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姐望着远去的车辆停了片刻,其实她也仅仅只是很早之前见过今天来接墨洇的那个男人,那个时候墨洇的爷爷还在,然而不久后那个男人就被墨洇的爷爷派去做了别的事情,对于后来的情况她也只知道墨洇的爷爷送他去了一个地方,至于为什么送他去,又送去了那里,去做什么她其实并不知道。
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墨洇的爷爷说过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说她和墨洇以后也许还会和他有联系。
之前因姐一直以为这种联系会等到墨洇上完大学,会等到墨洇成长得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竟然就在墨洇成年礼后的这几天里他就直接找上了门,看来她也需要做好面对墨洇质询的准备了。
时间并没有因为因姐的思绪而停顿,它依旧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往前走着。
因姐微微叹息了一声后终于再次回到了她在忙碌的事情上了。
这些日子里她时不时就会好奇梅杜砂看到送去的蛋糕时的神色,但是因为她不能出现在梅杜砂面前直接问她,所以她的好奇也终是停留在了自己的想象里。
然而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梅杜砂虽然怀疑那个像极了她小时候想要的蛋糕的蛋糕是她离家出走的妈妈送的,但是她并不觉得会是她妈妈做的或是亲自送来的。
在她印象里她的妈妈虽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但是她并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贤惠女子,梅杜砂自然也不会相信现在的她会给她做蛋糕,然后还亲自送到家里来。
那样她还会从那个女人手里接过那个蛋糕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和墨洇即将去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关联,只是转换一下视角罢了。
现在墨洇正坐在陌生人的车里,他一直没怎么开口,开车的人也和他一样沉默着,这导致他不得不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他新买的漫画书看了起来。
可是因为不安心,他的漫画看得也难受,闲暇之余就不由得思索起因姐和梅杜砂之间的关系了。
在学校时他已经多少了解了梅杜砂的家庭背景,知道她妈妈在她四岁时就突然离家出走了,然而因姐到他家不过就是最近这几年的事,如果非要把因姐和梅杜砂离家出走的妈妈联系在一起似乎不太合适,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在因姐对待梅杜砂的特别上他就很难得出其他结论。
墨洇合上漫画书看向了车窗外,他们已经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了,车窗外的天气已经和梅川那边的不一样了。
墨洇注意到他们正行进在白茫茫的世界里,他前面开车的男人终于再次开了口,“墨洇,你听说过你太爷爷的事情吗?”
“我太爷爷?他怎么了?我只知道他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后突然消失了,你想告诉我什么?如果是说他是个异类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们家族不认为他老人家是个异类……”
“你接下来去的地方和你太爷爷有关,其他的话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的……”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
“你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吧?一个城市里的异类建筑群……你难道真没调查过吗?”
“城市里的异类建筑群,你是说请柬上显示为私家收藏馆的那座建筑群?”
“是的,你真没调查过?你爷爷也真的一点都没有给你透露过?你们家可是那座建筑群的两大全权拥有者之一,虽然现在那座建筑群的实际掌权人另有他人,但你完全不知道这一点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不过从你看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大概也猜出来了……”
“你刚才说实权?什么实权?”
墨洇疑惑地盯住了前面开车的钱叔,钱叔呵呵一笑后却只说了一句,“你以后可以叫我钱叔。”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车已经开出去快两个小时了,白茫茫的世界里在那条直行的道路上没有多少来往的车辆,墨洇见前面的人不再理自己也不再追究,反正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究竟走入了什么样的怪圈。
杜秋风绕着静寂的建筑群来来去去好几趟后也终于安静地站在了建筑群的门前,他抬头看了看悬在他头顶上的门匾,上面的两个字遒劲有力,就是读起来有些不文不雅,但是他并没有读出来。
站在窗口的谷离看见远处的街道上有辆黑色的车子在靠近,他忙也走出了房间,而这时杜秋风也注意到那辆驶来的黑色轿车,他回头朝着谷离所在的窗口看去,那里谷离已经不见了。
才不一会儿,谷离就站在了杜秋风的身边,这让杜秋风倒是有些吃惊,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和谷离说上几句话就看见谷离指着他们身前建筑群的门匾问道,“这里为什么叫无类?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嘛得问当初房子的主人,我又不是这房子当初的主人,我怎么会知道?对了,你应该也看到了吧?那辆载我们来这里的黑色轿车回来了,应该是墨洇到了。”
说完这句话,杜秋风抢先一步朝着渐渐停稳的黑色轿车走去,这个时候墨洇也看见了杜秋风,他在钱叔停稳后也立马冲下了轿车。
“杜秋风,你这群家伙究竟在搞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闲,可以不要再折腾我了,你听到了吗?”
谷离已经见惯了冷着脸的墨洇,但是这样生气的墨洇他倒是第一次看见,可是杜秋风就不一样了,他才不会在意墨洇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径直走到墨洇身边,一伸手就揽住了墨洇的肩膀,“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可是发小,我玩什么哪次没有叫上你,又有什么没带你玩过?再说了我只是发了个请柬,我可没派钱叔去接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赖我好吗?”
墨洇一甩杜秋风搭过来的手,他看了一眼站在两人身边的谷离,接着又有些诧异地朝着杜秋风吼了一句,“怎么他也在这里?你还邀请了他,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亲,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算了,不闹你了,我们是无意间遇到的,他刚好也要来这里,至于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就不是我该回答你的问题了。”
这话说的也对,墨洇看看谷离又看了一眼杜秋风,还顺带看了一眼附近的环境,很快他也注意到了头顶上写着无类的门匾,只是还没问出自己的疑惑就听见杜秋风朝着刚才送他来的那位自称钱叔的人问道,“钱叔,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我爸他们呢?”
这时谷离和墨洇才将目光聚到一直就站在三人身边的中年男人的身上,钱叔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很平静地开口对三人说道,“这门也不是我能开的,得等你爸他们回来,他们说下午三点以后再去敲门,我们等等吧。”
“你没开玩笑?他在这都不行,还有他呢?”
杜秋风指着墨洇和谷离,然而钱叔只是摇头,杜秋风似乎不信,他直接走到房子的门口就开始使劲地敲了敲门,不过都是徒劳,根本没有人来应门。
杜秋风最后很不痛快地又走回到了三人的身边,“这三点还有三个钟头呢!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
谷离摇摇头,墨洇也似乎没什么想做的,钱叔就这样看着三人,突然他伸手指了指远处出现的一个人。
“他也许可以带你们进去!”
三人回头,谷离和杜秋风瞬间便认出了来人是谁,他竟然是留离析的那位答主,就是那位有着花白发须的老人。
当然墨洇并不认识他,谷离和杜秋风赶忙走了过去,可是留离析的答主却直接越过了他们两个直接走到了墨洇的身边。
“墨洇,你是叫墨洇吧?”
墨洇蓦然地点了点头,眼前的老人他虽然不认识却莫名觉得眼熟,好像他在哪里见过似的。
“您是?”
“哦,我是你爷爷的胞弟,你应该没听他说过吧……你终于成年了,来,我们进去吧!”
这话说完,留离析的老人就直接走上了台阶,然后轻手在门上扣了几下,之后门就缓缓地打开了,门后站着的竟然是谷离曾在留离析见过的那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
墨洇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就被老人拉住走入了敞开的大门里,他们身后钱叔紧跟着也进去了,杜秋风拉了一下发愣的谷离也赶忙冲了进去。
之后那道门又缓缓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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