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萍在一片迷雾中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这样盲目地走下去会去到哪里。
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处在一个非正常的状态里,因为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她根本就无法站起走路走那么久。
从迷雾中不断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又似乎有人影倏忽隐现。
那些声音很多都是模糊不清的,每次谢安萍想要凑近去听听到底是什么,就会一下子归于静默。
“旭然,妈昏迷了那么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染染?”
谢安萍眼睛一亮,可那声音忽左忽右,完全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染染,别着急,叶医生说了,妈现在情况有些复杂,如果我们过多地刺激她,反而会有反效果。”
莫旭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谢安萍虽然能听出来是跟自己有关,可是又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染染,旭然?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谢安萍有些心慌,向着四周喊了起来。
除了在雾气中回荡的自己的声音,并没有其他的声音给她任何回应。
“阿萍!”
又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那是厉非澜的声音。
谢安萍猛地转过身,就看到厉非澜站在身后,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
“非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安萍惊喜地跑到他面前,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臂,却一下子扑了个空。
“阿萍,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知道的对吗?”
厉非澜又在另一个方向出现,依然是满脸的温柔。
“我,我知道。”
谢安萍的脚步迟疑起来,隐隐像是明白了什么。
“阿萍,你在犹豫什么?我们都老了,没有珍惜过去,就该把握现在,真的要等到来不及的那一天,才徒叹奈何吗?”
声音又从身后传来,谢安萍一转身,几乎撞进厉非澜的怀里,而那幻象却像是一阵烟,倏地消散了。
“我不是!我只是……”
谢安萍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解释什么呢,说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厉非澜对她的心,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变过,几十年如一日,拿他去跟余青膻做对比,简直就是对他那番心意的亵渎。
“阿萍,你承认吧,你还是放不下我,不然你怎么迟迟不肯接受厉非澜!”
余青膻的身影也忽然出现在面前,那张依旧儒雅俊朗的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和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傲慢。
“余青膻,凭你也配跟厉非澜相比吗?”
谢安萍被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激怒了,愤然回击到。
“我是不配,可你当初选择的是我,甚至你现在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不敢接受厉非澜,你觉得你才是配不上的那一个,你觉得在他的真心面前你会羞愧到抬不起头,不是吗?”
余青膻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在谢安萍的耳边响起,又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你胡说!你胡说!”
谢安萍气急之下激动地大声喊了起来,猛地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