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灵宝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才对,哪里可能还剩多少?”陈淮生看着赵嗣天和唐经天,摊摊手,“我也无需隐瞒,除了七索银须虾还有十二尾外,其他都所剩无几了,千叶墨莲籽还有五颗,月橘还有四枚,赤鲫两尾,元鲑三尾,茯神两株,肉莼一株,青芝两株,元李三枚,紫玉枣四枚,这都有使用记载,……”
陈淮生没提西王母桃,这算是他自己的私人珍藏了。
倒不是自私,但是考虑到西王母桃的特殊功效,加之几无可能再从其他地方获得这种灵宝,所以他秘而不宣。
另外在七索银须虾的问题上,他也留了几尾,主要就是考虑章芷箬、姚文仲、任无垢、云蕾和为魏武阳、赵良奎几人可能会在未来一两年里需要使用。
紫玉枣他也留了几颗,也算是有些私心吧,毕竟自己还收了徒,紫玉枣对根骨经髓都有益处,他需要观察自己这些弟子和亲眷中有谁值得予以重点照顾。
他总还是要为自己留一些余地的。
“明年尘岭那边仙泉灵田也能出产一些灵宝,比如青芝和月橘,但估计品阶都达不到我现在手中这种层次,功效大概要弱不少,……,另外还有五索银须虾,功效比起七索银须虾更要差不少,但用于炼气初中段的灵悟顿开,还是能有效果的,……”
“七索银须虾是我因为我去年南下时候重新去弄来的,但是估计短期内很难再弄到了,除非花大价钱去购买,而且就算是买可能也很难买到,……”
陈淮生很坦然地将自己现在掌握着的灵宝和盘托出。
照理说,这属于他私人所获,无须向谁公开,自己愿意给谁用,谁也说不上个什么来。
但是大槐山这个摊子是陈淮生一手拉扯起来的,这么多人来到这里也是跟随他而来。
更重要的是前期大家在修行提升的时候,陈淮生也没有隐晦藏私地将这些灵宝用于大家修行,让大家心中有了念想,现在你再要藏私下来,就难免引起大家心态不平衡了。
陈淮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今日他索性就把这桩事儿挑明拨亮,大家都敞亮开来,也免得藏在肚子里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今日把大家请来,也算是有一个交代,这些剩余的灵宝并不多了,大家也提醒过我,炼气层级的弟子们,尽可能地避免用这些灵宝了,灵植兽肉这些我们能够有来源的可以尽可能予以满足,但是像灵宝,如果在要使用的话,我的想法还是要形成一个制度,……”
谁用,谁能用,在什么时候才能用,经过什么样的程序批准才能用,这都需要讨论出一个方略规则来,否则自己交出来这些灵宝不但不能带来好处,甚至可能引发成为大槐山内讧的导火索。
陈淮生提出来的这个建议也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同意,尤其是曾国麟、井中鸿、季怀江等人更是唏嘘之余也是窃喜不已。
这意味着陈淮生主动将这份本来属于他独自处置这些灵宝的权力已交给了众人这样一个集体,而他们也都属于这样一个集体中,也都有着话语权。
倒是吴天恩和苟一苇都有些意外,这本该是陈淮生私人所用的灵宝,但现在交了出来,成为大槐山这个群体所有。
再说陈淮生在大槐山居于主导地位,但肯定也没有自己一人说了算方便了,而且获知这个情况之后,难免就会有人打这些灵宝的主意,总会变着法子来试探寻找规则漏洞,或者游说动在座众人。
将主动权交出来之后,众人立即就如何使用这些灵宝,以及使用这些灵宝的资格和条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陈淮生反而清闲下来。
既然交出来,就是表明态度,陈淮生自然不会去浪费这些无谓的精力在其上,任由其他人来探讨磋商。
他也早就考虑过这些剩余灵宝的用法,如唐经天和赵嗣天提醒过的那样,灵宝就只有这么多,越用越少,到关键时候也许就不敷使用了,所以要节俭,在后续使用上要有一个相对较高的标准要求。
按照二人的说法,这些灵宝最好都不再提供给炼气中段以下的弟子,就算是炼气高段也不能全数满足,只提供给炼气中段冲击炼气高段,也就是炼气六重冲击炼气七重,还有炼气九重晋阶巅峰,和巅峰冲击筑基这几种特殊情况下有需要的。
