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生也不知自己躺了多久,正迷迷糊糊的还未睡着,就听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拉开被子。顾文生探出头来,紧接着,他一咕噜坐了起来。
“站长。您怎么来了”顾文生看着走进来的马寒山说道“我这点伤怎么把您都给惊动了”
“别动,别动。你受伤了。躺着就行。”见顾文生要起来,马寒山赶紧说道。
“没事的,站长。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要不是眼角这个伤还需要处理。我根本就用不着住院的。”顾文生摆摆手说道。
“诶。受了伤就必须要住院,马虎不得。”马寒山很认真的说道。
“多谢站长体恤下情”顾文生感谢道。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的推开。
“老弟。不好了”赵君海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可刚一进来。就看到马寒山站在病房内,先是一愕。随即立即一脸凝重的来到马寒山面前你,恭敬的说道“站长。不好了,张大海被杀了。”
“你说什么”马寒山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冲赵君海吼道“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一定要保证张大海的安全,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马寒山有些怒不可抑,他之所以这么快赶到陆军医院,就是因为那封密信的事,他已经开始怀疑赵君海了,所以,他本来打算到医院看望顾文生后,就借赵君海处理这次游行事件急需人手的名义,把保护张大海的人都撤给他,从而不动声色的将张大海转到自己的手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这才刚到医院没一会儿,一共和顾文生也没说上几句话,就见赵君海火急火燎的跑来告诉他,张大海被杀了。
马寒山此时恨不得上千一脚踹死赵君海,但老谋深算的最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他现在甚至怀疑上午的时候,赵君海向他建议将张大海送回重庆也没安什么好心,很可能就是他和共党商量好的计策,目的就是为了在送张大海回重庆的路上对其进行暗杀。
可这个建议当时就被他否决了。
于是,一计不成,赵君海又再施一计,借着游行学生在陆军医院大闹的混乱之机,秘密联合共党一起做掉了张大海。
马寒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就是事实,否则,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巧,那么多的政府部门这些游行的学生不去示威,却偏偏要闹到陆军医院来,这样的巧合太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只能说明,发生这一切就是赵君海提前和共党密谋好的。
“站长,是属下失职,请您处分我。”赵君海说道。
“处分你这个时候我处分你,能够救活张大海吗”马寒山恢复了冷静,顿了顿,冷声问道,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五分钟前刚从文生这里离开,打算去楼上看看张大海的情况,可当我一过去,就发现我安排的五名保护人员和张大海都被杀了,看现场和血迹凝固的状态,暗杀应该是发生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这段时间,据属下推测,应该就是那帮学生在医院门口大闹的时候,对方动的手。具体的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还要等调查结果。”赵君海说道。
“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丫的,这些共党也太猖狂了。”马寒山寒着脸命令道。
“是”赵君海恭敬的应道。
这时,一名行动人员急冲冲的跑进来,报告道“处长,高天还活着,不过伤势很重,他的右肺被扎穿了。”
“高天还活着太好了,赶紧抢救,一定要给我救活他。”赵君海大声对那名行动人员喊道。
那名行动人员走后,赵君海对马寒山说道“站长,如果高天能够救活,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时,顾文生轻咳了一声,插进话来,说道“站长,我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这么干等着调查结果,我们应该行动起来,主动出击,本来之前赵处长就和我就商量好了,只要游行一结束,学生一散,我们就立即逮捕那几个领头游行的学生,理由我们都已经想好了,这些学生们主动动手殴打了我这名党国少校,我们就以学生暴动为由逮捕他们。只不过,我们原本的打算是等到游行结束再动手,但现在看来,我们应该提前动手了。”
赵君海向顾文生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他看的出来,顾文生是故意将这个主意说成是他和顾文生一起商量的,在他刚刚犯错的时候,故意想将这个功劳都算在他的头上。
而顾文生的本意就是要将这个主意算到赵君海的头上,而在这个当口,赵君海是不会反对的,当然,顾文生这么做当然不会是出于好心和义气,这本就是计划好的。
“事情都这样了,逮捕一帮学生有什么用”马寒山不理解的问道。
顾文生没有回答,而是递了个眼色,示意赵君海回答。
赵君海会意的点点头,说道“当然有用,站长,相信您一定已经看出来了,这次的学生游行太不符合常理了,以往学生们游行都是在街道上喊口号,再到政府去示威,可这一次,这些学生却一反常态的闹到了陆军医院,所以,我们推断这一定是有人操纵的,而能操纵这些学生的除了共党不可能有别人,只要我们抓到了那几个领头的学生,我们就会顺藤摸瓜的揪出背后的共党。”
“嗯”马寒山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说道“逮捕那几个领头的学生没问题,但是行动还是按照你们之前的计划吧,不能提前,上面再三严令不能与游行的学生发生冲突,你们要是现在就抓捕,还不马上就激怒了他们,到时候,可能局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测。”
“是。”赵君海恭声应道。
“走吧,带我去看看张大海被杀的现场。”马寒山没有了探望顾文生的心情,阴着脸率先出来病房门。
赵君海与顾文生对视了一眼,转身也跟着离开了。
