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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小叔,她是我的前妻(1 / 1)

“前夫”两个字犹如一枚空降炸弹,炸的何煜头脑发懵!

不远处,一直默默关注何煜的韩淑珍不知道儿子怎么了,好像被咒语定身了一般,想要走过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不急,先等等再说,毕竟儿子何煜是何氏集团的总裁,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有着一定的应变能力。

何煜看着小龙女,看着眼前美不可言的绝色女人,如果今天不是愚人节,那么就是她在戏弄自己。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前妻?

不可能!

他前妻虽然也叫龙子昕,但长得歪瓜裂枣,前平后板,怎么能和眼前这位绝代佳人相提并论划等号呢?

看着何煜的一张俊脸像调色板一样,精彩纷呈,龙子昕撩唇而笑,袅袅而立,并没有何煜想象中那般无所适从,右手持着高脚杯,左臂环着腰身,姿态妥帖恬静。

在这世上,有一种女人,她的笑容宛如罂粟一样,开的越娇艳,就越发毒辣。

“你到底是谁?”何煜颤抖出声时,脑子里杂乱无章,额头隐隐冒出了一层薄汗。

龙子昕微笑着,身子慢慢贴向何煜,越贴越近,神情举止好像情人般亲昵,但出口的话语却寒冷如冰,“忘了告诉前夫你,我是国内著名高级化妆师,曾经的歪瓜裂枣,前平后板只是我的作品。”

何煜表情如同被雷劈过,目瞪口呆,以为刚刚所听皆是幻听。

龙子昕再出口,话锋一转,缓缓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不给你机会吗?何煜呀何煜,你也不想想,你是我前夫,我怎能不讨厌你,我怎么可能给你机会?”

何煜手尖麻痹,似乎就连呼吸也成了奢侈品,耳边响起她轻淡却清晰的声音,“何煜,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我是何家曾经的养女,你的前妻——龙子昕!”

“不,不可能!”何煜怎能不震惊?怎能不大惊失色?

“宝贝,累了吗?”英俊的男人,今天当之无愧的男主角走过来,龙子昕手中的酒杯被何俊峰拿在手里,随之递给了身后的李一航,她看到了,何俊峰手指修长干净,在他的中指上,一枚简约的男款白金戒指在阳光光华毕露。

上面刻着龙子昕的名字,像是最精致的藤蔓构成了最妖娆的花纹,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右手的中指,那里也佩戴着一枚同款女式婚戒,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何俊峰。

何俊峰伸出空着的手,龙子昕把手放上去,于是被他一点点握紧。

“小叔,小叔,她是我前妻。”何煜遮掩眸中的痛苦,但身体止不住颤抖,是愤怒,也是后悔不跌。

“同名同姓而已,别胡思乱想。”闻言,何俊峰笑了,这一笑男色惑人,魅力不可抵挡。

众人眼中,何俊峰的眼眸是深情的,这个长袖善舞之余游刃有余的男人,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看着他和她,伸手把龙子昕搂在了怀里,看似轻松,掌心却贴着龙子昕的后背,搂着她走向一边。

何煜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的身体僵了,动作也僵了,手中的酒杯因手指颤抖晃动了两下,紧接着便听到“啪”的一声,酒杯砸落在地,刹那间摔成了碎片,如同他此刻的心,四分五裂。

那只摔碎的酒杯不是何煜的,他的酒杯还安好的握在他的手里,摔碎酒杯的那个人是站在她身旁的母亲韩淑珍。

“抱歉,酒喝多了,有些不胜酒力。”韩淑珍笑着对看着她的嘉宾解释,随即招手示意侍者过来收拾残局。

何煜看着母亲,他的脑子是空白的。

明明就是何煜手中的酒杯摔碎了,韩淑珍却眼疾手快采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儿子手中,这一幕落在何承光的眼中,他不得不佩服韩淑珍急中生智的能力。

她失手总比儿子失手要稳妥一些。

何俊峰和龙子昕都听见身后传来的酒杯摔碎声,却都没有回头,他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低语,“你惹麻烦了。”

他在开玩笑,龙子昕看得出来,侧身,看着他,笑了,“所以你应该做好思想准备。”何家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肯定会对他们狂轰滥炸,务必拆散他们,因为何家人把脸面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不然在二十年前也不会把何俊峰送的远远的。

现如今,何俊峰和何家的养女,也就是和前侄媳订婚,这样惊世骇俗的不堪之事,何家是万万不会接受和容忍的,所以,龙子昕打趣何俊峰做好迎战准备。

“一般没人敢招惹我。”男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异样邪魅的弧度,即便是有些人不知死活前来挑衅,他也毫不畏惧。

“……”龙子昕觉得,这人自我感觉太好了。

何俊峰将他上一句话补充完整,“你最好也不要招惹我,否则,我会让你下不了床。”

“……”

见她不说话,何俊峰笑着看她,眼神烫人,“怎么?”

