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是一介女流,诏安国人才不会怀疑我的身份,我更容易潜进去。前几日我隔水相望,见敌军营帐内灯火通明,偶尔还有丝竹管乐和歌声传来,我觉得是可以寻到机会的,”张筠雅的眼睛亮亮的,把心中早成型的计划说了出来,“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掩饰的很好的。”
言将军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放心,我们在此与敌军对垒,尚有援军相助,即便暂时不能攻过去,至少也是安稳的,可要让你一人去往敌营,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眼下两军胶着,无计可施,张筠雅想到的办法是唯一可行的,所以一定要试一试,她信心满满的说道,“您不知道我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虽然不敢说几经生死,也是见过一些风浪的,您请放宽心,我绝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险境的。”
言将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当然舍不得女儿冒险,可关系到姜国的命运,他又觉得还是应该让张筠雅一试的。
“请您帮我在凤梧城寻几位机灵点的舞姬,我自有办法,”张筠雅已下定决心,她虽然和言将军还没有十分亲近,但一路走来,言将军对她体贴照顾,对她的包容和理解,让她认可了这位外表严厉,内心慈爱的父亲,“只是这几日要把圣上拜托给您了,他中毒虽深,但我已给他用过药,几日内不至于毒发,我去去就回,最多三五日,等我拿到解药,就能拨开云雾见日出了。”
尽管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不放心,言将军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想让她放手一搏。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待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有一位白衣男子要见圣上。
言将军有些奇怪,张筠雅却是眼中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可有说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白易,”小兵回答道。
张筠雅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她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跟着林博涛来了前线,现在师兄来了,每当她脆弱无助的时候,师兄总会义无反顾的出现在她面前,这次也没有例外。
营外,白易身上背一个小小的包袱,牵一匹白色的骏马,正耐心等候。一路走来,风沙漫天,他一身白衣却似乎纤尘不染,也不见疲态,只有脚下微微沾了些泥沙。见张筠雅从满是男人的营帐中走出,他露出好看的微笑。
只是这个温暖的笑意就已经让张筠雅忍不住泪意了,她低头冲过来紧紧抱住了白易,痛哭出声,“师兄。”
“怎么了?”原本可以会看到一个欢欢喜喜的张筠雅,没想到一见面看到的就是她的眼泪,白易替她擦着眼泪,皱着眉头问道,“是他对你不好吗?”
张筠雅声音哽咽,说不出话,只能边哭边摇头,像是要把连日来都无法宣泄的情绪通通哭出来。她的担忧和焦虑在见到白易之后再也无法隐藏,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了泪水,抬起头来说道,“博涛他……很不好……他中了毒,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一看。”
白易没有耽搁,随着张筠雅快步进入军营,查看林博涛的状况。他坐到床榻前替林博涛把脉,张筠雅、言将军还有程将军都站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会打扰他。
过了许久,白易才松开手,拧眉看了张筠雅一眼,“他身上的毒,你是怎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研究好几日了,只知道其中的几种,”张筠雅说出四五种毒草的名字。
白易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就连我也无法知晓所有的毒物,而且它们相生相克,如果解法不当,就会加重毒性蔓延,我只能给他试药,如若不行,就听天由命吧。”
“试药?”程将军惊道,“圣上万金之体,岂能试药,你一点把握都没有,还敢这样做?”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或者你可以请来比我更精于医术的人吗?”白易扫了他一眼,眼神蔑视。
“程将军,他是我师兄,也在宫中做过一段时间的太医,他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他也没办法解毒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人可以救圣上了,”张筠雅冷静的说道,“师兄,请你尽力一试吧,有你在,我也安心了许多。”
白易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准备深入敌营刺探军情,顺便看看能否取得解药,”张筠雅看了眼病床上无知无觉的林博涛,“还请师兄代为照顾圣上几日,只要能撑到我回来,他或许就有救了。”
“你以为解药是轻易能取回的吗?”她为了林博涛真是什么都肯做,白易深深叹了口气。
“不试一下,怎会知道?”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张筠雅也要去,“你放心,我可以的。”
白易很了解张筠雅,她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所以并非他三言两语就能劝回的,只能同意,“那好吧,你万事小心,一旦有事,最先想到的是要保全自己,切不可冲动。”
“我知道了,师兄,”张筠雅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为了林博涛,她会让自己成为无坚不摧的女战士。
三日后,张筠雅带着两位从凤梧城寻来的舞姬,盛装打扮,绕远路来到敌方阵营,假装是从双梧城来此慰问主将的。
张筠雅穿一件红色的舞衣,这是诏安国特有的风情服饰,衣料轻薄,随舞蹈时的姿势增加女子的媚态,舞衣上缀满金色亮片,衣袂飘动,就连走起路的样子都灵动可人。她还特意用一条白色镶嵌珠玉的面纱,把整张脸都蒙了起来,只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同行的翠儿和柳红英是临时找来的舞女,柳红还算稳重,可翠儿一路上战战兢兢的,眼里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张筠雅只能默默给她打气,安慰着她。
张筠雅同时也暗自观察到,从诏安军的物资配备和帐篷的数量来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但他们的士兵一个个彪悍无比,就连战马也高大了许多,说是兵强马壮一点都不为过。闲暇时士兵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在寒风中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他们以摔跤为乐,这是种竞技方式,或许他们的主帅拓跋晔就是这样练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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