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被一声巨响掩盖了。门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了。
里面的俩人保持着叠罗汉的姿势,裤子还都敞着,李邺的内/裤还拉下来一截。
“……”
“……”
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同时呆了几秒。李邺最先反应过来,推开沈清源爬起来,又尴尬又羞恼又害怕地拉裤子。
没等沈清源反应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扑进来甩他一巴掌,尖叫道:“你个公狐狸勾引我老公!!!!!!”
那女的转头又去踢打李邺,怒骂道:“好啊李邺!你跟我不行跟男人就行了!!!!你个臭基佬,骗婚骗到老娘头上了!!!!”
李邺用手护着头一味躲闪,“芬妮你听我解释……”
那女的打几下就累了,停下手,说:“好,你解释!”
李邺看看目瞪口呆没有反应的沈清源,他脸上赫然印着五个指印。又看看面前满脸泪痕的老婆兼老板。平时好使的脑袋全乱套了,一脑门浆糊,话都说不利索,“我……这……这事……”
他老婆等得不耐烦,揪住他的领带尖声说:“是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李邺的肩膀无力地垮下来,低声呐呐说:“是他勾引我。”
沈清源像给雷劈了似的,耳膜脑袋嗡嗡地响。李邺负心也就罢了,万没想到竟是这样懦弱无耻!这可是他用尽全力去爱去仰慕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堪?!分手的时候感情碎了,现在是彻底连回忆也毁了。
他听到李邺说:“他是我老乡,是他把我带歪的。我认识你就和他分了,是他老来缠着我,我今天是想和他说清楚的……没想和他旧情复燃,是他非要勾引我……”
李邺已经恢复了理智和口才,话说得无比流畅诚恳,更真的似的。
沈清源抖着声音激愤地说:“李邺,你说话要讲良心……”
李邺急忙打断他,挤到他和老婆之间,对他老婆说:“芬妮,我们已经断了,有话回家说。”他扫一眼周围,低下声音道:“这不是光彩事,闹起来难看。”
他老婆并不傻,不可能光凭他几句话就信了。不过今天是打好主意来捉奸收拾小三的,什么都带齐了,不能因为是个男小三就罢手。她推开李邺,指着沈清源说:“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敢勾引我老公!今天不教训你老娘不姓王!给我打!”
哗啦啦从她身后冲进四个大汉,当先的一个进来冲着沈清源的肚子就是一脚!沈清源捂着肚子摔倒在地,立刻围上三个人对他拳打脚踢,另外一个则在他铺子里一通乱砸!
贺景瑞到街口就看见修鞋铺门前围了一堆人。
心急火燎地下了车,就听小卖部的老板对他大喊:“小贺,你快去看看,一个女的带人来砸店!小沈被打了!”
贺景瑞一听,双眼霎时就红了,全身的毛也竖了起来,。他对老板吼:“你看见还不报警?!”
老板也吼:“我报了!估计警察快来了。”
听说警察快到,贺景瑞稍微定一定神,双手操/起一把椅子,像头发飙的狮子似的往修鞋铺冲,“nnd,敢打老子的人,老子跟你们拼了!!!!”
门口看热闹的人看到他自动让出一条道儿,他挥舞着椅子径直冲进屋。
往屋里扫了一眼,他看清情况,知道自己不是打手们的对手,想起小卖部老板说是一个女的领头,便拿椅子去砸屋里唯一的女人。
李邺的老婆冷不防冒出个程咬金似的莽汉对自己动手,吓得一面尖叫一面抱头躲。贺景瑞才不管打女人难看,追在她后面把椅子都舞出花来了。李邺本来去拉打沈清源的人被推倒在地,这时看到老婆兼老板被追打忙爬起来去拦,被贺景瑞用椅子砸中,差点就昏过去。
“啊啊啊!!!杀人啦!!!!!”他老婆那堪比空袭警报的声音响彻小屋内外。
几个打沈清源的大汉忙赶过来。拳头脚从四面八方招呼在贺景瑞身上。
贺景瑞运足气一声狮子吼:“人多了不起!看你们去警察面前嚣张!!!!”
