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中众臣再一回震惊,然却望着秦郡公依然沉练的神情,跟听见青铁骑赶往殿门的讯息更加震撼不已,莫非荀获也投靠了太原王?
秦郡公跟符任对望一眼,目露喜色,所有全都在照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秦郡公只命5万西北军进洛阳,自然而然是有他的用意,一来,人少比较好隐匿,进军疾速;二来,顶好是荀获的人马跟符重的青铁骑杀的两败俱伤,而他的西北军却保存了顶大的实力。
最终,如果荀获如果反水,5万军马起码可以拖一日,而他还有25万军马驻扎在豚郡,随其后都可以攻过来。
何况他们还有满朝的官吏作人质。
……
东华门边,15万大兵伫立在巍巍宫墙面下,长矛如林,刀光雪亮,如已闻到了血膻气,后晌的花街面上空无一人,唯有凉风萧瑟,在凛凛刀间吹过,萧萧空鸣。
玫红色的殿门紧合,宫墙巍巍,城堡顶上金黄色的水晶瓦耀如金阳。
3万青铁骑立在宫墙面上,个顶个黑衫黑甲,面色铁血冷鸷,后晌绚烂的日光照在他们纯黑的战甲上,反射出冰寒的寒光,要人不可直视。
殿门边,西北军守将鲁为仰头望着这支神秘的部队,转头对着高立马的荀获道,
“黑铁骑虽强,可到底人少,荀元帅,时辰差不离了,不要令侯爷等的太长时间,攻门罢!”
声音才落,便听哄隆一声,如闷雷惊响,厚实的殿门给轻缓打开。
门后逐渐浮露出青铁骑黑压压一片如山的背影儿,鲁为勒马倒退一步,眉角轻缓蹙起,转头沉音道,
“荀元帅,状况有一些不对!”
他们人马比青铁骑多出三倍不止,青铁骑占据城墙自然以死守为上策,现在他们还未攻城,青铁骑却自己打开城关儿,莫非是要正面迎敌?
这实在太自不量力!
荀获满身黑色战衫骑在立马,背后墨色织锦斗篷随风狂舞,线条分明的五官上神情肃穆沉静,凉凉的望着殿门一点点开启,一声不吭。
殿门打开,最前一人,体态俊挺,气魄寒洌,面颜寒峻,恰是青己。
战鼓大作,青己轻轻扬手,背后齐整的青铁骑如一把锋锐的宝剑,凛然出鞘,带着铮铮炸雷声,挥向门边的敌兵。
鲁为身段威武,高坐立马,面对如鬼兵神把般肃杀的青铁骑,即使人数占了决对优势也不敢掉以轻心,忙高叫道,“杀!”
一声令下,背后的禁军瞬时举起战刀长矛,刀刃划破皓空,砍向的却是西北军。
惨叫音、惊叫声顿起,血溅青砖,曲绕三尺,西北军多半还不知道发生啥,便已大片倒下去。
鲁为跟殷陇大惊,目赤欲裂的望着自个儿的军马给杀戮,挥刀指向荀获,
“你背叛侯爷!”
荀获已稳坐立马,黑瞳掠过来,瞥他一眼,轻漂漂的张口,
“蠢货!”
