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师目前的规模,南机关判断是7000人,影佐祯昭的判断是12000人,情报机关越来越不可靠,自己得出数字能相差那么大,也不知道谁更接近真实。前线士兵更是报告,一对一格斗,中国士兵已经很难对付,前线好像看不到瘦骨嶙峋的中国士兵了。以往打仗,抓到稍微胖些的,那必然是高级军官。
一个骑兵小队一天前在外面截获2辆中国军队补给卡车,上面装满了美制c口粮,显然他们现在每天就吃这个玩意儿。目前加尔各答海运困难,18师团只能用难以下咽的本地大米补充,士兵每天800克大米,数量是不少,但是其他副食几乎没有。本地人几乎不吃肉,也不收军票,又不能抢,使得就地补充很困难。
牟田口手上还有一个48联队可以调动,以往不是主力联队,战斗力较之55和56联队弱,不过缅甸战役时,这个联队倒是没有正面打个头破血流,老兵保存较多。所以他一直捏在手里没打出去。这支3700人事他最后的预备队,要是调出去,加尔各答城里只剩下印度第三师和很少的日军了。
影佐祯昭走时特意来电要求盯住印度第三师,因为加尔各答银行下面的秘密,不少印度民间武装都知道,所谓第三师在缅甸凑了了架子,在印度本土补充了不少人,很多知情人混进了这支部队。
思前想后,困难是不少,但是有一样诱惑也时刻向他招手,就是褚亭长部似乎分的很散,很乱。这是航空部队证实的,空中可以发现敌人队形乱糟糟的,这里一摊,那里一坨,要不然也不会有补给卡车被骑兵截住。
飞行员说,看上去敌人好像各处都有。甚至有些部队向东,另一些则向西,就在相邻的道路上走。如果在陆军大学,有人做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部署,一定会挨学长大耳瓜子。兵力集中,一向是基本的军事原则,而且部队分散会将后勤供应搞的一团糟。
他看到了敌人犯下兵家大忌,岂能不动心。他从江草电报里得知,敌人主要攻坚力量在他的方向上,研判指挥部就在这里,蹊跷的是没有重炮,是硬用坦克优势从他手里夺取了车站。江草报告,敌人损失也很残总。应该无力再发起进攻。
江草还在电报里建议,趁着敌人分兵,18师团反其道而行之,主力尽出三面围攻这股敌人,一举将其指挥部吃掉,或许是险中求胜的好棋。
他内心挣扎着寻求理智,思考着刚刚吃了败仗的江草大佐,是否在建议进攻上,完全从军事出发,还是存在复仇的冲动?
当然无论这么摇摆,牟田口不可能抵抗住毕其功于一役的诱惑,这也是所有帝国军人的通病,他们接受军国主义教育,迷信精神力量,在中国战场十多年,这种习惯性思维又被无限加强。无数战斗已经证明,无论局面多艰难,只要坚持下去,最终垮掉的会是中国军队。
牟田口一拍桌子,决定赌了。当然城内部署还是要走,他将副官猪濑重男少佐招来,让他们拼凑力量组织城内防御,另招来工兵联队井上义一郎中佐,让他不动声色继续挖掘银行。然后让印度军队提前出生,替自己趟路,不要留在城里。出发前,他又给恒河西岸苦撑的冈崎清三郎中将发报,大致陈述了计划,以及他对乘乱歼灭敌人指挥部的判断,要求他至少出动一个联队和南海支队配合行动。
部署完毕,他决定亲自带着部队出城,看看能不能伺机歼灭褚亭长200师。他给冈崎电报拍发的同时就被419截获。看起来形势还是险恶。
褚亭长已经向419表示了准备孤注一掷的决心,这次要在在城外歼灭敌人主力,然后收拾牟田口,但是现在看起来,敌人比他更孤注一掷,加尔各答也不要了。3天内,敌人会到齐,那时候,大约会有2万5千人规模,与褚亭长目前的兵力呈5比3优势。
“这个牟田口,纯粹的军事冒险主义。”程大洋摇了摇头,“哎,给我们增加变数了。”他知道目前日军两个师团里已经有11座野战医院,患病人数逐日增加,炮弹只有一两个基数,这么困难竟然还敢发动这样的进攻。
“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啊。咱们副艇长这乱糟糟的布局,是不是让人看出毛病来了?你看敌人电报上期望很高啊?”政委说道。“要不然,建议他别蛮干了。”
“你不了解他,他是个心气高着呢,以前是想当中国最年轻核潜艇艇长,现在更不得了,满脑子打出一个反法西斯大转折,朱可夫刚在伏尔加河上游萨拉托夫围住了霍特集群,眼看好消息要传来,他是猴急猴急的。”程大洋道。
“我看,这个猴急要得,目前信息化优势,机动优势,火力优势都在我,部队分散反而有利于各种调动。打歼灭战时机已经成熟,我看未尝不可。”林秀轩说道。
“你觉得可以一战?”