“饿了。”不说饿的话,他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羞人话呢!

……

儿子不仅脸色苍白,双手也是冰凉,好似受了天大的打击似的,此地不宜久留,韩淑珍只能带着儿子离开,一同离开的还有何承光。

在车上,任凭韩淑珍怎么问,何煜双目赤红,就是不吭声,整个人如同中邪一般。

“小煜,那个龙子昕到底对你说了一些什么?”韩淑珍嘴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是何煜充耳不闻,也不是充耳不闻,母亲的话他都听见了,可是让他怎么回答,说何俊峰的未婚妻是他前妻,说他刚刚叫他的前妻为婶婶?

一种无力的窒息感堵住了何煜的呼吸,难受的很,痛苦的很!

何承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直背对着他们,儿子的失魂落魄和有苦难言,让他有了一种极为大胆的揣测,只是,他被自己的揣测惊呆了,因为韩淑珍不是口口声声说两个龙子昕不是一个人吗?

……

喜庆的订婚现场热闹非凡,并没有因为何家人的离开而改变什么。

何俊峰单手撑脸,静静的看着正在吃糕点的未婚妻,“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比如结婚,这四个字在他心里没有说出来,怕影响她的情绪,他曾经提起时,她拒绝了,而且闹得不愉快。

“没有。”龙子昕想了想说,“愿望倒是有一个。”

“说说看。”

龙子昕摇头道,“还是不说了。”愿望不是要放在心里的吗?

“说说看,我想听。”何俊峰不放弃,循循善诱。

龙子昕用右手握住某人的左手时,两枚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它们一直,都在。”

没有所谓的我爱你,没有所谓的海誓山盟,只是一句,“它们一直都在。”

她的愿望就是——两枚订婚戒指一直都戴在彼此的手上,这难道不就是一种长相厮守的愿望?!

这话扎在何俊峰心口,隐隐作痛,以至于心里柔情万千,今天这个日子,虽然沐浴在阳光下,仍然会觉得小冷,但男子嘴角的笑却犹如花开明媚,和煦舒心。

后来见她吃东西,额前发丝垂落,何俊峰伸手过去,看了一眼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蛋糕,淡淡道,“别吃太多甜点。”

“很好吃,你尝尝。”龙子昕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到何俊峰嘴边,他笑笑吃了,觉得有点甜腻。

“倒杯水。”这话是吩咐身后的孟旭阳。

于是几分钟之后,一杯菊花茶出现在何俊峰面前,他看着黄黄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下意识看了一眼孟旭阳。

这人虽没有李一航足智多谋,倒是有心。

龙子昕喝了一口菊花茶,笑了,“谢谢。”

这个谢谢是赏赐给孟旭阳的,孟旭阳听了,顿时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笑了,讨好了未来的老板娘,自然也就取悦了老板,这个道理他懂。

3月8日夜晚,听说一场焰火晚会几乎照亮了大半个江州市,而这些,都是何耀华从第二天的媒体报纸上知道的,因为昨晚的何家,可谓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韩淑珍带着何煜前脚进门,何耀华就坐计程车回了家。

看着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匆匆离开,他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一进门,就看见韩淑珍用手指气急败坏戳着孙子的脑门,“何煜,你倒是说话呀,你是不是想要气死你妈?”

韩淑珍的指甲太长,可能是戳痛了何煜,所以何煜皱眉看了她一眼,然后抱怨道,“你不是说两个龙子昕只是同名同姓,她们绝对不是一个人吗?”

反问的话,生生撕裂了空气,给每个人的心头都插上了致命一刀。

为什么会忽然间觉得很冷呢?

韩淑珍手指微微颤抖,如遭雷击的除了何耀华,还有何承光,震惊不已的是梅红。

“何煜,到底是怎么回事?”最终,率先说话的那个人是韩淑珍,她死死盯着何煜,眸子宛如翻涌不息的云,她在紧张,同样紧张的还有何耀华和何承光,屏住的呼吸,透着压抑,似乎能够瞬间就抽走空气中的氧份,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凝滞,停止流动的空气里,漂浮出寂寞无望的尘埃,寂静游走,吸进鼻翼间,扎进心窝处,传来一阵细密的疼。

何煜脸庞抽搐着,声音仿佛从喉咙里迸出来一般,“她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韩淑珍脸色一变,眸光蓦然射向何煜,宛如寒芒利刃,惊声道,“……何煜,你在乱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能相信那个女人的片面之词。”那个丑八怪龙子昕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绝对不会怀孕,加上两个龙子昕长相相差十万八千里,她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何煜脑袋发疼,好像有人拿着铁杵在里面肆意乱捣一般,疼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无助而仓惶,“妈,你就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了,人家龙子昕都说了,她是著名化妆师,之前那个丑八怪龙子昕只是她的伪装。”