随后,顾文生也离开病房,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家中的众美他晚上有任务,就不回家了。
这是顾文生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先搪塞一天是一天。
很快,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已到了傍晚时分。
赵君海没精打采的来到顾文生的病房,一屁股坐在顾文生的病床上。
“老哥,这是怎么了你看起来,怎么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见到赵君海的样子,顾文生纳闷的问道。
“别提了,老弟,那几个领头的学生跑了。”赵君海少有的有些泄气的说道。
“跑了这个毛伟明是干什么吃的跟个人都跟不住”顾文生盛怒的说道。
“行了,老弟,这事也不怪毛伟明,是共党太狡猾了。”赵君海安抚了一下顾文生,接着说道“本来游行队伍散后,毛伟明按照你的安排一直跟踪这那几个领头的学生,可没想到,他没跟多远,就在一个街角被人从背后击昏了,那些学生也趁机都逃了。”
“站长知道了吗”顾文生问道。
“我刚跟站长汇报过情况了,这不,刚被骂了一通。”赵君海垂头丧气的说道。
“嗨,这叫什么事都怪我多嘴,早知道,我就不把这个计划告诉站长了。”顾文生自责的说道。
“算了,老弟,你本意也是想帮我,要怨也只能怨我运气不好。”赵君海萎靡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顾文生装作关心的问道。
“能怎么办我已经安排人手去查那几个学生头儿的下落了,不过,人既然已经跑了,找到的希望不大。”赵君海叹了一声,说道“现在其它的线索都断了,就剩下高天了,现在我也就只能祈祷高天快点醒来,否则,我也就只能认命了。”
顾文生也跟着叹了口气,心里却差点乐开了花,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按照自己的预想和计划在进行着,现在就等着高天醒过来了,对此,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小狐狸下手还是很有准头的,抢救的又很及时,不会有问题。
“那高天现在怎么样了抢救过来了吗”顾文生关心的问道。
“手术很成功,算是抢救过来了,但是,因为他的伤势很重,医生也把握不准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预计最快也要等到晚上。”赵君海有气无力的答道。
“放心吧,老哥,既然已经抢救过来,早晚会醒的,到时候,一定能从高天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的。”顾文生拍了拍赵君海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赵君海看了顾文生一样,又叹声说道“老弟,这件事而总让我感到有些蹊跷,其中似乎透着那么一股诡异的味道,可具体是什么我又想不出来,所以,趁着还有点时间,我要一个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这样,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着,赵君海起身准备走。
“行,要是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老哥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顾文生拍着胸脯表示支持。
“跟你我当然不客气,好,我走了。”说完,赵君海迈步离开了病房。
马寒山的办公室内。
马寒山拿着电话的话筒久久没有放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似乎的思考着什么问题。
曹九风静静的站在一旁,就那么看着马寒山,不敢打扰。
良久,马寒山才动了动身子,看到手中还拿着的电话,赶紧放下。
“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基本够给赵君海定性了,真没想到,赵君海居然会是另一个隐藏我们身边的共党坐探。”马寒山冷声说道。
“既然可以定性了,那是不是可以对他动手了”曹九风问道。
“不,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没到最后亮剑的时候,那个高天还没有醒,等他醒了之后,听听他的证言再说。不过,从现在开始,要密切监视赵君海的一切行动,随时准备抓捕。”赵君海阴鸷的命令道。
“是”曹九风高声应道。
沉默了一会儿,马寒山突然问道“最近重庆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曹九风应道“站长,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重庆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写了多封秘密检举信,寄到了重庆各个要害部门,举报我们暗门组织是您的私家兵,背后专门从事迫害活动和不法勾当。不过,现在那边也没有打听到到底是什么人写的举报信。”
“哼”马寒山冷哼了一声,说道“还能有谁,肯定是中统那帮混蛋干的,背后耍阴招是他们的常用手段,好在我有先见,提早就把暗门的人都编入了总务的后勤部,否则,上面要是问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上上下下我都打点过了,应该不会出问题,放心吧。”
曹九风点头称是。
“还有其他消息吗”马寒山又问道。
“哦,还有就是重庆方面传过话来,好像上面有意要将金壁辉川岛芳子转到重庆审判。”曹九风答道。
“什么难道是重庆方面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马寒山一惊,说道。
“站长,我认为我们不得不防啊,一旦上面真的将金壁辉转到重庆审判,那我们和金壁辉之间的”曹九风未说完,就被马寒山抬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金壁辉在我们北平被捕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做手脚那就是在自掘坟墓,先不要慌,告诉重庆那边,密切关注一切有关审判金壁辉的消息,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们。”马寒山冷静的吩咐道。
“明白”曹九风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