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不必管他死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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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我已经和公关部打好招呼了!他们现在都在严阵以待,有的媒体已经在连夜联系了……”

见到宁致远的身影,小周迎上前来,

“您不用担心,明天肯定不会有照片流出……咦,林哥呢?”

宁致远没有回答。

他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靠在真皮座椅上,他点了一根烟,将视线投向车窗外。

此刻,慌乱的场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寻欢作乐的嫖客都被治安队带了回去,这个不必多说;就算正常的酒吧客人,被这样一闹,自然也没什么继续的兴致。原本停满豪车的停车场很快空空荡荡,无端显出萧瑟来。

在零星剩下的车里,宁致远认出了一辆熟悉的座驾。

那是庄府的车。最近,他家那个大少爷巴结宁致远巴结得很紧,连这辆车他都看熟了。

宁致远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庄晓那日在帝国学院里说的话,又一句句出现在他脑海中。

——“你真的以为在小鹿身上,你曾经赢过我?”

——“和他一起跳舞的人是我,理解他、懂他,照顾他的人也是我!他信任的人是我,甚至当初那十亿,他最先开口求助的人,也是我!”

——“若不是当初我没有能力……你以为轮得到你?”

——“可现在……我回来了!”

宁致远捏着眉心的手指一下子绷紧了,手背上显出几道青筋。

“该死……”

低骂一声,宁致远眉头越皱越紧。他突然伸手按下车窗,外面的冷风冲了进来。

小周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

“宁总……车里太热?要么,我叫司机把冷风打开?”

这窗子都是特制的,外面透过玻璃看不见里面,更拍不成照片。可车窗落下,宁致远这张上惯了各大杂志封面的脸直接出现在车窗边,那可就不一样了。

宁总一向注意细节,从不曾在这种地方出纰漏。可今天,他真是处处都不对劲。

“不用。”

宁致远声音也透着躁意。小周想劝他关窗,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宁总,您是不是太累了?还是伤口开始疼了?您脸色好差啊。”

“……”

“要不然,您闭眼休息一会?林哥那边……是不是还没结束?等会我去接他……”

“不用。”

小周才试探了一半,就被宁致远打断了。他赶紧住口,看到宁致远向后重重地砸在椅背上,用力吸了一口烟。

烟雾弥漫中,他眼眸低垂,眉头蹙成川字,下巴线条缓缓收紧了。

“开车吧。”

“什么?那林哥……”

“不用管他了。”

“可是……”

“不用管他,会有人将他送回去的。”

咬着烟蒂,说话声音都有些含混,却无端带了狠意。宁致远翻过手腕,瞥了一眼表盘。

“打电话给办公室。叫他们马上准备好会议室——这场会,本来半个小时前就该开始的。”

……

几个人小时后。

“小鹿,小鹿!”

林鹿浑身一抖,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庄晓关切的目光。

“别想了,乖啊。你跟师哥在一起,师哥送你回去……小鹿,你安全了。别怕,没事了。”

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安抚地轻拍着。林鹿眼神在庄晓脸上看了一会,涣散的目光才找回焦点。他似乎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在那个可怕的小酒吧里了。

他现在在庄家的汽车里,身边是能够信任的人。

他安全了。

“师哥……”

轻声唤了一句,声音都在抖。庄晓满脸都是心疼,慢慢安抚着他。终于,林鹿紧绷的肩背松弛了些。

可他还是弓着背,垂下头,牙齿依旧叩叩作响。庄晓看得出来,他依旧很紧张。就好像陷在方才那一场噩梦般的经历里,没能够真的摆脱。

“小鹿,你自己行吗?真的不用我陪你?”

林鹿摇了摇头。

“可是你自己回去,我真的不放心。或者你去老师那边住一晚也行——最起码,你身边有个可靠的人,能够照顾你啊。”

“不要,老师身体也不好……我也不想让他担心。”

林鹿的声音很小,

“我自己可以。没事的。”

他这样坚持,庄晓没法再说什么了。他犹豫片刻,开口问道,

“宁致远一直没有接电话?”

“致远哥他……他可能在忙吧。”

“忙?忙什么?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真的不管你死活?”

庄晓的火气似乎一下子冒了起来,

“你以为我没看到,我到场的时候,你正在给他打电话!你打了几个电话了?现在又是几点了?啊?整整三个多小时,见了你那么多来电,他就不能回一个?小鹿,他……”

“……”

“小鹿,你说话啊?你心里难道真的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林鹿头垂得更低。庄晓用力揽住他肩膀,

“若是他对你好,师哥也能甘心。可他分明没有……他欺负你,他禁锢着你,你为他做了多少牺牲!可就算这样,他都不能好好照顾你?今日若不是阴差阳错,你遇到了治安队突击排查,你……”

“是我不该和厉行出去。致远哥警告过我的,是我……我不听话。”

“就算你不听话,他就能放着你不管吗?你他难道不知道你遇到了危险?”