“相信禇艾云同志吧。他现在已经是非常优秀的陆军指挥人才了,比我们清楚利害和分寸,我们只要做好提信息支持,相信他能打好。就事论事,敌人的部署我们全盘知道,只是账面上,我们兵力少一些。”
“林处,账面劣势就这么容易找补?”
“拿破仑说战略上以寡击众,无非是战术上以众击寡,信息,机动优势在我,敌人东面援军远在280公里外,他们可没有汽车。”
林秀轩侃侃而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我看,你也犯了军事冒险主义。”
“我这最多算机会主义,程艇长你想,褚亭长部队能进能退,行动自由,冒什么险?无非能不能胜罢了。不能胜,我们撤,最多损失一个加拿大旅,让苏联人把战略转折拿走,那本该也是人家的。”
“我看可以。”政委插话道,他似乎又站在而来林秀轩这边了,“其实只比我们当初预料多了一个联队而已。变化不大。”
“我提议再帮副艇长一下,虽然我们*不多了,但是这次得端掉敌人指挥部。”林说道。
“对,说不定敌人就能不占自乱。”
三个人完成决定,立即给褚亭长发报,会在他寻机决战的当口给予全力支援。
无人机看到印度部队开出来,大摇大摆向北而来,还有十几辆坦克伴随状大声势。日军入夜后出城西,鬼鬼祟祟没和印度军一路。被重击的55联队入夜后开始修桥,偷偷把自己炸的桥又修通了。江草大佐知道复仇的时刻就要到了。
褚亭长一个人坐在蚊帐里算卦,把郭汝瑰弄走了,他行动自由些了。目前一切都在他的筹算之内。他脑海里清楚知道方圆一千平方公里内,敌人10个大队与自己的15个营所处的位置,知道敌人顶盯住了自己的指挥部,而且想要要形成合围一口吞掉。
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以免第二师团在3天内赶来增加变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作诱饵,让这里敌人聚集起来,然后在他跳出包围圈的同时,由419敲掉敌人指挥部,这样一举由守转攻,让敌人无从适应。不过胜败关键在于火候把握,自己指挥部动的太快,或者太慢都不行。
陶名章和周有福都来电让他尽快移动,他就是不动,他知道敌人也有侦测电台群的设备,故意增加了很多与英军的扯皮通过电台发送,生怕敌人设备落后探测不到。从敌人侦察重点看,他们存在着几个重点,似乎不完全确定是这里。
“师座,”他的警卫连长赵小力走进来,“听到外面枪声了吗,一晚上巡逻队抓了20个奸细,刚才一起毙了,这里看来不能多待。咱们还是赶紧和其他部队会合为好。以免夜长梦多。”
“不用怕,刚卜了个主巽客乾的姤卦,目下情势交替,敌势稍涨却不持久,我以静待变,必有惊无险。”
“师座神算,不过我们指挥部,毕竟只有骑步坦各一营外加指挥部直属部队,一共两千多号人,虚实也暴露了,只有等其余的弟兄们来了,合兵一处,才能安心啊。”
“你一个连长懂个屁。我们就待在这里,让日本人来动我试试?”
“师座。那我下去看看洗脚水烧好了没有。”赵小力讨了个没趣,正想出去。
“洗脚不急,你刚才审问间谍,有没有审问出哪儿来的?”
“审问过了,都是附近村里农民。日本人三瓜两枣就收买了。”
“让机步营二号骑兵营分头去这些通日的村子,把村民赶出来打骂一顿,但是不要死人。”
“这是要……”赵小力不太理解师座的用意。
“让他们去报告日本人,说我的指挥部就在这里,我的机步营他们都认得出吧?”
“当然,日本人识别画册里画的可清楚了,只要能认出半履带车就知道是我们指挥部的人马。”
“等一个小时出发,本地人睡的早,等他们睡踏实了再吓唬他们。”
“是。”
200师机步营四面出动,连夜开赴四周村落。当地村民远远听到马达声,就知道大事不好,起身要炮,外面枪声大作,举着火把骑兵先到一步,把四周出路围住了。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跳,人畜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