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迫欢离师(2)
常欢一听刹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哥哥是来找人报仇的了?他知道哥哥的真实身份了?
正值脑中混乱之际,忽又听他道:“他打哪儿编出了个姓谭?他其实姓常对不对?”
这厢雷轰未过,常欢又陷滞然,他说哥哥姓…常?
萧倾城见她呆滞,得意道:“若他有事,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我?哈哈,好笑话!我倒想看看你预备怎么杀我!”
常欢真的呆了,方才从萧倾城嘴中说出的话,确实是她说的,但她只对一人说过!心渐渐沉下,喉咙剧痛又袭,半晌闷道:“是我哥,你给他吃了什么,他为何不认识我?”
萧倾城松开她,拍拍手舒了一口气道:“前夜被擒时不太听话,便喂他吃了些安神的药,没事的。你可以走了,后日莫忘了来找我,我带你入宫见你师傅,与他告个别。记着要好好表演,我在太后面前可是将你说成了一朵千山奇花,千万不要让我丢脸。”
常欢愣愣站在那处,喃喃道:“你让我离开师傅?”
“不错。”
“我若不离开呢?”
萧倾城逗小狗儿似的啧啧出声:“没见过你这么想死的人。你想死也就罢了,难道想让你师傅也跟着你去死?”
常欢一抖:“你让我去哪儿?”
“唔…蓝兮不在的地方你都可以去,譬如…”他扑哧一笑,“留在皇宫。”
不知不觉,一日又快过去了,半边天空都燃烧着似火的夕霞,将落日下的熙州城染成了绯红色,每砖每瓦都散发着朦胧的光彩,每个行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片红晕。
常欢沐着这美丽的夕阳,领着沉默的谭傲走出了倾城楼。他们没有坐车,相互依偎着走在京城大街上,走在落日余晖里。谭傲的腿似乎有些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常欢的手紧紧扣住哥哥的臂膀,脑袋轻轻靠在哥哥的肩上,目光僵直望着前方,走得很慢很慢。
走了许久才走回客栈,门前停了马车,后厢绣了龙飞凤舞的“云楼”二字。常欢看也不看一眼,径直搀扶着哥哥从后方绕上台阶。
“常欢!”韩端瞧见他们,急从车架跳下。
常欢面无表情的回头,哑着嗓子道:“来了,上楼坐吧。”谭傲在一边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韩端一愣,常欢面色惨白,嘴唇青紫,脖子上…似有红痕?见她表情冷漠,也并未多说,跟在他二人身后默默上得楼去。
进了房,常欢将谭傲扶到床边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他却不接,常欢蹲身,举杯到他唇边,他半晌也不晓得将嘴张开。
常欢静静望了他一会儿,轻唤:“哥。”
谭傲不应,却将眼睛抬起与她对望了一眼。常欢又道:“他们给你吃什么了?”
谭傲“嗯”了一声。常欢咬咬下唇:“睡觉好么?”
“嗯。”
韩端站在一边,看着常欢伺候哥哥躺下,扶好枕头,盖好被子,一直没有说话。
谭傲很快闭上了眼睛,原本白皙清秀的脸庞就像浸了黄水般泛着病态。常欢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终于转身,对韩端道:“我们去隔壁说话。”
两人面对面站着,良久无言,韩端的目光一直死死盯住常欢脖子上的伤痕,想问,又不敢开口。
常欢摸摸那伤,先道:“无事,几日便好。”
韩端急道:“如何会伤?”
常欢不答,定定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直望得韩端脸泛红意,面烧耳热,腿都有些发抖时方听她哑声道:“你说我有事你会帮忙对吗?”
韩端坚定点头:“是。”
“我想你帮我杀了萧倾城!”
韩端愕然:“这…”
常欢立刻微笑:“我说着玩的。”转身靠到桌边倒了杯水,慢慢抿着,喉咙火烧火燎。
看着她的背影,韩端默了一阵,开口道:“今晚动手?”
