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三十九章: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
陆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位冷着脸卷铺盖走人,然后剩下齐玦一伙人清点东西。
齐玦的人生,就好像一场梦一般。
说赢就赢,说输就输,从头到尾都仿佛很自然。
“陆公子不必这么惊讶。”小四在一边提醒道,“赌这种东西,二公子向来有准儿的,如不是他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下这么多注。”
“有把握还有输的时候?”陆良瞪了小四一眼,“少给他找借口,作为他的贴身侍卫,主子玩的这么疯,你们劝都不劝一句?”
小四眨了眨眼,然后低声跟他咬耳朵:“陆公子,若是我家公子总是赢,而其他人总是输,那还有谁会跟他玩啊?”
“您真的不懂吗,这叫钓鱼,是迂回战术。”小四在他耳边解释道,“总的算下来,我家公子稳赢,府中几位小姐的嫁妆早都给备齐了。”
陆良噎住了,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笑着看他的这几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能信吗?齐玦就真这么神?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小四已经跟人去清点拿来的房契了,而齐玦本人也心不在肝上,正嬉皮笑脸的跟卫迟贫嘴。
他说了几句之后,便递给卫迟一个琉璃色的宝珠哄着他玩。
“好看吗?”齐玦笑眯眯的把一连串珠子塞进他手里。
卫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好看。”
“那送你了。”齐玦半靠在他身上,把腰间鼓鼓的钱袋捧到卫迟面前,嬉皮笑脸的哄人,“银钱一共一万两,都给你。”
卫迟垂眸看了他一会,低声道:“不要。”
“送你的。”齐玦咬重了“送”这个字,然后戳着他的前胸小声道,“送你的你也不要啊?那我送别人好了。”
陆良在一边拿扇子遮着脸,来回来去在两个人身上看,最后忍不住蹙眉。
这两个人...
“要。”卫迟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应了声,向来干巴巴傻兮兮的声音里似乎藏些无奈,他低头将沉甸甸的钱袋紧紧挂在腰间,然后对着他拍了拍钱袋的位置,“收好了,阿玦。”
齐玦斜着眼看了他一会,忍了忍笑:“嗯,听话。”
卫迟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眼里不知道藏着什么情绪。
陆良也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一贯浮夸的模样,蹙眉盯着这两个人看。
“二公子,时候不早了。”齐小三在齐玦身后提醒了一句。
齐玦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转身便招呼了早就等在门口的两位船夫:“来人,备船,入齐水河。”
陆良立刻蹙眉起身,极为不满的提醒他:“齐玦,你又去齐水河干什么去?”
齐玦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跟着人朝外面走去。
陆良似乎气急,收起扇子就追了过去:“你又要去逛花船是不是?亏得我以为你这次回来转性了,还是一般的不靠谱。”
“是,我就是这般不靠谱,所以你何必跟着我,看着不生气吗?”齐玦面上淡淡的,仿佛早就听惯这些话了。
“还顶嘴...”陆良气的拿扇子狠狠一敲他的头,“你自己去逛花船找相好便罢了,你还带着卫迟,你是人不是?”
齐玦啧了一声,蹙眉转过头来:“你这话我不爱听了,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在你认知里卫迟得是个多了不得的圣人啊,烟花之地怎么就去不得?我将他带过去,他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有句话吗---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卫迟这样名声的人,就算他在花船上呆一宿,到了百姓口中都得是他体恤花船之人的生活,他能被我影响什么?”
陆良似乎更生气了,举着扇子横在他的鼻梁前,“你你你”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讲。
最后,他才咬牙切齿的道:“你简直...什么都不懂,若是他清醒着,亲眼见你这般,心里得是什么滋味?”
齐玦蹙眉看了他一会,实在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得不耐烦的道:“陆大哥,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先走了啊。”
“我可不去,你自己去吧。”陆良家里有良妻美妾,且儿女双全,陪他来赌坊已经是出了格了,若是再陪他去逛花船,那可真是良心喂了狗吃了。
陆良回去的时候,直要把卫迟也带走,齐玦自然不让。
虽说带着卫迟这种“正人君子”逛花船确实有点不道德,可现在卫迟是傻的,离了他不放心。
就算是交到陆良手里,他也不放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能看着他才能稍微心安一丁点。
齐玦没考虑太多,把人带到花船跟前的时候,才发现卫迟整个儿人都不对劲了。
他要往里走,卫迟拽着他不让,若硬要带着他往里走,卫迟便红着眼圈瞪他。
让他说,这个闹别扭的劲儿...
