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底层的妖并不知道假丹的作用是压榨潜力，透支根基而化形。”
小青长叹一口气道：“只有以前的王族部落高层才知道，而这丹药，也是他们力主研发的，我在年幼修行时，忍不住好奇多问了族中长辈几句，长辈们便隐约透露了些秘密。”
蛇族万蛇窟一脉，蛙族巨蟾一族，蜥蜴族守宫部落，蜈蚣族黑蜈盆地，蝎族甲蝎一族，这便是原先的五大王族部落。
不过蛇族一脉的老祖乃是上古时期末活下来的，到了近千年前，寿数已尽，原地坐化，将自身精血回馈于族中晚辈，这才造就了青白二蛇，如今也是五品境的妖修了。
百岁五品，这在妖族也是顶级的天才了，若是普通妖，这个年龄段，大多还在下三品徘徊呢。
妖族若是定个像人杰榜一样的妖杰榜，那年龄限制起码得乘以十倍，放宽到三百岁。
也正是因为原先王族的身份，知道假丹的真相，小青才没有急功近利去服用。
她和姐姐吃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化形草，族里原本也为她们姐妹俩备了化形丹，只是造化弄妖，蜈蚣一族在妖王的带领下，对万蛇窟悍然发动进攻，没有来得及服用。
“不对啊，这假丹对于妖族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啊，为何要推广呢？”
程鹏皱眉道。
现在的局面是人族势大，妖族主体蜷缩在十万大山这块地方，俨然岌岌可危的样子。
这假丹一出，不知道多少有天赋的小妖不明就里选择化形，长此以往，这不止透支了他们的未来潜力，也透支了妖族的潜力啊！
妖族整体只会越来越弱，到最后可能连十万大山都守不住。
小青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也是既得利益者。
“无需惭愧，当时你也做不了主，甚至也像程鹏一样，什么都不懂，不是么？”
陈胜感知到小青的心情，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不是，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能不能别带上我？”
程鹏一脸懵，“我要懂什么了懂？我又不是妖族。”
他又看向众人道：“你们懂了吗？”
众人不语，表示都懂。
就连看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兀突骨也露出了瘆人的微笑。
程鹏：？？？
不是，难不成就我一个不懂的？
老马：嗷咦嗷咦！
“咳咳，程兄，这点我来替你解惑吧。”
颜回咳了咳道：“你说得其实也没错，这假丹，对妖族百害而无一利，但对王族部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王族部落？他们不也是妖族嘛，这有区别吗？”
程鹏皱眉。
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华点，但因为脑子缺点城府，所以没能悟透。
“因为王族部落强，妖族强，但妖族弱，王族部落就未必不强。”
颜回意味深长道：“现在妖族做主的就四个，而那四个，不想除了自己族群外，再出现第五个，虽然概率十分低，但也不是不可能，而假丹，能很好地将这概率降至最低。”
“这，这……”
程鹏惊了，“还有这花样？”
在他的观念中，害怕别人超过你，那你就该努力地去修炼，与人拉开距离。
而王族部落高层的做法，属于是把可能超过你的妖全废掉，这样就不会有妖超过他们了。
“可现在妖族的局面，对于他们来说，再出一个妖王，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面对我们人族底气不是更足吗？”
程鹏不解道。
都特么混得这么惨了，还窝里斗？
小青闻言痛苦地闭上了眼，当初就是他们万蛇窟一脉，最有机会出妖王啊！
在出事前，他们明知道假丹的秘密，却选择守口如瓶，任由其发展，不也是在担心有部族领先他们，成为第五大王族吗？
作为受害者的万蛇窟，曾经也是加害的一方啊！
只不过因为没有妖王坐镇，而被端上了餐桌罢了。
陈胜将小青搂入怀中，轻拍其背安慰着，“都过去了，他们也希望你能活得开心快乐不是吗？”
“程兄，别说妖族了，纵观人族古今史，这等攘外必先安内的事情还少见吗？”
颜回长叹道：“大敌当前，却犹自窝里斗的情况，屡见不鲜。”
妖也好，人也罢，九州如此，四方外族亦是如此。
只不过人生短暂，春去冬来，更替伊始，总会有迎来光明的时候，如上古时期的人皇，诸子百家的先贤们。
而妖族……成也寿数，败也寿数。
妖王动辄几千年的寿数，但凡做出一规定，只要不死，妖族就得一直按照这个规定运行。
若是上古时期没和人族打得那么激烈，妖王数量众多，性格迥异，有一肚子坏水的，自然有光明磊落的，到聚一起开个会啥的，像假丹这离谱玩意儿肯定有妖王反对，就此作废。
而现在，就四个妖王，但凡他们达成一致，那便能决定妖族的命运。
那蟾蜍、蜈蚣、壁虎、蝎子什么样，大家也都看到了，妖族的黑暗时期就此拉开帷幕。
程鹏恍然大悟，连连摇头道：“怪不得只能蜷缩在十万大山，真是一点远见都没有啊。”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少有人会保持远见。
就好比当初夫子助他们的师父吴敌证道超品一般。
这便是远见！
这便是人族能成为当今天下主宰的原因！
而四大妖王，他们都是在部落老妖王的庇护下，方才证得超品。
纵观妖族史，自上古时期没落后，妖王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部落能出，鲜少有新种族崛起，这便足以见得妖族如今主体本性，都是利己主义。
“小青，你还记得回万蛇窟的路吗？”
陈胜问道。
小青点头道：“记得，小瞎子，你难道想……”
“不想回去看看吗？”
陈胜笑问道。
反正都是一路杀杀杀，顺路罢了。
“回去看看……”
小青脑海中闪过在万蛇窟生活的日子，紧张道：“可，可以吗？”
“我是屠妖小队的队长，当然可以。”
陈胜笑道。
众人：……
不是，你以权谋私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大声？
我……算了，你拳头大，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