常欢手抖得握不住杯,“啪”一声落在桌上,未碎,茶水洒了满桌,洇湿了她的衣襟。
韩端抿抿唇,皱眉道:“你怎么了?”
常欢回头,满脸苦涩,嗓子愈发嘶哑:“韩端…他害了我哥哥,他想杀了我…”
韩端一惊:“为何?”
常欢扶住桌子,垂头喘气:“我只与你一人说过我哥,我说若我哥有事,我会杀了他,萧倾城…却知道了。”
韩端上前一步:“我…”
常欢摆手:“是萧盈盈!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听了我与你说话。”
“他为何要害你哥,为何要杀你?”
常欢双眸无神,郁郁开口:“他不正常,他喜欢我师傅,要赶我走…”
韩端呐然:“原来…如此!”
半晌无语,韩端又道:“你想怎么做?”
常欢茫然摇头:“我不知道,我想见我师傅。”
“你师傅去哪了?”
“被召进宫,萧倾城说他会被留在宫里,到后日也不会回来。”
韩端疑惑:“不可能!宫内夜间不留男子,你师傅不可能住在宫里。”
常欢猛地一震:“什么?那他会在哪里?”
韩端蹙眉思索:“外臣入宫,夜间一般留宿宫务府,你师傅会不会也在那处?”
常欢急忙奔到他身边,扯住他胳膊:“我们这就去看看。”
韩端拍了拍她的肩,自己先红了脸,低声道:“你休息,我去看。”
常欢摇头:“不要,我和你一起,若师傅不能回来,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韩端指指她的脖子:“你的伤…”
“不碍事,回来擦点药就好。”
两人临行前又去看了看谭傲,睡得无知无觉,连姿势也未变过。常欢悲道:“不知道他们给我哥下了什么药,怎让他变得痴痴傻傻,连话都不会说了。”
韩端观其面,翻其目,探其舌,蹙眉道:“确实像是中毒,萧倾城虽擅使迷药,但不至这样长的时辰还有药劲,此毒我也未曾见过。”
常欢握了握谭傲的手,转身出门,边走边道:“老天保佑我哥最好不要有事,否则我宁被萧倾城杀了,也要与他拼上一命。”
出门上车,韩端举了鞭子却久久未落,半晌回头冲常欢道:“你颈子也是他伤的?”
常欢点点头。
韩端目露寒意,低道:“我并非不想杀他,只是此人诡计多端,我已失策不止一次,他谁都不相信,连其亲妹都难以亲近,只…除了一人!”
常欢眼光一闪,对上韩端视线:“…季凌云!”
韩端没有答话,转头挥鞭策马。
穿过半城,左转上内城河桥,下桥绕过皇家书院,便到了一处深宅大府门前。夜色刚至,门前灯笼已挂,笼间黑匾书字:宫务府。门边除了两尊石兽外,还站了两个手持杆枪的兵卫。
在那两人的打量下,马车未停,继续坦然向东行驶,行至府侧,韩端将车蔽在暗处,嘱常欢车上等候,自己下车,借踩踏墙边抚柳之力窜上墙头,身子一没,便没了踪影。
常欢不敢出声,露了个脑袋在车门处,屏住呼吸听着动静,约一柱香的功夫,墙上黑影又现,嗖地跳下,一步跨上马车,低道:“找到你师傅了,果然就在这里住着,不过门外似有人在看着他,我们得另想他法。”
常欢纳闷:“在府内还有人看着?”
韩端顿了顿道:“许是萧倾城的主意。”
听得萧倾城三字,常欢有些急躁,韩端说的不错,萧刻意将师傅弄进宫去,又怎会放他自由行动,一时气道:“萧倾城到底有何本事,不过一介平民商人,有什么能耐让皇上太后都对他俯首贴耳?”
韩端见常欢郁闷,看了看左右,微声道:“传…传闻他和…咳咳。”
“他什么?”常欢向他靠了靠,耳朵竖了起来。
韩端实在不太会道人八卦,憋了半晌,才勉强吭哧道:“传闻…他和太后有染!”
常欢“扑通”坐下,惊诧道:“太后?太后是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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