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兴业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抛下城主大人交代的大事,从牛家村火急火燎的赶到长北镇来守着。
就是想要把他曾经托付在妹子手里的东西,尽数拿回来。
要是能把徐老匹夫的产业也拿到一些,自然就更好了。
没曾想,眼看着东西能到手一部分,横空杀出来一位拿着契书的女子找上门来。
他那个杀千刀的妹夫,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恨不能把他给活剐了。
他风风火火地赶过来,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女子,居然能这么好命,握有徐府的全部契书。
却不曾想......远远的便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原本打算把城主大人给搬出来,怎么也能唬得那个小娘子,不敢跟他争什么家产。
没想到啊......没想到!
出现在他眼前的小娘子,居然是他的那位好外甥女——顾千兰。
“兰儿......?”
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不由得揉了又揉,才终于喃喃地喊出她的名字。
看着顾千兰远远地福了福身子,又拉着儿子一起给他请过安,肖兴业才彻底死心,两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舅父别来无恙啊!”
“兰儿等了许久,都不见舅父带人前来,替我们一家讨回公道。”
“只得......亲自找上徐员外。”
顾千兰摇了摇手中的契书,淡淡地解释道。
她轻轻地勾了勾唇,“好在徐员外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事情辩驳不过去,便将所有的家产尽数赔给我。”
“舅父可要过目看看?徐员外真不愧是镇上的首富,家中的产业还真是不少呢。”
她笑着轻抿嘴唇,直看得肖兴业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看......就不必了。”
“舅父还能信不过你和安东衙差吗?”
肖兴业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缓缓地开口。
“只是......你到底是怎么说动姓徐的,让他把家产赔给你?”
他到底有些不死心,肖想了那么久的东西,眼看就可以到手了。
结果......被自家这个不算多亲的外甥女横插了一杠子。
顾千兰轻笑一声,眸光微闪,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舅父大人确定想知道,我是怎么拿到这些契书的吗?”
她原本还满心以为,这位肖舅父会看在自家妹子的份上,由官府出面,对付徐老匹夫。
结果......那封至关重要的书信交给他之后,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再无任何音讯。
且不说他替自己的爹娘讨回公道,他就连自己的亲妹子都顾不上了。
只一心一意的为着他的前程和未来,听命于城主大人的差遣。
即便她的事情,在他看来只不过是私事。
可毕竟人命关天,且又有如此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徐员外的罪行。
越级上报到城主大人跟前,直接由他派人下来处置。
在她看来,并不是一件多么难办的事情。
正相反,肖舅父所效命的城主大人,如果真有心打算替自己的手下出头,哪里需要费多大力气?
无非就是......没太把他的事情当做一回事罢了。
“兰儿若是不方便说,舅父不问便是。”
看着顾千兰那略带冷淡的眉眼,肖兴业莫名的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不敢再问下去。
“安东师父,如今我手中东西齐全,是否可以与我办交割了?”
“还是......这样大笔的产业移交,需由县令大人亲自到场?”
被点名的安东身子不由得站直,略一思索便有了决定。
县令大人如今还在牛家村那边守着,矿山那边的情况复杂,眼下县令大人哪里离得开?
为着徐员外留下的这些产业,把县令大人的行踪暴露于人前,并不是明智之举。
尤其是肖先生,现如今还不知道牛家村最新的进展。
若是让他知道,县令大人已经到了,兴许又要横生枝节。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如此麻烦的。”
“顾娘子手里这些契书,我已经看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只需要我们几个人当面交割,余下那些不在契书上的物件之类,就由肖先生带走......”
安东说着,看了眼肖兴业带着几分讨好。
“顾娘子没有什么意见吧?”
“这个是自然,那些契书以外的物件,舅父只管拿去就是。”
“毕竟,有许多是属于徐夫人的,如今由舅父带回去也很合理。”
安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能把肖先生再多留些时,给县太爷多争取些时间总是好的。
“还请安东师父派人,通知徐府所有在长北镇的管事们过来,另外还有那些在外地的管事们。”
“恐怕也要由衙门里派人发出公函,让他们早日赶到长北镇。”
衙门在这方面,自有一套办事流程,由他们负责通知徐府那些管事们,比她自己慢慢找过去要快捷方便许多。
更何况,天知道徐老匹夫手底下那些管事们,都是些什么德行?
由衙门的人出面,通知他们新的东家是谁,也好起到些许震慑的作用。
宋头从县衙过来的时候,本就带着几分衙差,加上安东一起,如今在徐府的官差倒有几个能用的。
很快,几人便分头行动,往长北镇的各处去通知徐家的管事们了。
梅娘和平掌柜在院子里的凉亭坐下,等待着他们一手布下的局彻底发挥效果。
等到二贵一脸餮足的翻过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终于意识到刚才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紧张地看向面带微笑,一只手还搭在他胸前的巧儿,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巧儿姑娘......我......我刚才。”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按理说,他跟余冬玉已经是夫妻,她更是口口声声地高喊着,要跟他圆房,做一对真夫妻。
可他对余冬玉,甚至对男女情事,根本没有丝毫的想法。
若那个人不是紫苏,他情愿谁也不要。
只是刚才,面对巧儿姑娘的软玉温香在怀,他竟完全把持不住,做下了那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