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墨似乎是怕凤轻盈会察觉,刚刚碰到凤轻盈的唇便迅速移开了。
一个淡淡的笑容在他脸上弥漫开来……
凤轻盈醒过来之后早就已经回了房间,石竹和连翘就守在内室里,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她坐了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王妃,已经巳时了。”
睡了那么久。
“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王爷亲自抱着王妃进屋的,还特地嘱咐奴婢不要吵醒王妃,让王妃好好歇息。”
石竹笑嘻嘻的接话,萧非墨若是疼爱她们家王妃,那以后她们在王府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凤轻盈微微闭着双目,感觉自己肚子这会儿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吩咐道,“连翘,你去厨房取一点吃的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拿。”
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凤轻盈闭上眼睛半躺在床上,脑子里又冒出摄魂珠三个字。
这事疑点太多,也不怎么信石燕飞的话,就连对萧非墨也心存疑惑,那东西既然在她身体里面,那就肯定和她的命运有关,一定要查清楚。
炎国民众信奉佛陀,两天后是佛诞日,凤轻盈身为王妃原本要带着两个侧妃去大昭寺烧香拜佛,顺便替王府祈福。
朱玉锦以身子不适为由告了假,最后只有李侧妃一人随行。
大昭寺在城郊半山腰,是皇家寺院,距离京城有点远,凤轻盈一大早就起床梳妆,略施脂粉,换上一身浅蓝色夹袄,素净怡人。
她的马车停在最前面,李侧妃候在一旁,看到她出来恭恭敬敬给她行礼。
凤轻盈上了马车,躲在柱子后面的朱玉锦眸子仿佛淬了毒一般,目睹着马车离去。
凤轻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车马还算平稳,凤轻盈闭着眼睛养神,石竹和连翘在旁边叽叽喳喳,石竹说昨天朱侧妃的一个丫鬟又给她脸色看了。
“王妃身子已经恢复了,早就该接管后宅,省的那个朱侧妃总觉得压我们一头。”
凤轻盈对权利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这种费神的事情,有人替我做最好不过,她如果识相,就让她一直管着吧。”
“就怕她不识相!”石竹抱怨一句。
凤轻盈没有说话,她有自己的打算,这个王府不是久居之地,她早晚会离开,没有必要给自己找这种麻烦事,所以就算萧非墨让她打理后院,她也会想办法推掉。
连翘和石竹理解不了凤轻盈的想法,两人唱双簧一样暗示了很多次,凤轻盈一直不接话茬,全不在意的样子。
“王妃,那个朱侧妃是个心术不正的,您就不怕她再出幺蛾子?”
“我心中有数。”凤轻盈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示意她们停下,“就凭朱玉锦翻不了天。”
两人小丫头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
如今的凤轻盈可不像从前那样耳根子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磨破嘴皮都没用。
说她们家主子是太单纯,她们自己都不信,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家主子太懒了。
马车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停在路中间。
凤轻盈险些从座位上滚了下来。
石竹的额头被撞了一个大包,她拉开了马车帘子准备质问车夫,眼前一幕让她险些尖叫出声,脸色惨白,手指有些发颤的指着前面,“王妃,你看……”
顺着石竹指的方向,凤轻盈看到前面有一伙骑着马的男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一共有十几个男人,那些男人身材强壮,全部穿着粗布衣裳,为首的裹着一件虎皮大衣,一道可怖的疤痕横跨整张脸。
不像是护卫,也不像杀手,倒像是打劫的土匪。
这一路都是官道,按理不可能有土匪,这事情有点不对劲。想到今天朱玉锦忽然称病没来,凤轻盈心中隐约已经猜到这是怎么回事。
跟在后面的王府侍卫围上来,把凤轻盈的马车护在中间。
她带的侍卫不多,只有七八个,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土匪,心里猛地就生出不好的感觉。
今天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了。
“兄弟们,给我上,杀了这几个护卫,里面的小娘们儿就是你们的了。”
刀疤男一声令下,身后的土匪全部都涌了上来,护卫上前迎敌,石竹吓的手都有些发抖,差点尖叫出来。
凤轻盈脸色越来越沉,王府的护卫竟然不是这些土匪的对手,不一会儿功夫就全部倒在地上。
她冷眼瞧着,盘算着应该怎么办。
凭她的本事若是想自保并不难,难的是不能把石竹和连翘丢给土匪。
凤轻盈握紧袖袍里的匕首,这是她最后保命的东西了。
“王妃,一会儿你找到机会就跑,奴婢和石竹挡着这些人。”
连翘眼看着她们已经逃不过,压低声音说道。
“别怕,我们不会出事。”凤轻盈语气非常笃定,拍了拍她们两个的手,从容下了马车。
身后另一辆马车里,李侧妃也一脸惊慌走下来,双腿打着颤不敢靠近。她一向胆小,在王府里面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你就是摄政王妃?”为首的刀疤男上下打量着凤轻盈。
“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拦下我的马车?”凤轻盈语气冷冽,身上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王海有些诧异,听说摄政王妃出自没落的凤家,这个王妃自小还是个药罐子,可眼前看到的,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摄政王妃又如何,当年萧非墨杀了我的父兄,此仇不共戴天,王妃虽然貌不惊人,倒也长得清丽,我还有二十多个弟兄,想来愿意勉为其难招待一下王妃。”
王海狂妄一笑,狰狞的脸上带着刀疤,看起来恐怖吓人。
九龙寨的人!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凤轻盈的心又往下沉了一截。
九龙寨曾是赫赫有名的山寨,之前一直盘踞在望山,弄的附近的百姓民不聊生,朝廷一直想剿灭九龙寨,奈何望山易守难攻,加上之前在对付月国,也腾不出手去收拾九龙寨。
几年前,萧非墨带人剿灭了这处土匪窝,把寨主父子当场斩杀,可惜,这位寨主的次子不在山中,躲过一劫。
眼前这个土匪说萧非墨杀他父兄,肯定就是当年那个漏网之鱼了。
王海知道她今天会从这条路上经过,肯定有人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他。借刀杀人,这一招的确阴毒。
“阁下是王海?”
王海没有理会凤轻盈,直接下令,“把这几个娘们都带走。”
“等等。”凤轻盈出声制止,又向前走了几步,“你的仇人是摄政王,即便杀了我也报不了仇。”
知道这话起不到多大作用,凤轻盈也没打算就这样让王海退走,“我嫁入王府不过一月,我死了王爷另娶便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那又如何,要怪就怪你做了他的女人。”
“我若能帮你报仇呢?”
凤轻盈说完,便平静的站在马车前,等着王海的反应。
王海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他怎么能相信萧非墨的女人?而且就算这个女人和萧非墨为敌,她又有什么办法杀了萧非墨?
“王妃,死到临头了,你还跟我耍滑头?”
凤轻盈眼里突然就流露出哀伤的情绪,“其实,我和萧非墨早有血仇,他娶我入府也只是一个幌子。他不仅没有进过我的房间一次,还纵容府中侧妃欺辱我。”
说到这里,凤轻盈硬是眼里挤下几滴眼泪,“如果你能救我出府,我答应帮你对付萧非墨。我一个病秧子,你还怕我背后搞怪不成?”
王海眸色渐深,将信将疑,骑在马上未动。
王妃体弱多病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也很瘦弱,如果真能在府中给他做内应,报仇的机会就又大了一些。
不如先听她说完,若是糊弄他,他也可以马上杀了这个女人。
王海打马上前,凤轻盈站着没动。
身后的连翘和石竹连大气都不敢出,手心和额头都在冒汗,若是落在这些土匪手中,她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帮我杀萧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