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日起,梁军一日不出城迎战,便杀百名梁人,如此往复,不停不歇,直至梁人死绝!”
这便是阿迪尔写给朱桢的信,除此外他还派人在城下叫嚣,还寻来草纸写好,用箭矢、碎石绑扎投入城内,以此通传。
最开始是守卫城墙的将士们知道,随后传的越来越广,朝中官员,臣中百姓也都知晓……
这显然是为了逼朱桢就范,在两军交战中,以人质相逼倒很常见,但中原国家不会这样做,战争不伤及平民,也就是说绝不会刻意的以残忍手段对待平民。
当年,魏国宋平为逼关宁出来交战,放言要屠城,就是犯了大不讳,事后以死谢罪。
可西域异族则没有这样的顾忌,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此压力便给到了朱桢。
“阿迪尔果然还是要这样做!”
朱桢紧咬着牙,当得知其裹挟大批民夫,他就有不好的预感,而今果然应验。
这些民夫并非是作为攻城之用,而是用来的杀的。
朱桢当然不会冲动,别说每日杀百人,就是杀更多的人他也不能开城门,可舆情滔滔,非议浩浩,又怎么能够承受?
阿迪尔不会直接攻城,竟用起了攻心之计!
朱桢愤怒之下将信撕碎,并下旨汴京城实行更严格的军管,街头不得有人聚众,不得随意出门,以此来遏制舆情扩散……
时间来到未时,在西城门距离城墙处三百步远的地方,一队西域武士押着百名百姓过来,他们只是普通的流民,在逃亡路途中被裹挟。
连日来的逃荒,饥饿交困,手无缚鸡之力又手无寸铁,他们自然无法反抗残暴的西域大军,便被带到了这里。
经历的苦难太多了,让他们早已变得麻木,在被带到这里后,眼神才有了些变化。
好大一座城!
这难道就是国都?
是汴京城?
离得太近了,让他们能真切感受到这座城池的雄伟!
“是国都!”
“是国都!”
“这是汴京城!”
有人发出惊喜的大喊,对于居住在巴平行省的他们,梁都汴京确实足够遥远。
“杀了他们!”
就在他们惊喜之时,一个肤色黝黑,眼中带着无尽狞笑的西域战士下了命令。
当下,押送他们前来的西域武士上前到他们身后,同时扬起了冰冷的利刃……
“射击距离够不够?”
城墙上,天顺军统帅敖突压抑着愤怒道:“能不能把这些畜生都射杀了!”
“回禀大帅,怕是不能。”
在其身后,一个穿着全甲的守城将军开口道:“西域武士都藏在百姓身后,而且这个距离也超过了普通箭矢射击范围,除非用守城床弩或者架弩,可敌人较为分散……”
“该死!”
敖突握拳狠狠地捶在城墙上,不止是他,其他守城将士也都怒气汹涌,没有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国人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看到跟听说是两回事。
也就在此时,西域武士动手了,他们并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喊话都没有,只见武士们各自提起武器,或劈或砍将这百名无辜百姓劈砍而死。
他们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死在乱刀之下,在倒下后,他们的目光还死盯着眼前的汴京城……
为什么都到国都了还会死?
为什么城墙上的士兵们无动于衷?
“畜生!”
敖突忍不住骂了出声,而更多的人则是别过头不忍看下去。
西域武士离开了,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的事情,任由那尸体散乱的躺在地上。
“该死!”
“畜生!”
守卫城墙的将士们都紧握成拳,他们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这还只是第一天,若是他们不出城迎战,每天都会如此……
“大人,已经杀了。”
在结束之后,阿迪尔也收到禀报。
“敌军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前来禀报的大将也们开口道:“敌人知道这是诱他们出城的计谋,也许并不会上当。”
“这才是第一天,不要着急。”
阿迪尔平静道:“我们裹挟了那么多,够杀好一阵的,本帅就不相信,他们能一直这样沉得住气。”
“阿尔斯兰派人送回消息,在汴京城东面不到三百里的顺和府抢掠到粮草,并已强征民夫运送,只要粮草有保障,本帅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着,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们要留存兵力,真正的敌人是大宁啊!”
阿迪尔说着,眼中尽显睿智。
“大人,在我们出兵之时,以大月氏为首的几个王国也进犯大宁,想来现今已经攻到大宁了吧?”
“应该是到了。”
阿迪尔淡笑道:“中原有句古话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本帅要做渔人,希望隆美尔能撑得住,可不要让本帅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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