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楼心月,老祖宗,聂男,以及老祖宗身旁的一个老人,约莫六十多岁,存在感很低,但关宁知道,这个老人估计不简单,呼吸绵长,十有八九是个内家高手。
而且此人应该是老祖宗的心腹,所以关宁也没有担心。
“小娃娃,什么事,直接说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南儿如此帮别人呢。”老祖宗笑道,摸了摸白色胡须。
关宁笑道:“那老祖宗,小子我就说了。”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巴山,是想要寻求帮助的。”
“什么样的帮助?”老祖宗显得不意外。
关宁抿了抿嘴唇,坦白道:“我来自京城,我是被追杀出来的,我想回去,所以想请老祖宗出面,以巴山之主的身份帮帮我。”
闻言,老祖宗身边的那个老人目光微微诧异,看了一眼关宁便又恢复平静。
老祖宗蹙眉:“你该不会是被朝廷追杀的吧?”
关宁苦笑:“准确来说,是皇帝!”
此言一出,老祖宗都惊呆了。
被皇帝亲口要追杀的人,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
而后他老人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小家伙,这个忙,老朽帮不了,你就当没说过这些话,我看你是南儿的朋友,会封锁你的消息的。”
聂南闻言,有些尴尬,想要帮忙说话,但被老祖宗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站在一旁惭愧。
但关宁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感激。
素不相识的老祖宗,能做到不揭发自己,不和自己立刻划清界线,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老祖宗,你先别急着拒绝。”
“我不白让你们帮忙。”
“作为报答,我可以给整个蜀地带来转机!”关宁道。
闻言,老祖宗咧嘴一笑:“小娃娃,给整个蜀地带来转机,你的口气太大了。”
“而且我蜀地很好,所谓转机,谈何而来?”
一般人哪里接得住老祖宗的话,但关宁稳住了,展现出无与伦比的自信和稳重。
直接开口:“老祖宗,据我所知,巴人物资匮乏,其中包括药,绸缎,盐等必需品,即便聂兄等人已经想尽办法往外通商,但因为蜀地天险,成本太高,依旧很少有人愿意和蜀地通商。
即便偶尔能有一些交易,也满足不了蜀地这么大的人口需求。”
“二,蜀地从上至下,几乎需要自给自足,连当地的官兵都是私募制,从饷银到辎重,朝廷都不管。”
“甚至为了防止巴人作乱,蜀地的一些地方官兵给的都是一些破铜烂铁,盔甲没有,连兵器都不一定能凑齐佩刀,我想这很难将整个蜀地武装起来。”
“老祖宗现在镇得住场面,皇帝也要给三分面子,但如果老祖宗百年之后呢?这些年轻人还能让京城给面子吗?”
此言一出,老祖宗的脸色明显变了!
他心中担心的事情,居然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出来了,他历经岁月的内心不能平静。
关宁以三寸不烂之舌继续道:“只要巴人有能力,朝廷就会一直客气,反之,恐怕蜀地刺史那些官员,就要开始逐步蚕食,代替巴人了。”
“手里有刀不用,和没有刀,那是两回事。”
此言一出,已成绝杀。
老祖宗的双眼射出一道苍老而锐利的芒,再一次重新审视关宁。
“好,好一个手里有刀不用,和没有刀是两回事!”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黄土已经埋到脸上的人,都没有见过小娃娃你这么有慧根的人。”
“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乃是诛心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