殷陇忙摸出箭欲向秦郡公通风报信,火金石还未点燃,忽然脸前剑光闪动过,红血喷出,一条断臂落到立马,立马给慌乱的人马踩成肉泥,殷陇惨叫一声,身子歪斜,险些摔落马下。
荀获收剑回鞘,挺俊的体态不曾挪动半分。
鲁为怛然失色,忙去查视殷陇的伤势,而,此刻,对边的青铁骑已杀到了脸前。
一场对敌,立马变作了近身杀戮。
刹那间刀光剑影儿,血肉横飞,西北军的尸体一层层在殿门边堆积,血流成河,浓淳的血膻气笼盖了整座洛阳。
风愈发麻洌,如临隆冬。
此刻宫中却是异常的静谧,乃至瞧不到侍从走动,殿门边的叫杀声穿过重重宫墙一直传进乾清殿中,众臣静默不语,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片诡谲的死寂。
左丞目光微闪,心头逐渐有一些焦慌,转头见秦郡公表情镇静,才稳了二分心神。
太原王符任身边有二名官吏自对边走过来,此刻却如作贼一般垂着头,听见了外边惨暴的撕杀声,更加抖若筛糠,面色惨白。
接近一个时辰过去,外边传来的声音渐小,秦郡公忽然一蹙眉峰,心口猛沉,不对,他曾传信给鲁为,荀获如果反水,立马发火箭传信,不用硬拼,保全人马撤退至城关儿,等待豚郡的大队军马前来接应。
如果功成,则以击鼓为信,他立马宣布太原王登极,绞杀蒋廉等人。
现在战况已近尾声,却不见火箭,不闻鼓声,状况不对!
秦郡公面色忽然一变,急急往外走,乾清殿的正门却骤然打开,进来的却不是秦郡公的府卫,而是禁军,门边天儿将黑,落日如血,无数禁军守在门边,禁军统帅一步步踏进殿中,目光阴沉的望着秦郡公,
“贵府府卫非召私闯未央宫,本帅已摁反贼之罪把他们全都处斩啦!”
秦郡公面色轻轻发白,目含杀机,严声怒斥,
“孤王是圣上钦点的监国议政王,有权掌管皇城中宫外所有事儿务,统帅居然敢私杀孤王之人,莫非也想反叛?”
统帅表情不变,无谓的抬首望向宫殿的正前边,沉音道,
“本帅只听从圣上的命令,可有犯上者,不管是哪位,格杀勿论!”
“圣上?”
秦郡公蔑笑一声,
“圣上早便已……”
声音一顿,秦郡公面色突变,赫然转头望向太原王,看他也是满脸无法相信的震惊之色。
宜妃手控紧,才要怒斥统帅,忽然听见背后通向寝殿的帘子叮当一响,那般细微的一声音响动,却似惊雷在她耳际炸响,身子似刹那间掉入了冰窖中,浑身僵直,面无血色,忽然转身,便见一道金黄色的背影轻缓向着诸人走来。
本应已薨世的少康帝缓缓出现于诸人跟前,在百官面上一掠,一撩黄衫,坐在了御座上。
“圣上!”
顺祥两腿一软,最先跪下,立马向前跪行两步,扒在少康帝脚底儿,抽抽啼啼的哭道,
“圣上你担忧死奴婢了,奴婢这便要虽你去了,天祐大元,陛下万岁!”
少康帝蔑笑的望着他,
“寡人走了,你不是还有新主子。”
顺祥面色灰白,
“圣上说啥?奴婢不明白,奴婢唯有你一个主子,奴婢侍奉你30年,还想再侍奉你30年呢、不、100年,圣上定可长命百岁!”
殿中众臣所有反应过来,齐齐跪地,激动叫道,
“参见圣上!”
宜妃也随着噗嗵一声跪下去,肩头轻抖,双唇微战。
宫殿中,唯有符任一人站满地跪倒的人众中,愣忡的望着少康帝,如没有法接受少康帝活过来的实际状况,清俊儒雅的面庞上带着浓浓的不甘。
秦郡公轻扯了下符任的衣袖,轻声道,
“亲王跪下!”
已走至了这步,自是再不可能转头,秦郡公却自然有他的思量,即使宫外的5万军马给杀,他还有25万便在豚郡,而禁军跟青铁骑加起来也才15万,鹿死谁手言之尚早。
起码他还有跟少康帝谈判的条件!
符任轻缓一笑,笑的绝望,
“到了如今跪和不跪又有何分别?”
讲完抬首望向少康帝,声音极淡,
“皇父设计引孩儿上钩,如今可满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