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竿了。
沅子凌吃过午饭之后,带着昨晚在庙会上买来的礼物便匆匆出了顾王府。
这个承诺,她早就该兑现了,奈何囊中羞涩,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礼物,便一直耽搁着。
当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楚王府,却被门房告知:“楚王不在府内,请回。”
“那麻烦你告诉楚王,沅子凌来找过他。”沅子凌浅笑说完,便走下了石阶。
她看了看手上的礼盒,犹豫着是否交给房门代为转交,反正心意到便可以了。
思忖了片刻,她抱着礼盒又走上了石阶。
刚准备将手中的礼盒递给门房,耳边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她闻声望去,一眼看到的正是骑着白马飞驰而来顾言。
眼看着站在楚王府门口的沅子凌,顾言旋即踢了一脚马身,拉紧缰绳,加速飞奔,转眼间,白马便在沅子凌面前停了下来。
顾言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房门见状立即冲过来,顾言将手中的缰绳扔了过去,大跨步走到沅子凌身边。
顾言疑惑的望着沅子凌问道:“你怎么来了”。
沅子凌浅笑回道:“我是来兑现诺言的。”
“嗯?”顾言不解地蹙了蹙眉。
随后,沅子凌将手中的礼盒递过去,笑着说:“我之前说过,你救了我,他日定会登门道谢,我这不就来了吗?还带了一点小心意,希望楚王笑纳。”
顾言接过礼盒,勾唇一笑:“所以,你过来只是为了兑现诺言?”
“对啊,言出必行。不过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沅子凌说着看了白马一眼,抿了抿唇,继续说,“礼物送到,我就不打扰楚王了,下次再登门拜访。”
顾言听到沅子凌准备离开,急忙将手中的礼盒递了回去,调侃着:“你既然是来送礼的,是不是应该将礼物送到府内更显诚意?”
“嗯?”沅子凌睁大双眼望向顾言,又看了看白马,似乎在说,你不是急着出去吗?
顾言勾了勾唇角说道:“我只是准备去一趟城外看看我的好妹夫而已。”
“林将军?”沅子凌脱口而出。
“嗯,听说昨日五弟带你去给林成森治病?”顾言问道。
沅子凌点了点头。
“哈哈。”顾言忽然笑了两声,眼眸里露出了关切的光芒,问道:“顾一宁肯定刁难你了吧?”
沅子凌轻轻挑眉,苦笑了下:“差点就进不了将军府。”
两人对望了眼,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你别介意,一宁没什么坏心眼,性格直来直去,从小,她就是五弟的跟屁虫,所以难免对你会有些敌意。”顾言解释道。
沅子凌摊了摊手说道:“直来直去,总比阴险小人好。”
顾言看着沅子凌,蹙了蹙眉问:“阴险小人?你指的是?”
“盛…”若兰。沅子凌差点指名道姓,顿了顿,还是咽了下去,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并无所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见沅子凌不想说,顾言也不勉强,顺势转开话题。
眼看沅子凌并没有伸手接过礼物,似乎也不打算进府内一坐,顾言便主动问:“我可以看一下,你送的是什么礼物吗?”
沅子凌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当然。”
顾言期待满满的打开礼盒,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映入眼帘,笛身刻着一个“言”字,清晰可见。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下玉笛上的字,难以置信地问:“这是你刻的?”
沅子凌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说:“是店家刻的。”
顾言看着沅子凌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如此心灵手巧呢。”
“让楚王见笑了。”沅子凌羞涩地笑了笑。
那不经意的笑容,似乎带着道不明的魔怔,顾言竟看得有些出神,嘴角不自觉得跟着她上扬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两人伫立在寒冬的阳光中,感受着冬日的温暖,那一瞥一笑,弥为珍贵。
就在顷刻间,顾言脑海里竟产生了一丝让他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是那个念头一闪而过。
见顾言沉默良久,沅子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问:“楚王,就是支玉笛,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顾言回过神,看着沅子凌尴尬地勾唇笑道:“确实很感动,有心了。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吹笛?”
沅子凌得意地扬了扬眉,笑颜如花地说:“我不知道啊,当时看到这支玉笛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支玉笛就是你的,然后我就买了。”
对于沅子凌这个说法,顾言虽然觉得挺荒唐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
而沅子凌说的也是真的,她确实是看到这支玉笛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就是顾言那风度扁扁,君子如玉的形象。
顾言轻笑说道:“那看来,我们还是挺有默契的。”
沅子凌一脸真诚的望着顾言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顾言眯起双眸,轻蹙眉头,“朋友?”
见顾言脸色不太好,沅子凌试探性地问:“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听到沅子凌的话,顾言旋即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能当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楚王,你就别折煞我了,能跟楚王做朋友,是我高攀了。”要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从来就有选择的权利,即使沅子凌从男女平等的时空穿越而来,但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但她不知道,在顾言的心里,或许想要的并不仅仅是朋友二字。
顾言目光如炬地望着沅子凌,若有所思道:“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换一下称呼?”
沅子凌愣了下问:“换什么称呼?”
顾言勾了勾嘴角,眉宇间露出一丝丝不悦地神色,“你每次见我,都楚王楚王的叫,显得格外的生疏,似乎并不是朋友间的相处之道,若你不介意,可以叫我顾言。”
沅子凌一听,心里咯噔了下,急忙说:“直呼楚王的名讳,是大不敬,我不敢。”
当时她就是直呼了顾灏大名,燕嬷嬷那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现在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