层出不穷,香料最容易被人动手脚,这白头梦以后不许烧了。”
金铃故露一脸为难之色:“可这香料乃是皇上所赐,前阵子香料用完了,皇后娘娘还吩咐奴婢去内务府拿了两大盒,这会子还有一大半没用呢,要是一直放着不用,只怕要坏了。”
玄烈正色道:“不就是一点香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皇后腹中这一胎最重要,立刻去把香炉中的香灰扑灭,再把剩下没用完的香料丢出,省得被有心人动了手脚。”
金铃正等着这句话,立刻拿来浇花的水壶灭了香炉里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