当然在筑基层面,只要有需要,也可以提出来大家商议是否使用。
商议争论得很激烈,超出了陈淮生的预料。
这也说明大家越来越意识到灵宝的重要性,固然自己未必需要,但是自己身边的利益群体肯定会有需求,怎样来确定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规则就至关重要了,连吴天恩和苟一苇都未能免俗。
最后还是陈淮生出面敲定了基本用法规则,毕竟是他拿出来的,更具说服力。
当然下一步如何将尘岭仙泉灵地的灵宝灵植牢牢掌握在手中,那才是最重要的,毕竟那是一个稳定的来源,虽然数量上不多,品阶上也远不及现在这一批,但那是每年都有收成的,对于弟子们来说,这就太重要了,即便是在座众人也一样需要。
没有外人,在确定了这些灵宝的使用条件和原则之后,陈淮生自然就还要说一说下一步大槐山的打算。
结合着李煜来访提出的建议,加上去冬妖兽潮比想象的还要弱,或许妖兽潮的威胁会渐渐淡化,但来自周遭地方势力的威胁就会逐渐变大了。
“到现在,其实天鹤宗也好,月庐宗也好,还有翟谷道的凤翼宗和李家,以及幽州宁家、卢家也好,其实都没有把我们大槐山打上眼,重华派一撤离,那么我估计幽州宁家和卢家都会插手滏阳道北部和东部,凤翼宗和李家肯定会插手滏阳道的南部和西部,李师叔给了我们建议,让我们还是要考虑适度接手原来重华派较为亲近密切的人脉,不能轻易让这些滏阳道以外的势力直接吞并接管,这涉及到众多的人力和灵材以及商业贸易资源,……”
李煜来访大家都知道,也都见了一面,但是他们也都知道李煜不可能和每个人都和盘托出,陈淮生既是大槐山的领头人缔造者,又与李煜关系密切,肯定会给陈淮生有特别交待,所以也都静心倾听。
他们当然愿意接手重华派遗留下来的这些“资产”,但前提是在不与如宁家和凤翼宗这些宗门世家势力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否则以大槐山现在的实力,就是以卵击石。
即便是有异修的支持也一样不划算,一旦全面开战,这些宗门一样能拉来援军,但大槐山呢?
他们清楚陈淮生也应该想得到这一点,这口肥肉没有那么好吃。
“我也告诉了李师叔,大槐山现在没有余力去顾及外边儿,滏阳道对我们来说就是外边儿,能保住我们现在的利益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但李师叔也提到,如果我们不去插足滏阳道,可能滏阳道很快就会沦为别家地盘,而他们会不会继续向西呢?还有现在月庐宗与天鹤宗两强对峙,大槐山在卫怀道的发展空间有多大,从长远计,难道不该多谋一步么?”
陈淮生声音在议事厅里回荡:“我之前对李师叔所言也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未免想得太远了,但转念一想,我们在座众人,苟师伯年龄最大,也不过百岁,吴师伯才刚过九十,距离筑基一百六的大限都还有五六十年,其他人呢?最年长也不过六十不到,我们大槐山下一步弟子数量肯定还会同步增长,如李师叔所提及的,年复一年,也许十年二十年后,我们还是窝在这大槐山中,那天鹤宗和月庐宗还会允许我们这样存在么?曹家康家又凭什么还要和我们合作呢?假如我们的实力增长到足够强,那肯定又另当别论了。”
陈淮生提出了一个短期的困难和长期的发展问题。
短期内大槐山实力不足,如果要鲁莽草率地去争夺超出自己实力的利益,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但如果一味这样埋头发展,那一旦月庐宗或者天鹤宗发展起来,那别说滏阳道了,就算是卫怀道,还有自己的位置么?
要知道大槐山从来就不属于坐在议事厅里这帮人的,在天鹤宗和月庐宗甚至曹康两家这些人心目中,大概自己这帮人就是外来者,鹊巢鸠占而已,当实力不足时,被撵走,被吞并,被灭杀,好像也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我再说一句远一些的话,重华派原来在朗陵的时候,招谁惹谁了?不一直安安分分地在朗陵经营了数百年么?但最终结果呢,不也就被白石门强行扫地出门,道宫做了什么?还劝宗门顾全大局?九莲宗又招谁惹谁了?还不是被人家商议一番,说瓜分就瓜分了,嘿嘿,所有有句话说得好啊,弱就是原罪!”