林鹿难堪地摇了摇头。

庄晓愣住了。

“你没告诉他?为什么?”

看着林鹿的脸色,庄晓神色突变。

“你……莫非你是不敢?你不敢让他知道?”

“致远哥提醒过我的……叫我不要和厉行再来往了。可我没听话……他会生气的。”

“那又怎么样?你只是和厉行出门,又没有做别的!是厉行骗了你、胁迫你,你只是受害者啊!你……你遇到了这样的危险,却还怕他会生气?小鹿,你在他身边,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恰在此时,车子停了下来。林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推开车门,

“师哥,我到家了。我要回去了,师哥,谢谢你……我要走了……”

他落荒而逃,手腕却被一把攥住。他不敢看庄晓的眼睛,消瘦的肩膀发着抖。

“小鹿……”

“对不起,师哥……是我不好,我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了,你别生气……”

“我没有对你生气!”

一声低吼,打断了林鹿的语无伦次。庄晓跟着林鹿下了车,用力抓着他手腕,将他推到了公寓楼里。

“师哥从没对你发过火。今天也是第一次冲你吼——可是小鹿,这明明是师哥的错,你却在向我道歉?!”

“……”

林鹿依旧低着头。他只穿着单薄的t恤,微微发着抖。庄晓嘴唇动了几次,却再不忍心对他发火。

他沉默地脱下外套,披在林鹿肩膀上。林鹿本能地一躲,被他按住了。

四目相对。庄晓抬起头,轻轻替林鹿理了理凌乱的额发。

“师哥……”

“小鹿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对你凶,可我怕自己忍不住。”

庄晓又沉默了一会,似乎是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再次开口。

“外面那么冷,你感觉不到吗?你只穿了短袖……你为什么不进到车里来,或者要求我跟你进公寓?还有,我骂了你,你却在道歉……你知道我看你这样子,心里多心疼吗?小鹿,我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你和宁致远在一起,永远是你在迁就他?是不是永远你在退让,你在道歉,你在包容……受委屈的那个人,总是你?”

“没有,真的没有的。致远哥……他,他很好。”

“他当然好。有你这样去维护他,他怎么可能不好!可是你呢?谁来心疼你,谁来照顾你?”

庄晓越说越气,两手都在发抖。

“你这样,叫我怎么能不担心?”

“……”

“小鹿,宁致远究竟有什么好?他对你不好啊,他让你伤心,他让你遇到危险后连个能哭的地方都没有,还要提心吊胆怕他发火!他怎么配得上你?”

“不是的……”

“林鹿!为什么你就容不下别人说他一句不好?当初在学校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他对你不好!他不爱你,不尊重你,连最基本的照顾你都不能!你为什么还要维护他?你太傻了!你为什么不能把眼睛从他身边转开?世界这么大,总有人肯全心全意对你好啊!为什么不能转开视线,去看一看别人?”

一言既出,两个人都静了。

庄晓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后悔,不该情急之下将这些话和盘托出。可事已至此,他心里又是真的难受,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向前一步,握住林鹿手臂。却又怕叫林鹿觉得紧张,声音便放低了。

“六年了。小鹿,你也该走出来了。别犯傻了,宁致远根本就不爱你!”

林鹿抬起了脸。那一双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没有血色的唇也在发抖。

“可是,我没办法啊。”

“什么?”

“我说,我没办法去看别人……我看不了别人了。”

林鹿声音也抖得厉害,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林鹿抽泣着,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其实我知道的……师哥,我都知道的……致远哥不喜欢我了,他早就不喜欢我了。他看不起我,是我没用,我太笨……可我没办法……没办法不喜欢他啊!

我没办法去看别人……师哥,求求你,你走吧……我真的没办法啊!所以你不要提醒我好不好……我知道我笨,我傻……你就让我傻下去……我自己想做个傻子,行不行?”

听了这话,庄晓一下子愣住了。林鹿却再也待不下去,推开他,逃也似地冲进公寓,用力甩上了门。

他几乎脱了力,背靠在房门上,一点点滑坐下去。身后,庄晓的脚步声惶急,在门口停下。接着响起阵阵拍门声。

“小鹿,你开门!是师哥错了,师哥向你道歉!你开开门……对不起,师哥不该胡说的!小鹿,你没事吧?”