听到这句话,李邺一手捂着头一手扶着老婆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警察来就麻烦了。”
他老婆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此时隐约听到似乎有警笛响,忙招呼手下:“停手停手!警察要来了!我们走!”
大汉们簇拥着李邺两夫妻快速撤退。围观的人不敢拦,只偷偷记下车牌号。
贺景瑞丢了椅子去看沈清源。
小鞋匠被打得头破血流,闭着眼,气息微弱。
贺景瑞眼底一片血色,小心地把他抱起来,带着哭腔说:“清源,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
锁上门,贺景瑞也不管刚刚停下的警车,也感觉不到自己受伤的疼痛,忙着找相熟的街坊借开车去医院。
打沈清源的几个人都是有经验的,沈清源虽然伤得重,但没伤到骨头。贺景瑞也不清不重地挂了几处彩。他非要沈清源在医院观察,因为去的是自己开的医院,医生没说什么,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给沈清源吊最好的营养剂。
趁沈清源昏睡的时候贺景瑞回了趟鞋铺。他都不敢告诉沈清源,鞋铺损失惨重,机器全砸坏了,顾客的皮鞋皮包也烂了不少,要赔很多钱不说,关键是干活儿的家伙事儿全没了。
小鞋匠拼了几年的小小事业没了。他的生活就是围着鞋铺转,靠它吃饭赚钱,在里面工作生活,失恋也是通过埋头在各种包包鞋子中才慢慢恢复……要是他看到现在的鞋铺估计得掉半条命。
贺景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算账,他最近看好一支股票把自己的钱都放进去,估计得在等一、两个月才可以抛。手里能动用的现金只有七千,这个月底还要给沈家寄钱。
贺二少再一次被钱难倒了。
缺钱的时候,他就特别想家,贺家顿时变成高大的、闪着黄金之光的梦幻城堡。撬块砖也够他重建修鞋铺。找老爹要钱肯定是要不到了,上次说创业把话都说死了,再伸手老爹要以为自己在编谎话骗钱。如果说实话,贺成功绝不会同意把贺家的钱花到一个男的身上,说不定又要逼自己回家……实在不行就割肉,股票上亏了以后还能赚回来,总好过让沈清源伤心。
筱琴被一阵催命似的敲门声吵醒。她烦躁地爬起来隔着门往外看,门外站着西装笔挺的贺景辉。
她无奈地叹口气,打开门,“贺总,要不要这么早啊?”
很绅士地替她关上门,贺景辉笑道:“都11点了,还早?”
筱琴:“我昨天两点多才睡觉,不像你,朝九晚五。”
贺景辉:“我早说过你这种生活方式不健康。”
筱琴叉着腰面对他没好气地说:“你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就是要告诉我,我的生活方式不健康?我谢谢你!”
“对不起,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批评你的意思。”贺景辉好脾气地笑道。
“喝咖啡吗?”筱琴扔下他到厨房煮咖啡
贺景辉:“好。不加……”
筱琴打断他:““不加奶不加糖,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贺景辉边打量她的小屋边问。
筱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依旧不客气:“我在你餐厅里唱了那么久的歌,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最近不常去餐厅,换歌手这种事不须向我报告。”贺景辉靠在厨房边,注视着筱琴的背影。
筱琴耸耸肩,说:“是哦,你是贺总嘛。”
冬日的阳光落在木地板上画出明黄的方格,方格上方飞舞着点点金尘。俩人分别站在厨房的两端,隔着地板上的格子慢慢喝咖啡。咖啡的香气有种令人迷醉的苦涩芬芳,令贺景辉冷硬的线条松懈下来,而筱琴也变得温婉不少。
良久,贺景辉开口问:“你还走吗?”
筱琴:“要走的。”
贺景辉:“不能留下?”
看着地板,黑色睫毛在她的眼睑上投下两排阴影,她轻轻地摇头说:“我呆不住。”
贺景辉不再说话,专心地把咖啡喝完,将杯子放到料理台上,恢复了惯常的严肃:“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筱琴挂上标志性的漫不经心的的微笑:“乐意效劳。只是,贺总也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贺景辉:“是个人就需要帮忙。”他走到筱琴身边,递过一张□□。
筱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