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于是国师大人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反正也酒足饭饱了,索性他站起身走到了外面,对着面前的镜湖,仿佛要画些什么。
“你要画什么?这里也没有专门用作符箓的纸啊?”沈琼枝道。
君不言回眸,无比臭屁地道。
“修行到本国师这种级别的符箓师,已经不拘泥于纸张之上了,天地万物皆可成符箓,”说完,他就凌空画了一道。
“你画的是什么符?”沈琼枝好奇。
“雪飘人间。”
说完,君不言一挥手,符箓已经飞了出去,他们这方小小的天地,瞬间飘起了雪花,簌簌而落,美如梦幻。
沈琼枝有些惊异的睁大眼,走出去,伸出手,发现不是幻象,竟是真的雪。
“厉害,不过,你不是不喜欢下雪。”
“有你,就喜欢了。”
君不言道,然后还赞了一句这笔果然是宝物,比他师父传给他的那套要好一些。
“自然是好的,听说,这可是祖先留下来的,”沈琼枝道。
“祖先?沈云鹤用过的?”君不言惊喜了一句。
“差不多吧。”
用没用过我又没见过,反正我叔父是这么说的,真假全靠一张嘴。
此刻君不言仿佛才知道这礼物的分量,高兴得整个人都欢快了起来,像个孩子,眼睛亮晶晶的。
“咦,这雪好像大了,还茫茫一片,国师大人,你的符箓之术更厉害了吗?我从未见过有人用一张符箓就能召唤一场大雪的,”沈琼枝赞叹道。
君不言眯眼:“嗯,好像是真的下雪了。”
“那你更厉害了,一张符箓把真的雪给召唤来了!”
“护国侯大人……有没有可能,这天他本来就要下雪了?不过如果你非要觉得是符箓的原因,那也是你送的笔是件宝物。”
“哪里哪里,关键是执笔之人。”
就在二人在大雪中互吹彩虹屁的时候,雪当真是越下越大,转眼的时间,冰面上已经是一层雪花了。
君不言才想起来,问:“咱们来的时候,有一段不太好走的路,雪天回去,会不会大雪封路啊?”
“国师大人这个问题好呀……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如国师大人你再画一道止雪符箓。”
“护国侯大人见过哪个凡人,闲着没事对抗天道的?”
“本侯觉得国师大人完全有这个能力。”
“护国侯大人太看得起本国师了。”
“国师大人在本侯心目中就是高山……”
“沈琼枝你不说人话会死吗?”咬牙切齿。
“扑哧啊哈哈哈哈……”
沈琼枝真的憋不住了,装逼的君不言实在是太好笑了,此刻君不言才知道对方在耍他,一时好气又有些好笑。
沈琼枝捂着嘴,就要先躲回木屋去。
但君不言却不甘心,他挖起一个雪球就偷袭般的丢了过去,沈琼枝哪里能想到这厮还跟她玩阴招,后背被打了个正着。
“国师大人,这就不体面了。”
沈琼枝佯装生气,却也迅速团了一个雪球丢了回去,君不言抬手就挡,谁知沈琼枝火力还挺猛,一时之间二人打得乱七八糟,雪球翻飞。
厚厚的斗篷都给打湿了才算罢休,二人坐在雪地里,累得气喘吁吁,简直像两个熊孩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
君不言身子一软,就摊在了冰面上,透过漫天雪花看着沈琼枝,叹息道。
“回吧,再不回,可就当真回不去了,这场雪,该是今年冬日最大的一场了,”沈琼枝起身拍了拍雪沫子,过来伸手要拉起君不言。
“切莫风寒了……”
“我们这种人还会担心风寒吗?阿秋,”君不言不争气打了个喷嚏。
“看吧。”
君不言却还是像孩子一般,坐在雪地里不起来,道:“不想起来。”
“那你想怎样?”
沈琼枝叉着腰,没发现这厮有时候还挺难搞的。
“你方才取笑我了,你哄哄本国师,本国师就跟你走。”
“小君君,我们回家啦。”
君不言终于没绷住笑出声来,这才伸手被沈琼枝拉起来,他有些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道:“沈琼枝,那个……”
“又怎么了?”
沈琼枝不耐的看着他。
君不言漆黑的眸光却闪了闪,“算了没什么……大雪之后就彻底临近年关了,到时候翼王回朝,姜家人必然也会来,到时候你与那姜凌波的一战,可有把握?”
“自然。”
沈琼枝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担心起了这些,“这么看不起我?觉得我连姜家的一个小角色都打不过?”
“怎会。”
君不言忽然有些失落,其实他想说:要不我们以后就这么搭伙过日子吧,只有与你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时光这么短。
但君不言知道,沈琼枝已经和离过一次了,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很是谨慎,绝不会这么轻易交付,若他说出口,她当面拒了可怎么好。
而他又与姜家存在着祖辈仇怨,若是人家不愿意卷进来呢?他二人看似都位高权重,但未来的路,却也都有各自的艰险。
一个人走,或许可以做到义无反顾,两个人走,难免便是牵挂。
“走吧。”
趁着雪还没彻底下大,二人迅速套马车返回了京城。
好在京城的雪,没有镜湖那边的大,否则还真是归途难返。
回到护国侯府,沈琼枝就立刻热水沐浴了一遍,翘儿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侍奉,几度欲言又止。
“你今日到底要说什么?”
沈琼枝吐槽,实在看不得翘儿这难受样子。
翘儿气鼓鼓的瞪眼,索性直接就说了,“小姐你今日与国师大人一同出城去钓鱼,可算是男女的约会?怎样?成了吗?”
“咳咳咳……”
沈琼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在说什么?我今日只是请国师大人吃饭,还他上次请我吃饭的交情,你也知道的,国师大人毛病多,随便一顿还不行,我才想着请他吃鱼,顺便,说了一些……朝政之事,怎么落在你嘴里,成了男女约会?”
沈琼枝也颇不自在的道。
翘儿咧嘴,“还朝政之事?朝政之事不去朝堂上说,孤男寡女跑去荒郊野岭说,你当翘儿我当真是没见识的?就算小姐你没那个心思,但我看国师大人可未必清白,早上我与丁娘子还有王娘子还打赌,赌你与国师大人这段姻缘,多半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