林鹿捂上了耳朵,可那声音依旧不屈不挠地往耳朵里钻。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才停下来。

门外一片安静。可林鹿知道庄晓还没走。

他向后靠在门上,轻声唤了句,

“师哥?”

过了一会,庄晓才低声答话。隔着一道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闷。

“小鹿。”

“你走吧。很晚了,说不定致远哥就快来了。”

隐约一声,似乎拳头砸向了墙壁。这声音很低,却好像砸在林鹿心里,叫他的腹腔也跟着一颤,胃里隐隐作痛。

“今天谢谢你,师哥。可是我不会离开致远哥的。”

“……”

“我喜欢他。”

“……”

“对不起师哥,总是让你担心。”

“别这么说,你没什么对不起师哥的。”

庄晓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哑了。

“六年前,师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是师哥对不起你。”

“……”

“可是小鹿,你总有一天要离开宁致远……他根本不爱你,他完全是在禁锢你,他会毁了你的!就算你不肯承认,但这是事实,就算你认清这些会很痛苦,可你必须……”

“师哥!”

林鹿的声音已经抖得不像话。这一嗓子,几乎算是凄厉。庄晓一下子住了口。沉默许久,他才开口,

“小鹿,你休息吧。我这就走了。可我手机会一直开机,你随时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行,有事你就找师哥,行不行?”

“……”

“你答应我一声。不然,我怎么能放心走?”

“我答应你。要是有事,我就向师哥开口。”

“好。”

又静了片刻,庄晓低声说,

“今天本来是想给你送点资料。可看样子,你也不会给师哥开门了。小鹿,资料袋我给你放在门口,你记得看。一定要看。还有圣依丝……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不管你跟师哥是怎么个态度……甚至你不想让师哥举荐你,我也可以全程不参与。但你不该再耽误自己一次了!你一定要……”

“我会考虑的。”

林鹿第一次打断了庄晓的话。他声音很轻,却很清楚,

“圣依丝也是我的梦啊,师哥。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就好。”

“嗯。谢谢师哥。”

“你不用跟师哥说谢谢。永远都不用。”

“……”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庄晓声音又响。

“小鹿,我走了。”

“好。”

“你早点睡……晚安,小鹿。”

那之后,庄晓没有再等他回答,就转身离去了。脚步声里,林鹿闭上眼睛,用力抱住自己的膝盖,蜷成了一团。

这一句“晚安”,仿佛一句嘲弄。

毕竟这个夜晚,注定无人能够安眠。

……

林鹿确实遵守了诺言。

庄晓走后不久,他就出了门,珍重地将资料袋抱回了公寓。他无法回应庄晓的心意,但他明白这礼物里面有师哥的一片厚望——那是多年共舞换来的惺惺相惜,与深重的期许。

师哥是真心想要让他再回到舞台上的。林鹿心里很清楚,也很感激。

可是致远哥不会同意的。

这一点,林鹿比谁都更加清楚。

毕竟,放弃圣依丝,就是当年换取十亿的代价之一。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这是他们的约定。

用血淋淋的一双翅膀,换来母亲的幸福,和栖息在致远哥身边的机会。从此星空再美都与他无关。

他注定不可能再次飞翔了。

夜深露重,房间里有些冷。林鹿缩在沙发里,胃里一阵阵发紧。

小酒吧里惨痛的经历,就好像潜伏在浓黑中的怪物,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他打开了所有的灯,客厅里顿时灯火通明,连一点阴影都没有了。

若是以往,只要开着灯,林鹿就能勉强睡着——虽然雪亮的灯光下根本没法好好睡,但多少能得到点休息。不至于第二天醒来后,就头晕心慌,难受一整天。

可今天,这法子也失了效。

房子这样大,又这样空。处处都好像鬼影曈曈,仿佛一抬眼,就会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端着一只高脚杯,向他露出狰狞的笑容……

林鹿又是一抖。他缩成一团,将自己裹进一床毛毯,却躲不过心底的恐惧。

他害怕了。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哆嗦着摸出手机,再次按下那个人的电话。林鹿一颗心渐渐燃了希望,带点紧张,提到了半空……却在最后那一声“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中一下子坠落,落向空茫的深渊。

庄晓说得没错。经历了今天这些,林鹿自己一个人待着,是根本不行的。

可他也说错了一点——就算本人留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用。真正能够安慰林鹿,将他从恐惧中拯救出来的,只有一个人。

