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吓唬人。”郑浩突然扔掉合同：“优先购买权在你们手里又怎么样，你们匹配得起八百万美元的报价吗？”
秦烽微笑回应：“这点你不需要担心，别说八百万美元，就是八十万美元我们富平市商务局也拿不出来。”
郑浩闻言瞬间松掉一口气。
秦烽接着说道：“但我们可以口头匹配陶氏杜邦的报价，他们说八百万美元，我们就匹配八百万美元，他们说一千万美元，我们就匹配一千万美元。”
“你什么意思？”郑浩有点懵。
秦烽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只需要保证陶氏杜邦永远都买不到大水牛就好了。”
郑浩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一脸愤怒道：“你们这不是耍流氓吗！政府了不起啊，你信不信我去告你们恶意阻碍收购！”
秦烽努了努嘴：“合同就在这里，白纸黑字写着呢，我们有权优先匹配收购报价。”
“那你们就拿真金白银出来买啊，胡搅蛮缠算什么。”郑浩气急败坏。
秦烽耸了耸肩膀：“关键我们没钱啊。”
“你......”郑浩气个半死，咬牙切齿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虽然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但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我就跟你们拼了！”
秦烽安抚道：“郑老师你先别激动，我没有任何断人财路的意思，我承认大水牛的商业价值，不然我当初不可能力主跟许博士签约，我也衷心希望你们这些大水牛的研发者都能实现经济上的巨大回报，真的，这是我的真心话。”
郑浩冷冷的看着他，摆明了一个字都不相信。
秦烽不受影响地继续说道：“但是，一切都有前提，那就是大水牛不能落入到国外公司的手里，不只是陶氏杜邦，是任何一家国外公司。”
郑浩冷哼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冷战思维那一套，简直可笑至极，你以为是我们想把大水牛卖给陶氏杜邦？不，是你们这帮为政者逼的，我们坚持了这么多年，国内的投资公司和企业却对我们弃如敝履，他们根本看不到大水牛的价值，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政府一味地追求创造工作岗位，又恰恰把人工智能放到了创造工作岗位的对立面，这才是国内ai技术发展跟不上世界潮流的根本原因！国内的市场实现不了大水牛的价值，外国公司想买又不让卖，凭什么，我们这帮搞科研的就注定要受苦受穷嘛！你告诉我这他妈叫什么鬼道理！”
他喊的声音很大，奶茶店里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郑老师，我承认前几年国内关于人工智能的科研环境不是很好，但这一切不是正在慢慢往好的方向转变嘛，国家已经在重视了。”秦烽压低了声音。
“重视个屁！”郑浩越说越气愤：“重视的结果就是让大水牛成为你们这帮当官揽权的工具是吗？”
秦烽叹了口气：“郑老师，我理解你的心情，人到中年，生活的压力压得你喘不过气，所以你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把手里大水牛的知识产权卖个好价钱，对吧？”
“我很讨厌你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但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是，我现在就是想要钱，谁能给我钱，我就把大水牛卖给谁！”郑浩干脆摊牌了。
“既然这样，不如卖给我们富平市商务局吧。”秦烽提出想法。
郑浩愣了一下：“你们富平市商务局不是没钱吗？”
秦烽点点头：“局里肯定是没钱，但大水牛关联着我们北辽省一个重要的战略项目，所以咬咬牙肯定还是能挤出一部分资金的。”
郑浩一听这话马上来了兴趣：“你们能出多少钱？”
秦烽反问：“你想要多少？”
郑浩想了想，比了个八的手势：“一口价，八百万龙国币。”
他提出的这个价格就是依据秦烽之前算的那个数，一百二十万美元，折合八百四十万龙国币，他这还抹了四十万的零头呢，多有诚意！
秦烽笑了：“郑老师你太看得起我们了，八百万龙国币买大水牛15%的知识产权，太贵了，我就是去省财政厅撒泼打滚都没用，批不下来的。”
郑浩很有气势：“15%的知识产权虽然不多，却足以左右战局，你们把这15%买到手，再加上许亦欢手里的40%，正好55%，大水牛的控制权又回到你们手里了，这难道不正是你找我私下交涉的原因吗？”
秦烽点点头：“郑老师你说得没错，但还是太贵了，大水牛毕竟还是一个半成品。”
郑浩脸色一变，不耐烦地打断他：“嫌贵你就走，我没非要你买，你不买自然有人买，而且出价比你高。”
秦烽陪着笑脸：“郑老师，我知道陶氏杜邦的出价很打动人，但这个价格很虚的，而且你们现在也只是口头达成了收购意见，最终的成交价还是个未知数，我在中间捣捣乱，或许收购价格还能高一点，如果我现在退出，最终的成交价绝对超不过三百万美元，你信不信？陶氏杜邦真不是傻子，他们就是要用一个诱人的价格钓住你们，等你们都上钩了，他才会露出嗜血的真面目。”
郑浩表情不太美丽：“你少在这危言耸听，你能出多少钱就说多少钱，少扯别人的事。”
“好。”秦烽使劲咬了咬牙：“郑老师，我们能出一百万！”
“美金？”
“龙国币。”
“你滚啊！”郑浩气得脸都绿了，八百万到一百万，有特么这么砍价的？
秦烽脸皮厚的很：“郑老师你别生气，我知道这个价格跟你的心理预期是悬殊了一些，但其实很公道了，如果按照三百万美元的最终收购价格来算，你能拿到三百万龙国币左右，税后也就一百多万嘛。”
“你们这税后就六十多万了！”郑浩气的牙根痒痒。
秦烽依旧冷静：“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考虑，还是按照三百万美元的最终收购价格来说，叶倩能拿到八百多万龙国币，王珏能拿到一百多万龙国币，但你把大水牛卖给我们，叶倩和王珏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你这么想一想，是不是觉得舒服了不少？”
“你......”郑浩欲言又止，但心里却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毕竟他一直对叶倩手里那40%的知识产权耿耿于怀，王珏都算了，可叶倩凭什么啊，就凭她陪许亦欢睡觉吗？
秦烽默默观察着郑浩的表情变化，心中暗暗得意，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