“你到底怎么回事?”齐玦背过手去,急得来回来去在卫迟面前踱步。
眼瞧着天色就要黑了,若再不去,回来的时候天色便太深了。
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实在不安全。
“公子,不然今天算了吧,明日再来。”
“不成,今天一定要去。”齐玦蹙眉看了看不远处人烟鼎沸的花船,眼中有什么东西暗了下来,“此事不做,我怕是要彻夜难眠。”
“可是卫公子...”
齐玦闭了闭眼,沉沉的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儿的哄着卫迟:“祖宗,你到底又怎么了,我又怎么你了?在外面你能不能稍微听点话?”
卫迟喘气儿粗重,眼神专注的吓人,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竟什么也没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目光,看的齐玦竟前所未有的心虚。
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重新提起了一样。
他在这种地方有跟卫迟闹过不愉快吗?
齐玦愣了一会,仔细想了想...当然有,而且不止一次。
几乎每次他去花船,都要和卫迟大吵一架,每一次都要吵上十天半个月。
若是赶上他脾气好,气劲儿过去之后,便卑躬屈膝的哄着,若是赶上他情绪不对,彼此僵持十天半个月都是有的。
他这人就是这样,彼此欢喜情好之时,说出的话里如糖似蜜,若是赶上心情不快的时候,话便绝情冷意,跟伤人的刀子一般。
越是在意便越是生气,跟卫迟这样贴着心尖的人说这种话,才最是伤人。
“你竟为此这般与我说话。”---他现在还记得卫迟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多难过。
他对卫迟从来都是第一好的。
可是伤人的时候,也实在是太多了。
齐玦有些出神的对着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看了一会,然后转头低声跟卫迟道了歉:“阿迟...对不起。”
卫迟身上顿了顿,还是没有说话,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
齐玦看着他沉默片刻,心中不自觉的有些难过,他走上前去,拉住卫迟气的发冷的手,声音中似乎都藏了一丝哽咽:“对不起,我以前不该那样,往后再也不会了。”
卫迟垂眸看了他一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然后轻轻把他往怀里拽了拽:“原谅你。”
齐玦半睁开眼,下意识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嘴里叨叨咕咕:“你这人……原谅我什么,分明什么都不记得。”
“记得。”卫迟磕磕绊绊反驳他的话。
齐玦嗤了一声,趴在他胸前闷声问到:“那你说,我是谁?”
“是阿玦。”卫迟念他的名字时,声音低沉而动听,“我的阿玦。”
齐玦被他叫的耳根子发热,心也忍不住转头就看见平日里跟在身边的那几个侍卫,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扭过头装没看见。偏装还不好好装,憋笑憋的脸都红透了。
齐玦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怪堵得慌的,他瞪了一会眼,却发现这次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索性便自暴自弃的回身搂了搂卫迟的腰。
“要干什么?”卫迟看出他有恳求之意,开口问道。
“我真要进去。”齐玦看了他一眼,然后好声好气儿的抱着他跟他小声说,“卫迟,我今日真不是来玩的,有正经事要办,你就让我去吧。”
卫迟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纯净而又深邃。
齐玦蹙眉看着他的眼,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之间竟有些心虚。
说来也奇怪,从前卫迟管他的时候,他脾气比较暴躁,只觉得卫迟是在控制他、在管束他,他认为这些年来处境多艰难,卫迟不是不知道,所以卫迟因为这个跟他生气,他们二人才会吵起来。
而现在,气氛却不知为何完全不同了。
如今当着卫迟的面逛烟花柳巷,总觉得有点奇怪,又心虚又……
“嗯。”卫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干巴巴的答应了下来,“可以。”
齐玦慢慢睁大了眼,最后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人迅速往里走。
卫迟紧紧跟在他的后面,脸色算不上太好看,不过起码没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