可那个人一直没有接电话。

林鹿又熬了一会,终于爬了起来。他把庄晓留给他的资料袋拿来,又打开了投影仪——长夜漫漫。与其呆坐着熬到天亮,还不如看看这个。

很快,悦耳的音乐声响起。编排优美的舞蹈曲目,一个接一个在林鹿眼前上演。林鹿目不转睛地看着,竟没有发现时间飞逝。

几个小时过去了。影片突然出现了一截空白,想来是庄晓剪辑的时候没有计算好时间,两个部分之间空了太长的时间。

林鹿揉揉酸涩的眼睛,打算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谁想,就此昏睡了过去——其实他早就累到了极点,只是心中恐惧才无法入眠。此刻稍一放松,立刻睡着了。

可他却没能得到想要的安宁。

梦里,他回到了那条恐怖的酒吧街。

……

“不要!放开……唔咳咳!呜啊!”

梦里的林鹿被丢在地板上,却听到了外面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救命!

林鹿拼尽全力爬起来,扑到门上胡乱地拍门——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想落在厉行手里!

“救命!我被挟持了……救救我……啊!”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拼命挣扎,却距离那扇门越来越远。

厉行就像恶鬼一样,将他从门边拖回来,再次按在身下。

“不要……呜呜呜……不……”

厉行掐住了他的脖子,好疼……缺氧让他越来越用不上力气了!

“别想跑,你这辈子都别想跑了!”

厉行咬牙启齿,

“给我喝下去!”

林鹿濒临窒息,眼神涣散。可他还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张开嘴……

“婊子!”

狠狠一掌扇在他脸上。林鹿被打得歪过头去,他能感觉到两只手指粗暴捅进嘴里,嘴唇被撑开,唇角撕裂地疼。他下意识想要咬,脸上又挨了一掌。

“给我喝……喝!”

黏腻发甜的液体被强灌进喉咙,一多半呛进了肺子。林鹿哇地一声呛咳出来,胸膛里疼得要命,咳得满脸都是眼泪。可厉行却捏住了他的鼻子,

“少玩花样,都给我喝下去!”

一整杯都被灌了进去,厉行死死捂住了他口鼻。两眼模糊的视线中,厉行面容狰狞如恶鬼,

“都给我喝下去!敢吐出来,我叫你求死不能……”

“唔唔……咳……呜呜呜!”

抑制不住的上呕,却被那只手死死按回去。何况口鼻间毫无缝隙,一丝空气也吸不进去。林鹿两腿无力地蹬踹,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难道他要死了?死在这肮脏的小酒吧,死在他亲手培养出的学生手中,死在窒息与恐惧里……

不要……

后面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

破碎的记忆,混乱的场景,狰狞的笑声,还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坐在酒吧的木地板上。周围一片狼藉。

他浑身都湿透了,果汁和冷汗混在一起。头发被汗水浸透了,揉得乱七八糟。

有人不停从他身边经过,电棍就挂在腰间,行走间与钥匙串不停碰撞出声。最开始将他从厉行身下拽出来的那个人将他挪到了地板上,那之后他再没动过地方。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换过一下。

他的大脑与身体,似乎完全隔绝了。周围声音嘈杂,夹杂着咒骂与兵乓作响的挣扎。可他甚至连厉行是何时被押出去的都不知道,更别提酒吧何时从混乱变为死寂。

他甚至没有发觉到,何时整个酒吧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直到一个男人吊儿郎当站在面前,用电棍点了点他的脸。

“你叫林鹿?”

他茫然抬头。他不认识那个人,可他认识那人身上的制服——纯黑色的风衣,胸口绣着一个张扬的“帝国之盾”。

帝国治安队的标志……他得救了?

“醒了没有啊?能站起来吗?”

那个男人蹲下身,替他解开胳膊上的皮绳,又用力在他手腕脚腕上揉了几下。

通了血脉,原本失去了感觉的手足都渐渐回暖,却带来更加尖锐的痛楚。但林鹿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他的魂灵似乎都飘荡在半空了,只能看着那男人像是摆弄木偶一样将他拎起来,让他靠着门框坐下。

“你等着,一会有人过来带你做口供。”

说完,他就走了。

小酒吧里再次空无一人。

方才治安队破门而入的时候,砸坏了暗门的门锁。此刻,那扇门还半开着。一阵风来,门不住摇晃,发出阵阵声响。

房间里,地上一滩酒液混着碎玻璃。还有个高脚杯也碎在地上,到处都是果汁。

到现在,林鹿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眼睛下面被碎玻璃划出一道口子,被眼泪泡着,蛰得生疼。

林鹿坐的地方正好挨着过道。门口灌进来的风都打在他身上。林鹿也能感觉到冷,可他的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竟然连挪挪位置,都办不到了。author_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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