韩淑珍无视儿子的悲愤,眸中一片死寂,甚至没有了焦距,心口传来剧痛,痛得她只能下意识依循本能抽着冷气,“不可能……不可能。”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何承光呆呆的跌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何耀华大受打击,同样遭受打击的还有梅红。

不是没有见识过梅红六神无主,事实上梅红很少六神无主过,即便是何俊峰的出现就像晴天霹雳曝光了丈夫对自己的背叛,她也只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节食三天,三天之后,她打开房门走出来,面对何耀华的下跪和声泪俱下的忏悔,她只是说了一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这样吧。”

她的冷静令人发颤,她的宽恕令何耀华对她俯首称臣。

其实,就算梅红一哭二闹三上吊,又能怎样?正如她所说,老公的背叛已经发生,老公的私生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她改变得了吗?

此刻,梅红神色悲戚,声音淡淡扬起,宛如空气里的尘埃,虽然漂浮,但却从容不迫,“淑珍,人家龙子昕都承认了,你为什么还一口咬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难道你忘了,龙子昕曾经说过她额头上的伤疤是给摄制组扛设备时不小心滑到刮破的……原来,她不是在摄制组打杂,而是摄制组的化妆师……”

“现在成事后诸葛亮了,之前都干嘛去了?”韩淑珍这话毫不留情,一字字扎进梅红心里。痛吗?与其说痛,还不如说是心灰意冷。

“韩淑珍!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当初不是你胸有成竹说她们不是一个人,还说是韩勇千辛万苦调查到的信息。”何承光声音嘶哑,血气冲进双眸里。

是啊,追根求源,当初是她一口咬定的,韩淑珍呆呆坐着,两个龙子昕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韩淑珍怎么可能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如果是真的,那龙子昕怀孕又是怎么一回事?当年,她不是在龙子昕经期的时候,给她服用过藏红花吗?藏红花不是可以让女子终生不孕的吗?

韩淑珍越想越怒,越想越恨……

客厅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似乎任何一个人都能在紧紧闭合的唇齿间尝到甜腥味,凝重的咬着唇,而眼底更是一片冰雪寒芒。

“……他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能之辈。”那个他指的自然是韩勇,何承光声音嘶哑,仿佛被巨石碾压过一般。

韩淑珍咬牙默不作声,她能说什么吗?当然什么也不能说,事情已经成这样,只能保持缄默,变相的把责任推卸在韩勇的头上,力求自保。

好半天,何耀华开口,“现在不是相互指责的时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还能怎么样?当然不能让那对狗男女狼狈为奸……”因为愤恨,韩淑珍口不择言。

何耀华脸色微变,瞬间阴沉无比,双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泛着淡淡的冷白。但他却隐忍不发,一道视线凝聚在他的身上,他知道那人是何承光。

何承光整个人坐在黑色真皮沙发里,神情平静,听了韩淑珍的话微微挑眉,眸色犀利而机警,鬓旁微微有些发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会让人产生一种假象,好像他是一个很可亲的家族长辈。

“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已经让何家蒙了羞,现在倒好,私生子和前侄媳搞在一起,还大张旗鼓举行订婚宴,幸好我姓韩,如果姓何的话,我早就一头撞死在这墙上算了。”

一个人讽刺挖苦别人能够攀升到什么境界?看韩淑珍就知道了,字字含针,宛如利刃出鞘,不见血誓不罢休。

何承光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物件砸在地上,近乎咬牙切齿道,“韩淑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韩淑珍被何承光呛声,顿时脸庞扭曲,恨恨的瞪着何承光,喷火的眼神,如果她忽然间发神经病要冲上去掐死何承光,极有可能。

室内沉寂,没有人开口说话,有一种无言的死寂肆意游走,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一片。

何煜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嘴角近乎痉挛的的抽搐着,良久后只有微不可闻的呢喃声从他嘴里流溢而出,“我觉得现在应该告诉小叔,他的未婚妻龙子昕就是我的前妻……”

韩淑珍等人纷纷惊诧的看着何煜。

强烈的痛苦中,何煜声音破碎变调,“我之前告诉小叔,龙子昕是我前妻时,小叔却说只是同名同姓,让我不要胡思乱想,我想,小叔应该还不知道……”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竟带着哭腔,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何煜此刻终于濒临崩溃了吗?也许当龙子昕对他说出真相时,他早就已经崩溃了,之前只是兀自强撑着。

“对,打电话,给他小叔打电话,让俊峰知道龙子昕是如何的不要脸……”一语惊醒梦中人,韩淑珍站起来时,因为双腿软弱无力,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之后,又硬撑着站起来,捡起进门时,扔在地上的包,拿出手机,拨打时,想起何俊峰可能不会接她的电话,于是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拨打。

电话被对方接听的那一刻,韩淑珍把电话递给何煜,这个时候,只有何煜的话对何俊峰才有可信度。

“小叔,她是我的前妻……”何煜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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