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兄，先辈感悟太多，要学到猴年马月，我先自己进去试试。”
王耀留下一句话，身影消失不见。
看着王耀一步踏入真意虚界之中，柳白洲人都麻了。
自己试试？
这什么人啊，这妖帝之资怎么是个二愣子？
“先辈感悟太多学不完……所以干脆就不学了？”
“这年轻人……”
懵逼片刻，柳白洲摇摇头感叹道：“是了，王师弟他太年轻了，年轻人就是狂躁，吃不了苦。”
“他二十岁左右就成就了金丹，被誉为妖帝之资，不知天高地厚也可理解……”
“等他进去观想一番，就会明白现实的残酷。”
王耀已经给柳白洲留下了一个吃不了苦，性格狂傲的印象。
看了看已经消失的仙山虚影，又看了看圣坛上万年来无数玉虚先辈对于无上仙经的感悟，柳白洲定下心来。
“想学习无上仙经，不仅需要大智慧，更要有大毅力，汗水和努力才是正道啊……”
他喃喃着，借王耀的狂躁自省己身。
拿起一卷感悟卷轴，柳白洲认真学习起【从太上通天实践母猪的产后护理】。
先辈知识浩瀚无尽，柳白洲学习却踏踏实实。
……
一步踏入仙山真意虚境，王耀感受到一阵既视感便扑面而来。
虚界无天无地，正如一年前张老祖讲经之景。
只是这里并无“仙道”二字，苍茫之中浮现的只有无数纹理。
只要看着这些道痕，便会有无数感悟涌入心头。
这便是大道之痕。
无上仙经无法用文字形容，唯有道之本身方可描述。
不过张太一虽然丈量仙道，更用真意将其化作道痕进行阐述。
但无上仙经蕴含的道与理，位格实在太高，修道资质平庸之人根本无法观想道痕。
虽然能感受到真意和道痕之中无尽的信息洪流，但实际上什么都观测不到。
便是天资卓越之辈可以观想，感悟涌入心头后也会猪脑过载，观后即忘。
只会留下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受。
如此无上仙经，唯有无上天资才可尽学。
此刻王耀看着这虚界内的无尽道纹，先天道体瞬间涌出无数道韵，进入顿悟状态。
【天炼灵宝真章】的真意在他眼前浮现，王耀身体都有些颤栗，已是明悟这部无上仙经的伟大。
别的都不用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顿悟之能也无法瞬间明悟的道法神通。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天炼灵宝真章】蕴含的知识太过浩瀚。
“竟有如此道法？！”
“无上仙经，真当是无上！”
“牛逼，真牛逼！”
王耀哈哈大笑，而后笑容收敛，表情有些深沉。
“本座还记得，一年前观想师爷真意的那般丑态……”
“香蕉大则香蕉皮大？十年生死两茫茫，五年生死一茫茫？能力越大能力就越大？”
“呵呵呵……”
“可笑，真是可笑啊！”
王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不过当年的感悟，也并非全是勾史……”
“能力越大，能力就越大！”
“如此无上仙经，唯无上天资者可学会。”
“而我，悟性点满。”
“我便是那无上天资之人！”
“今日，就是验证我汗水与努力的时候了。”
“先天道体！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王耀再次进入顿悟状态，眼中道韵更为浓郁。
顿悟！
顿悟！
顿悟！
无尽的知识疯狂涌进王耀的识海，可渐渐的，负面效果也随之而来。
【天炼灵宝真章】包含的道与理的位格极高，只是观测其中信息就会被道痕压迫心神。
虽然王耀的观想时长远远没达到十日之久，但先天道体的顿悟之能让王耀在每一瞬间领悟到的信息都是无穷无尽，知识本身沉重的分量已经开始碾压王耀的精神乃至神魂。
“啊！淦！疼死本座啦！”
王耀的顿悟被剧烈的痛苦打断，好似神魂被打入亿万公里的深海，灵魂被黑洞撕裂。
两辈子都没这么疼过，他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几乎要疼哭了。
不过随着顿悟停止，痛苦渐渐消失了。
王耀缓过来之后急忙检查自己的神魂和脑袋。
发现识海和神魂无恙，脑袋也没有变的尖尖的，王耀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通过刚刚顿悟时获得的感悟，王耀也知道，观想道痕时间过长，道痕便会损伤修士的心神。
自己只是学的太快了，并不会被道痕伤到根本，但却会带来痛苦……
而现在，【天炼灵宝真章】才领悟了一小部分。
回想着刚刚那深入灵魂的痛苦，王耀沉默了几息，而后眼神坚定起来：“一袋米要扛几楼。”
“感受痛苦吧，思考痛苦吧，接受痛苦吧，理解痛苦吧。”
王耀喃喃着，眼中再度浮现道韵。
“踏马的！给本座顿悟！”
直达灵魂深处的痛楚再次袭来。
痛，太痛了！
王耀疼的龇牙咧嘴，眼睛满是血丝。
顿悟！
顿悟！
顿悟不能停！
王耀发狠咆哮：“先天道体！让我看看我的极限！”
……
不知过了多久，一盏茶，或者是一炷香。
或者是四十二分零三十五秒？
痛苦渐渐消失，王耀眼中的道韵终于内敛。
“嗬，嗬……”
他喘息了许久，这才精神恍惚的拿出了仙石信物。
白色光芒形成大门。
王耀一步踏出了这处虚界。
门外便是圣坛。
柳白洲还在认真的钻研【从太上通天实践母猪的产后护理】。
界门撕裂的嗡名声传来，才将他从专心致志中惊醒。
只见一名红白道袍的真传晃晃悠悠的从虚界走出，好似一个软脚虾。
柳白洲眨了眨眼。
这……就这么一会就已经出来了？
他这是放弃了吗？
踏出虚界的王耀看了眼这位玉虚道子，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动动念头都有些吃力，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话了。
对着柳白洲点点头，王耀再次激发仙石信物。
嗡……
看着沉默不语一脸颓废恍惚的王耀被传送消失，柳白洲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这年轻人……
想必王耀也认识到修行无上仙经的艰难了吧，一看就是被打击到了……
“王耀不仅吃不了苦，还受不了打击。”
“我可不能学他。”
柳白洲定下心，继续努力观阅其圣坛之上的无尽经籍。
……
太清峰。
张太一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小世界。
温润的目光于界域内扫过，无声无息间便有无数毁灭大道残留的道痕被其泯灭。
本身代表毁灭的道痕，被一种更恐怖的力量所毁灭。
“咦？老道的真意……”
正重构小世界的张太一突然一怔，他端坐于界域之巅，此时微微侧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穿透界域，远眺苍穹。
……
玉仙峰。
刚刚陷入沉睡的太上李长老，闭阖的双眼微微睁开。
“师兄，您怎么来了。”
张太一的法身虚影隐于时空之时，非顶级大能不可观测。
张老祖却是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圣坛，似在感受着什么。
终于，他张了张嘴，只吐出四个字。
“牛而逼之。”
不愧是老道的徒孙啊。
……
上清峰。
“师父，徒儿回来了……”
灵曦真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小耀怎么这就从玉仙峰回来了。
这才多久？
有一个时辰吗？
这时灵曦真人心里一动，她观察到王耀似是疲惫至极，身上似乎还有不少道韵的残留。
这……残留的痕迹都如此浓郁？
不会吧……
这可能吗……
身为洞虚大能的绝美仙子罕见的有些失神。
她似是试探着道：“难不成，你已经学会了无上仙经？”
王耀稍稍牵动嘴角，脸上就显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
终于，他扯出一个笑容。
“侥幸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