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翌日早上的时候,她早早的就醒了。
有人敲门,华浅打开后才看到门外站的是一个黑衣人,也就是翟凛夜的手下。
“华小姐,王爷请你过去用早膳。”
华浅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到了清竹庭的正厅后,便看到翟凛夜早就在那里了,他衣着深紫色软袍,乌发散在身后,他的肤色白皙,带着难以言说的清贵和凉薄,鼻梁高挺,似有骨感,眸子细长,浅淡如琉璃,让人难以忽视,惊鸿如翡的五官在一起,俊美如神袛。
不得不承认,她是华浅见过的,长相最人神共愤的人了。
她以前听翟墨渊说过,翟凛夜是先帝最小的皇弟,而先帝当时又是诸多皇子中最为年长的,所以翟凛夜的年岁也只比翟墨渊大了五岁。
若不说是叔侄,怕是两人站在一起旁人还会因为是兄弟,因为两人的长相,细细看的话,眉目间有八分相似,而且都是看上去凉薄寡情的气质。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皇族气质?
华浅心里乱想了一通,回过神的时候,翟凛夜就饶有兴趣的在盯着她看。
华浅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坐了下来。
“你怎么,穿的和平日里不一样啊?不是要用膳吗?”
翟凛夜闻言,嘴角勾了勾,道“本王有早上沐浴的习惯,所以用完早膳之前不会穿外出的衣服。”
话音落下,只见一群下人鱼贯而入,端着数不尽的山珍海味,华浅都惊愕了。
“早,早上吃这么多吗?”
翟凛夜气定神闲的喝着面前的粥,道“那是给你吃的,本王早上不吃油腻的东西。”
华浅看了一眼他正在喝的粥,见他连菜都不曾夹一下,不免好奇道“你那是什么粥?那么好喝吗?我看你连菜都不吃。”
翟凛夜嘴角轻扬,道“本王这是苦瓜粥,你喝不惯的。”
“苦瓜粥?苦瓜还能做粥,那不苦吗?”
华浅必须要一改往日的样子,得让翟凛夜放下戒心,这样她才有机会逃出去。
翟凛夜听闻华浅问的,心情愉悦的用勺子从他的碗里盛了一勺递到华浅面前,喂给她喝。
“好奇的话,尝尝看。”
华浅木讷了,其实她就是故意要制造话题的,不是为了尝粥的。
“不,不用了。”
翟凛夜却挑眉看着她,那样子,看来华浅不喝他是不会罢休的。
华浅紧咬下唇,半晌才慢慢的张嘴去尝,本来想着咽了就行了,反正就是为了把他敷衍过去,可没想到苦瓜粥刚进嘴里,那种苦的如同药一般的味道就在嘴里肆虐开来。
那简直比喝中药还要苦!
华浅眉头紧蹙,如同一个川字,咬紧牙拼命咽了下去。
嘴里苦涩的味道还在,华浅干呕了一下,差点吐出来。
“这,这也太苦了吧。”
这是喝粥呢还是喝毒药呢。
翟凛夜看着她苦大仇深的表情,嘴角也不免上扬,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他纡尊降贵的解释了一番,“这是三根没有滤过水的苦瓜熬成一碗汁,再加到白粥里熬成的。”
华浅吃了好多别的菜,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一些。
“你干嘛要喝这些粥啊,不觉得苦吗。”
翟凛夜却喝的气定神闲,就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
“自小喝习惯了,所以不觉得苦。”
华浅一阵惊愕,有些不解,但是又真心好奇,道“你小时候一直喝这种苦瓜粥啊?”
翟凛夜低垂着睫毛,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半晌才道“小时候宫里伺候的嬷嬷只给本王喝苦瓜粥,若是不喝,就饿着肚子等死,所以即便再苦,本王当时也是狼吞虎咽般吃下去的。”
华浅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最柔软的弦似乎拨动了一下,她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你现在有权有势,权势滔天,为什么还吃苦瓜粥?”
翟凛夜笑了笑,看向她,那个时候华浅才真正投过他眼底的漆黑,看清他眸底深处的情绪。
“因为只有每天早上吃着苦瓜粥,本王才不会忘了以前屈辱的日子,本王不像翟墨渊那样,生来就是中宫皇后的嫡子,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至尊高位,所以本王想要拜托以前所有的屈辱和痛苦,就要拼了命的往上爬。”
华浅沉默了,她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看清皇室之间到底有多险恶,而她也确确实实的看到了翟凛夜不择手段,凉薄寡情下的悲切,原来每一个坏人,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变坏的...。
正在这个时候,侍卫来禀告,说秦敏郡主扭伤了脚,来请他过去。
华浅心中微动,如果翟凛夜出府了,那她岂不是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翟凛夜蹙眉,似乎不太想搭理秦敏。
华浅当即劝道“她可是你未婚...不是,她可是你的待嫁王妃啊,你要是不去,那人家小姑娘得多伤心啊,你就去看看吧。”
翟凛夜眸底深色,他看着华浅,道“但是本王不想去。”
华浅脸色一僵,继续道“你这人也太薄情了吧,小姑娘脚扭伤是很疼的,你好歹过去一趟..。”
华浅的话还没说话,手腕就被他拽住了,翟凛夜看着她,道“本王带你去花神庙,待你祭拜本王的母妃,又把本王的生活习性告诉你,你这个榆木脑袋,难道看不出来本王是什么意思吗?”
翟墨渊去了书房,京城的天气十分和煦,清竹庭的前面是碧波清澈的湖水,偶尔燕子踏水而过。
紫檀雕刻的四角案几,坐在此处,正好能将春景一览无余。
清风徐徐,着实美哉。
“殿下,白叶已经关去地宫了,只要我们困住了白叶,再加上明崖的推波助澜,翟凛夜体内的蛊虫一定让他熬不过立夏。”
黑衣人恭敬的抬手回禀。
翟墨渊勾了勾嘴角,悠闲的品了一口茶,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天谍令牌的下落,有眉目了吗?”
黑衣人听着翟墨渊的语气,有一丝诧异,怎么总觉得殿下今日,似乎格外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